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過一座連綿起伏的紅都焉山, 再過一條水質渾濁碧綠的支岐河,就到了魔域境。
雖說正道修仙門派與大小靈山, 都對魔域很有些仇恨, 時常表現得對那種“偏遠山區”不屑一顧,但事實上, 魔域與外界相比, 除了地方沒那麼大,靈山福地沒有那麼多, 產也不太富外,是沒什麼差別的。
魔域不是只有一群喪心病狂殺人放火的魔修, 還生活著不普通人, 在這里的人雖然沒有外界多, 但修煉的總人數特別多,幾乎全民修煉,能與外面遼闊的修真界與凡人界的修士人數持平。
據說魔域之地最早是另一塊不知從何飄來的大陸, 突兀出現與這個世界接壤融合,在這里修煉的人天生靈力逆流, 與外界不同,而他們的行事作風又更加狠辣不折手段,先前還曾與修仙正道發生過大戰, 于是魔域這個名字就應運而生,被打了人人誅之而后快的邪魔外道。
那些魔域之人也沒糟蹋這個名字,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不魔修就喜歡搞些什麼男雙修大法,什麼母子煉蠱,魂魄藥,聽著就嚇人得很。
外界之人聞魔域而變,但是一旦在魔域生活久了,就知道,這里就是個管理更加混,更加開放隨便,偶爾還有些危險的普通城池。
魔域范圍的大小城池地界,都被不同的強大魔修劃分,這些城池與外界凡人城池很像。
師雁在魔域住了差不多十年了,先前兩年跟一個病歪歪的老爹和一個老哥一起在魔域外圍住了兩年,之后搬到這個鶴仙城,一住就是八年。
鶴仙城名字聽上去仙氣飄飄,不像是魔域里的城,倒像是外面那些正道修士的地方,但它只有個名字鮮,實際上和魔域其他城沒什麼區別。
這城又大又糟糟,每天不知道要發生多起殺人搶劫的命案,衛生狀況也堪憂,街頭巷尾經常能看到些不和諧的東西,大灘鮮還好,就怕是殘肢斷臂,這城里也沒什麼環衛人員,經常十天半個月沒人收拾,一旦發臭了,往那過都能聞到一味。
“這又是哪來的傻,殺人不知道理尸嗎,丟在人家門口,人家不用出門的是嗎?”師雁出了院門看到門外不遠地方的一顆淋淋的頭顱和稀爛的臟,忍不住頭疼。
了個決把那顆頭顱燒了,又用水把一灘跡了,收拾好了之后覺得自己真是比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堅強了許多。至那時候看到尸想吐,而現在只會用這種出門遇到扔垃圾現象的語氣吐槽。
出了這一片還算整潔的住宅區,走進主街,那才一個。
行匆匆的人橫沖直撞,時不時就要發爭執,魔域的人大多脾氣都不好,師雁懷疑這是氣候問題,魔域這邊的氣候真的燥,不好好補水難免火大干燥。
街邊當街煉尸的人天天都有,就像從前樓下賣早餐和豆漿的小攤子一樣,那煉尸的爐子和鼎都快擺到街心去了。這些沒有公德心的煉尸魔修攤子上那味道,簡直毒氣,師雁每次經過都要下意識捂鼻子。
最煩的還是那些搞狗產業的魔修,小和搶劫犯多的能自一派,以前在這條街上東西的是個能驅使影子的魔修,一不注意上東西就給走了。
師雁也曾經遇上過,被了一袋魔石,當時剛發工資就被了,氣的順藤瓜找到那個影子魔修,把他狠揍了一頓,給他揍掉了級,眼睛都錘一顆。
那家伙被打的渾是,哭爹喊娘屁滾尿流,立馬收拾東西滾蛋了,不過走了他一個,又有其他人來,只要不到自己上,師雁也沒那麼多時間一一去管。
在這里,修為高的人可以隨意支配他人的命,沒有任何規則可言,就是打打殺殺,誰強誰有理。
師雁過得還行,因為的修為在這里算是很不錯了,化神期。據那個老爹說,要不是當初了傷,原本該是煉虛期的,不過現在的化神期也夠用了。
走過主街,拐一個彎,師雁就來到了鶴仙城里最大的娛樂場所胭脂臺。胭脂臺集黃賭毒于一,是魔域里的合法產業——魔域里就沒有不合法的產業,只要有人敢開,不管什麼店都有人敢消費。
胭脂臺的營業時間大部分是晚上,到了晚上,這里燈火通明,徹夜狂歡,那時候胭脂臺無數連廊都掛上了紅燈,火樹銀花,看著當真是極樂仙境一般。白日的胭脂臺就顯得安靜許多,是上的白班,每日來看到的都是這個在朝下慢慢沉睡的胭脂臺。
師雁在這里工作,是胭脂臺聘用的眾多打手其中一個,用從前那個世界的職業定位,是這里的保安團員,謝這原本的武力值,不然還真混不到這個工作。
在這里工作久了,前臺和打掃衛生理尸的工作人員也悉了,師雁從后門進去,正看到負責打掃衛生的人把掃出來的尸統一理,準備運出去回收利用。對,胭脂臺里狂歡一晚,最多的垃圾就是尸,實在是魔域特。
跟每天理尸,搞得自己也一張死人臉的大叔點頭打過招呼,師雁先進去報道,然后巡邏一圈。接著就可以開始劃水魚了,一般這個時間胭脂臺沒什麼事,不魚也是蹲在屋頂發呆看天。
早餐還沒吃,準備先溜號去吃個早餐。在這一點上魔域比外界修士好多了,外界正道修士不流行一日三餐,魔修就不一樣了,大多滿足口腹之。
“唉,呂雁,走走走,我下班了,陪我去吃點東西!”紅樓走出來個花容月貌的紅姑娘,見到就稔地招呼,師雁欣然應邀。
在外工作,師雁用的是呂雁這個名字,因為那個神神道道好像腦子有病的老爹說他們師家有個大仇人,還在追殺他們,所以不能用師這個姓。師雁是無所謂,不管姓師還是姓呂,對都沒區別,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其實姓鄒,名鄒雁。
“娘的真的是累死老娘了,早知道當初修風月道要這麼累,連個好覺都睡不到,當初我就是去修煉尸也不修風月道。”紅姑娘著胳膊罵罵咧咧往外走,和師雁一起走到胭脂臺外面的早市,選了常去的一家店坐下來點菜。
紅姑娘名紅螺,是藝名,真名不知。是胭脂臺的工作人員,賣的,但這個不是主業,的主業是修風月道,就是魔修里面吸人氣用來修煉的一道,修這一道的男男要麼為資深強犯,要麼就是在各個風月場所掛牌接客。
一般都會選擇后面這種,畢竟這種的話,不僅能借機修煉,還能賺錢。大家畢竟都不容易,不管是生活還是修煉,沒錢真的寸步難行,這可太真實了。
師雁跟紅螺相,兩人經常在這里吃早餐,談談工作上遇到的那些傻和糟心事。兩人雖然在不同部門,但也算是同事。
師雁吃的是早餐,紅螺吃的則是晚餐,吃完就會回去休息,像往常一樣,紅螺吐槽起昨晚上的客人。
“你不知道,我搞了半天那家伙都不起來,傳出去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豈不是要笑話死我,所以我用了我的本命桃花蠱,這才事……娘的,有病就去治啊,上什麼院!老娘是吸人氣的,還要負責給人治不舉嗎?像什麼話!”
師雁嗦了面條,噗嗤樂了。
紅螺張大狠狠咬了一口醬,還在那吐苦水:“我最近修為停滯不前,都快他娘到瓶頸了,還遇不上幾個質量好的,勞累一晚上,睡了和白睡一樣,你說怎麼就不能讓我遇上個魔將魔主之類的,要是能跟那種修為的睡一晚,我他娘早哧溜過瓶頸了,至于在這跟些沒用的死男人死磕嗎!”
魔主指的是魔域里面一座大城的城主,能占據一座大城的,都不是簡單人,修為至到大乘,魔將是城主手下能力出眾的魔修,一般能管理一座小城,修為至合。
若是修風月道,能和這些修為的來幾發,就好比磕了大補丸。
師雁了:“咱們這城不是也有魔將嗎,你可以去試試,山不來可以就山啊,說不定能呢。”
紅螺又呸了聲:“鶴仙城連魔主帶魔將都是些老頭,我可睡不下去,怎麼著也得給我來個看著年輕點的吧!”說著又可惜地看了眼師雁,錘著桌子恨道:“你怎麼就不是個男的呢!你要是男的,我會是這個吊樣,早睡你個千八百遍了!”
師雁習慣了小伙伴這個格,安道:“我要是男的,肯定讓你爽爽,我這不是妹子嗎,而且還破相了。”
紅螺看著左臉頰上那塊銅錢大小的特殊燒傷,繼續恨道:“你要是沒破相,也能和我做姐妹啊,到時候咱們兩個搞個組合,還怕釣不到修為高的男人,就是在外面遇到好的,直接強來我們兩個的勝算也大很多啊!”
師雁聳聳肩,魔域都是一群這樣的混不吝,紅螺已經算好的了,畢竟不隨便殺人,也不吃人。
們倆在這一邊吃一邊說,經常讓想起從前上班的時候,偶爾下班也會和同事這樣一起去聚會吃飯,還怪有親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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