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停雁聽到了口咚咚咚的急促跳, 不知是因為方才的雷劫陣勢太大,讓至今心有余悸緩不過神來, 還是因為現在這個司馬焦太令人心。
他才剛懟了老天爺的大雷, 現在還是一副冷漠嘲諷的表沒轉換過來,廖停雁看著他, 覺好像回到了最初相識的時候, 他也是時常這幅表。
他的手指在臉上了一下,最開始只是輕的蹭了蹭, 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昵與安,可是很快, 他就笑了, 然后把手上的全都糊在了臉上。是那種手賤找打的糊法。
突然被糊了一臉廖停雁:……你還有臉笑?就在上一秒, 我心里的小鹿又啪嘰摔死了你知道嗎?給小鹿道歉啊!
拜他這一手所賜,廖停雁覺自己的心臟功能恢復正常,腦子也能正常思考了。
拉住司馬焦的手腕, 把他拽到之前收拾出來的地方坐下,然后問他:“這麼大的靜, 會不會引人注意,我們現在是走人還是怎樣?”
司馬焦隨手撒了撒手上的珠,用袖子了下傷口上的, 說:“雷鳴山谷很特殊,在這里渡雷劫,外面不會有異象。”
他是早有準備的。
廖停雁腦子里閃過這個念頭,又被司馬焦那不講究的作給拉去了注意力。他那邋邋遢遢的生活方式, 和當代單男青年沒兩樣,完全就不知道照顧自己。一把拉過司馬焦的手,給他把手上的干凈,準備上藥。
司馬焦任抓著手折騰,也不再說話了,躺在廖停雁原本躺著的地方,像個做指甲的貴婦,擺好姿勢,好整以暇地看著作。
廖停雁著他手上的跡,覺得特別浪費,他不就撒一片出去,這要多久才能養得回來。
傷口還在流,十指連心,廖停雁看著都替他疼。
拿出從前收起來的治傷特效靈藥,涂抹在傷口上,再用能幫助傷口愈合的藥符包扎好,如果好好照顧,就算司馬焦傷口好得慢,應該也能在一個月痊愈。
包扎好一只手,司馬焦張開自己的五指在廖停雁面前揮了揮,神又是那種意味深長的明了,“玉靈膏和靈藥符,這些治傷靈藥你以前不會帶,現在存了不,看來是特地為我而準備。”
廖停雁:“對啊。”頭都沒抬,干脆地應下了。
這一應,司馬焦反而不吱聲了。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
過了沒幾分鐘,司馬焦又了手指,不舒服地擰起眉頭,手要拆手指上的東西,“我不想包扎了,麻煩。”
廖停雁看他,他去扯手上包扎的作,讓想起從前和同事一起去貓咖啡吸貓,有只貓被人套上了小腳套,就是這個不喜歡的樣子,扯腳套的作和司馬焦一樣一樣的。
廖停雁:“噗。”
司馬焦作一停,去看。
“你在笑什麼?”
廖停雁心不激的時候,在想什麼,他就聽不見,像這樣,他也猜不到突然為什麼笑,所以他用的真話BUFF。
廖停雁一張,“覺得你很可,所以笑。”
司馬焦好像沒聽清楚一樣,看的神很古怪,半晌,他抬手住廖停雁的臉,把的腦袋扯到自己臉前,用力了兩下。
廖停雁被他的嘟起來,張了張:“手!你的手!手不要用力!傷口會裂開!”
司馬焦:“噗。”
司馬焦:“你知道我在笑什麼嗎?”
廖停雁:“……”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有天生的真話BUFF技能。
扯下司馬焦的手,繼續給他整理包扎,司馬焦要往回撤,就按著他的手不許。
司馬焦又不開心了,他不喜歡有任何束縛,“我不包扎。”
這個祖宗雖然幾百歲的人了,但相久了就會發現,他有些地方真的像小孩子一樣任,大概是因為從小沒人教過他,這麼多年陪著的就只有一條寵蛇。廖停雁拉著他的手輕輕晃了兩下,跟他撒,“剛上過藥,不包扎的話傷口很容易裂開,就包三天好不好。”
司馬焦:“……”
廖停雁:“包著吧,我看著就覺得好疼,等傷口稍微長合一點就不包了。”
司馬焦:“……”
廖停雁:“求你啦,我好擔心啊。”
司馬焦:“……”
廖停雁看著司馬焦的神,心里笑得好大聲。只因為祖宗的表太可樂了,簡直一言難盡。
要說他不高興吧,也不全是,說高興吧,又怪怪的,說糾結吧,有一點,猶豫也有一點,反正就是徘徊在“聽的忍一忍”和“不想聽不包扎就是不包扎”之間。
廖停雁不太會演戲,怕被他看出臉上快忍不住的笑,就干脆撲上去,抱著他的脖子,依著他的口,將臉埋在他的頸窩,穩了穩嗓音:“你都知道我是特地給你準備的,你不用,我不是白準備了,我都用了你給我做的瓔珞項圈。”
司馬焦被一抱,盯著自己的手看了會兒,就把手放在了背上,是個回抱的姿勢。
“就三天。”妥協了。
廖停雁忍著不要笑出聲。
司馬焦呵呵冷笑,很不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故意撒。”
看出來了有什麼用,該妥協的不還是妥協了。古人說枕邊風有用,果然很有用。
廖停雁抱著他的脖子,心里覺慢慢平靜下來。方才的震耳雷聲逐漸遠去,只有司馬焦的平穩心跳在耳邊,忽然覺得里漫過溫熱的水流,浸過了心臟,溫溫的。
倚在那有些恍惚,鼻端都是司馬焦上的味道——每個人上都有特殊的味道,自己可能聞不出來,但別人能注意到。司馬焦上的味道帶著一點點凝花的淡香,混合著另一種說不出的氣味,脖頸邊流的地方,味道更濃些,好似是里溢出的氣息。
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曾這樣悉而親近地嗅到他上的味道。廖停雁自然而然地仰起頭,親了親司馬焦的下。司馬焦低下頭親了回來。兩人自然地換了一個吻。
分開的時候,司馬焦還低頭抿了下的瓣,一副上的都被順了的模樣,手上又不自覺著的背。
之后,司馬焦果然沒有再手扯手上包扎的東西,只偶爾不太高興地瞄一眼兩只手,晾著手指的樣子讓廖停雁回想起年看的還珠格格,紫微的手也曾裹這個樣子。
心里想笑,可再一想又笑不出來了。如果換了別的人,這麼高的修為,這樣的傷,吃點靈丹,很快就能好,可司馬焦卻不能。
想起上一回把司馬焦從死亡邊緣救回來的一顆小藥丸,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做的,那麼見效。
司馬焦:“那是上云佛寺的藥,天下間只有一顆,若不是司馬氏當年與上云佛寺有些淵源,我又是司馬氏最后一人,那顆藥不會給我。”
廖停雁:“我問出聲了?”
司馬焦:“問出聲了。還有,我說過不用擔心,我不會比你先死。”
廖停雁:“……”這直男還會不會說話了。
坐起來:“你特地選擇這里讓我度雷劫,之前又特意煉制了那麼厲害的防法寶,還自己跟過來,你是一早就知道我這次雷劫不會簡單吧。”
廖停雁早先心里猜測著,說不定是因為自己并非此世界中人,這里的雷劫才會格外針對,后來看司馬焦早有預料的模樣,又覺得說不定是因為自己升級太快,之前的雷劫全都沒過,所以搞得這次疊加這麼狠。
可是,司馬焦的答案,不是猜測的任何一種。
他說:“因為你與我神魂融,沾染了我的氣息,才會有九九雷劫。”
廖停雁:“懂了。”不是還有十惡不赦大壞蛋被雷劈這種傳統嗎,看來真的是反派待遇了。廖停雁的心態一片平穩。
司馬焦:“氣運天道那些說起來麻煩,但司馬一氏到今天幾乎滅絕,和那冥冥之中的氣運天道有關系,‘它’要絕司馬氏,要殺我。”
廖停雁:“……啊。”原來是滅九族,一人獲罪,連坐家屬。
難怪之前霹雷,這祖宗就差沒對著蒼天比中指了。
廖停雁還是覺得不對,“我記得庚辰史里有寫,許多年前,司馬一族有許多仙人大能,飛升神。”這樣來說的話,司馬一族也不能說滅族。
司馬焦哈哈笑起來,滿面諷刺,對說的那庚辰史不以為然,“飛升神不過一個天地間最大的笑話罷了。”
“從前每有仙人飛升,天地就會靈氣充裕,你道是為什麼?”
廖停雁照搬教科書上的標準答案:“因為仙人飛升,神界與下界之門連通,靈氣充凡間。”
司馬焦干脆道:“是因為那些飛升的仙人其實本沒能去到神界,而是消散天地,神魂與變了純靈氣反哺這個世界。”
廖停雁聽傻了,等等,這,這是不是個驚天大?他就這麼說出來了?
仿佛是為了應和廖停雁的想法,天上又有了滾滾雷云,雷聲隆隆,好似警告。
司馬焦全然不理會,只接著說:“這事由司馬氏最后飛升的人印證,不然為什麼之后許多年都無人敢飛升。”不然師氏一族又為何敢毫無顧忌地謀算計剩下的司馬氏族人,還將人圈養,一步步鳩占鵲巢。
都是因為師氏從司馬氏前輩那里知曉,那些所謂飛升上神的許多司馬氏,再不可能回來了。
所有的顯赫風,都是笑話。
廖停雁一把捂住了司馬焦的,“好了,我懂了,不用再說了。”再說下去,估計那雷又要來劈一劈,手還傷著呢。
司馬焦拉下的手,定定盯著的眼睛,問:“你怕了,怕我連累你?”
不知出于什麼計較,他沒用真話BUFF。
廖停雁:“怕是不怎麼怕,就是……我以后每次雷劫都這樣?”要不是在這特殊的雷鳴山谷里,換外面,估計炸壞兩座山不是問題。
司馬焦:“我在,你就沒事。”突然兇起來的臉,猛然炸起來的。
廖停雁反手一個順:“我是想,既然渡雷劫這麼麻煩,我修為還是不能漲太快。”這樣懶不修煉的話,心理力就沒那麼大了。
著不做作業,和有苦衷名正言順不做作業,是不一樣的爽,后面這種,就全然放下了包袱,立刻心安理得了。
廖停雁暗的有點滋滋。順便在心里大聲,雙修也別了吧,雙修修為漲好快啊。
司馬焦:“……”
廖停雁想了想,把問題一次問完了,不然下回都懶得再問,“祖宗,您這修為到哪了?”好像所有人都不他到底什麼修為。
司馬焦依舊沒有瞞,直接道:“如果不是奉山靈火在我上,剛才劫雷一過,我就會立刻飛升——然后連人帶魂變天地間滋養萬生靈的純靈氣。”
這人,修為到頂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