場上風起云涌,人人心中都在算計籌謀,廖停雁這一睡,雖說自己以為沒什麼事,可實際上已經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掌門師千縷,他心中暗想,此子看似毫無心機,可恰是如此,才能讓他確定,這子其實城府極深,能籠絡得了司馬焦的人,會是這樣一個天真簡單的人嗎?而且這突然睡著,看似是隨意而為,實際上正好躲過了下面的清谷天弟子出手,這是巧妙的躲過了他的試探!
這廖停雁,絕不普通。這樣一個弟子,當真只是清谷天微末支脈的一個小小弟子?師千縷懷疑的份,先前遣人查過,卻沒有發現什麼疑點,選也只是運氣好。此時他再度懷疑起來,暗自傳音給弟子,令他再去仔細探查。
看來,他要快點手籠絡這子才行,免得被人捷足先登,他決不允許司馬焦這個奉山一族最后一人邊還有什麼掌握不了的變故。
真正安排了廖停雁這個角進庚辰仙府的袁氏家族袁觴,今日也在此,他的份比師千縷低上一輩,落座的位置稍稍靠后,因著他平日低調,格孤僻些,也沒什麼人注意他。他親眼看到了慈藏道君對于廖停雁的縱容,心中狂喜簡直無法言表。他最開始其實本沒覺得自己能靠這麼個人功,但現在,老天都在幫助他事。
袁觴只要想想自己終能報復仇人,毀滅這個庚辰仙府,就覺得迫不及待起來。必須得讓廖停雁出來見他一趟!
白鹿崖雖說在掌門一脈的掌握之下,但他作為四時之宮主脈里袁家主的兒子,手中權力也不小,雖說做不了大的作,但傳個消息令出來一見,也不是做不到。
廖停雁睡過了一下午,睡的差點落枕,都沒怎麼睡好。老祖宗這種涼颼颼的質,真的不適合當枕頭。嫌棄完了才開始思考為什麼司馬焦會愿意讓自己枕著大睡覺。莫非,是為了可持續發展?白天讓養一養,晚上好繼續折磨?
這也太喪心病狂了。
司馬焦這一天興致不是很高,早早帶著自己的班底離場。廖停雁高興了,能回去綿的大床上癱著,誰愿意在這吵吵鬧鬧還有很多人圍觀的地方午睡。
和昨天一樣,司馬焦一回白鹿崖就不見了人影,廖停雁回自己房間里,甩了鞋子直奔床上,一副剛下班累的癱倒床上的樣子。
是吃了再睡,還是睡了再吃?
廖停雁考慮了十分鐘,開始對照顧起居的傀儡人念菜單。
傀儡人扭頭去給取飯。
這回吃飯是在寢殿外面的小客廳,那里擺放了云椅和花,旁邊是懸浮的琉璃燈,廖停雁靠在綿的靠墊上懸浮的琉璃燈,傀儡人給送上了茶。它們就像是沉默寡言但是工作能力超強的專業服務人士,才不過兩天,廖停雁就要被照顧一個來手飯來張口的廢人了。
但是真的好爽。
擺盤致的飯菜端上來,每一道都散發著可口的香味和濃郁的靈氣,飯菜,甜品和湯,還有……一封花箋。
花箋?廖停雁拿起花箋,看向那個送餐的傀儡人,“這是什麼?”
傀儡人毫無反應,低頭安靜站在一邊,看著就像一座木雕。
廖停雁翻看了一下那花箋,覺得這很不對勁,這麼心的,上面還繪了花,帶著一子幽香,有點像是書啊。猶豫了下,還是放下筷子先打開花箋看起來。
【今夜子時,白鹿崖下,藍盈花旁,不見不散。】
花箋里一共寫了這十六個字,廖停雁左看右看,都覺得這字里行間充滿了曖昧的氣息。這難道是原主的人?不然為什麼大半夜的約出去,還藍盈花旁,這不就是花前月下嗎!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廖停雁滿頭冷汗都下來了,這下子怎麼搞!又不是原來那個,總不能替去赴會吧。
拿在手里的花箋被風一吹,忽然散落幾片花瓣,從指里落在地上。
廖停雁沉默片刻,捻起花瓣丟出窗外,假裝無事發生過,拿起筷子繼續吃。反正花箋都散花瓣了,就當它不存在吧,反正是不會去的。管他是什麼況,都不去。
袁觴利用傀儡送去了那麼一封信,就在等待著晚上的會面。他因為心中仇恨,投了魔域,廖停雁就是魔域那邊為他準備的禮,魔域控制人的手段堪稱一絕,廖停雁是魔域里用特殊手段養大的,本就是一心向著魔域,再加上蝕骨之毒,袁觴篤定絕不可能背叛自己,上一次對方沒有回應,他雖然惱怒,但后來仔細想想,也可能是因為三圣山特殊,在慈藏道君眼皮子底下無法出來。
如果真是背叛他了,那麼他如今也不能還安生待在庚辰仙府里。
至于這一次,袁觴已經算好,子時月華正盛,慈藏道君必然是奉山靈火的燒灼,在寒池待著,這種時候,他定然不會讓廖停雁陪伴,這樣就有時間出來相見,為了這次的見面,袁觴還花了大力氣準備了能暫時蒙蔽天機的法寶遮天鏡,避免被人發覺。
師千縷那邊,幾乎要把眼線布滿整個白鹿崖,若是沒有準備,定然會在第一時間被他察覺。
一切備,只欠廖停雁。
廖停雁……已經直接去睡了。不管是莫名其妙的信還是有可能會晚上來夜襲的老祖宗,在沒到眼前來的時候,都是不存在的。
那邊袁觴等了大半夜也沒等來人,激的發熱腦子終于稍微清醒了點,他從用人計搞死慈藏道君,摧毀庚辰仙府的夢里醒過來,滿心的謀算計都了憤怒。
“莫非還真有這個膽子背叛我們,背叛魔域!”袁觴邊裹著灰袍的影語氣生。
袁觴神也是難看,他沒想到自己今夜這些布置全都了空,他現在也懷疑,廖停雁是否真的背叛了。
“看來確實是心大了,之前沒有回應我的召喚,連一星半點的消息都沒傳出來,現在更是對主人的信不管不顧,必須給一些教訓!”灰袍人語氣憤憤。
袁觴沉著臉,手中出現一串鈴鐺,鈴鐺有三只,他先是搖晃起這串鈴鐺,搖了半天,仍是沒看見有人來,便冷哼一聲,直接碎了其中一只鈴鐺。
這一串鈴鐺,是廖停雁的伴生之,里的蝕骨之毒,雖說是以毒為名,其實卻是一種邪之。魔域人不多,時常會從現世渡許多孩回魔域,從小培養。這些人都是為了能安排在修真界各門派的探子,最要就是忠心,于是們從小里種下這種魔域特殊的,鈴鐺則是載,經過多年下來,與們為伴生關系,一旦掌握了這鈴,生死就在他人手中,要想徹底去除這種,十分不易。
一般被種了這蝕骨之毒,就絕不會背叛魔域與主人,然而現在這個廖停雁,都不知道自己還是個魔域細。
鈴鐺聲響起的同時,睡的廖停雁也被疼醒了,一個人躺在床上,生無可地著疼痛的肚子。
到底搞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好不容易今晚上祖宗沒來,怎麼會肚子疼!起去了趟廁所,發現并不是姨媽。
看來是和上次一樣,廖停雁想起之前在三圣山住的時候,也有這種姨媽疼但不來姨媽的況。
那次疼得厲害,直接吐暈了過去,還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醒來看到司馬焦還被嚇了一跳。自己思考過,更傾向于是司馬焦救了,猜這大概是有什麼病。
現在又開始疼,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疼得難,廖停雁還是爬起來提著燈準備去找司馬焦。這人最不住疼,所以才會一改往常推一下走半步的咸魚行事風格,主去找殺人狂師祖。
白鹿崖各都懸浮著琉璃燈,走出自己的偏殿,披著一件外裳,向著明燈輝煌的主殿找過去,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半夜過去自薦枕席的白蓮。
弓著子,彎著腰,滿臉喪氣來到司馬焦的主殿,推開厚重的門走進去,輕聲喊:“師祖?”
“師祖?”
“嘶嘶——”卷在柱子上的大黑蛇游了下來。
廖停雁臉都疼白了,問它:“咱們老板人呢?我要疼死了嗷。”
大黑蛇歪歪腦袋,把帶到了司馬焦所在的地方,只是這家伙膽子忒小,在門口不敢進去。廖停雁其實也不太敢,可肚子還催命一樣疼著,只能推開門,往里探進一個腦袋。
這殿空氣特別冷,地面上一層寒氣白霧,門乍一推開,廖停雁就被寒氣激地抖了抖。屋里亮著兩盞琉璃燈,但隔著簾子不是很明亮,看見里面有個水池,池子里泡著一個模糊的黑人影。
想起在中心塔也遇上過這類似的場景,那回也是大黑蛇,開著黑車把帶到司馬焦的私人領地,瞧見他泡在池子里。
他應該不是喜歡睡在這樣的涼水里,而是有其他原因的,那現在過來打擾,似乎不是明智之舉?
廖停雁猶豫了一下,捂著肚子走了進去。每往前走一步,就覺自己是在踩地雷,不知道下一步會不會炸,提著心走到池邊,把手里的琉璃提燈放在一邊,抱著肚子蹲在池邊上,探頭去看水池里泡著的司馬焦。人閉著眼睛,面無表在水中,沒有因為的到來有任何反應。
廖停雁剛準備張口喊人,腦中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好像是鈴鐺碎裂的聲音,整個人一下子天旋地轉,往前栽進了水池里。幾乎在瞬間就被劇痛奪去了所有,在水池里哇地吐出一大口。
里所有的被碎了,大概就是這種覺,但這麼疼,偏偏沒有失去神智,而是于一種能清晰知外界一切與部痛楚的況。
廖停雁栽進水池里那一瞬間,司馬焦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往前手,攔腰抱住了沉下來的廖停雁,帶著從水池里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