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的一天, 從宮城外面那條街道散發出的各種食香味開始。
這些年,雁城里的食店鋪酒樓越來越多, 所有人都以能取得廖停雁青睞為榮。
雁城城主兼魔域魔主廖停雁, 是個和前任魔主司馬焦完全不同的主,沒有神鬼莫測的脾氣, 也不暴躁易怒, 很多況下都非常好說話。
可是誰都不敢小看這個好說話的魔主,只要還擁有靈火, 那個曾為司馬焦所有,令人聞風喪膽的靈火, 就沒人敢挑戰的權威。
而且司馬焦死了這麼些年, 有一些風言風語傳出來。比如說當年魔主司馬焦不明不白的突然死亡,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那樣的食鏈頂端的存在不會輕易死去,除非是他邊最親的人對他下手,所以一度有傳言是廖停雁為了奪取靈火, 殺死了司馬焦。
這個傳言傳得有模有樣,再兼之之前廖停雁也能練使用那火殺了幾個有異心鬧事的魔將, 魔域不人都對廖停雁十分敬畏。
這樣心狠手辣,又有手腕,甚至能依靠心機殺死了司馬焦奪取權利的人, 絕不可小覷。
被認定為魔域最有城府和心機的人廖停雁,此時正泡在池子里降暑,滿臉郁卒地發出“我要死了”的聲音。
紅螺穿過一條林蔭路,轉過一片人高的花墻, 來到一半天的靈池邊。看見泡在水里的廖停雁,上前趴在玉欄桿上喊:“你今天泡夠了沒有,早餐要不要吃啦?”
“要,要吃,等我下。”廖停雁掙扎著從水池里爬出來,拖著浸了水的一頭長發和睡,臉白的像個水鬼。
在屏風后換了服,梳了頭發,一邊給自己涂口紅,一邊抱怨:“這破火我真的服了,又疼了我一天。”
紅螺坐在一邊嘆:“這,就是擁有力量的代價。”
廖停雁憤憤地一砸梳妝臺,想起如今不知道在哪個旮旯犄角里的司馬焦,更是氣不打一來。
想當年司馬焦因為過度使用自己的脈靈火,還隨便融合師氏養出來的新火,把自己的搞崩潰了,然后突發奇想把自己煉了一蠟燭,想要燃燒自己的和靈魂,將煉化的靈火傳給。
廖停雁當時被他氣的腦子發熱,順勢主奪取了他的力量,然后主結束靈火傳導,反過來把他才燃了一點的神魂,給強行從引渡的靈火里揪了起來。
火最后還是傳遞功了,但是沒有了司馬焦大部分的神魂做引,差點把廖停雁給活活疼死。雖然后來不會每時每刻都疼,但也留下了個后癥,就是每月一次,廖停雁總要疼上那麼幾天。
除了這個期間不流,簡直就是標準的大姨媽周期。
來到修真界,好不容易當上了沒有月經期的修士,原以為大姨媽就永久離開了,沒想到,還是被司馬焦這個大豬蹄子給活生生作出了個新的‘姨媽期’。
這些年里,每月到了這幾天廖停雁就疼得死去活來,是那種被燒灼的疼,非得泡在水里面才覺好一些。每次漂在水里,都覺得自己已經是條死魚。
至于那個被突然發要死要活強留下來的司馬焦神魂,因為之前被那大豬蹄子作死用來煉化靈火,變得有些脆弱。廖停雁不得不立刻用寄魂托生之法,選個適合的孕者送他重新去投生。
當初司馬焦為紅螺寄魂托生,廖停雁有全程圍觀,因此也知道該怎麼做。
只是這寄魂托生還有個問題。若想功,最好要托生在有緣關系的孕者上。可司馬一族幾乎所有脈都被司馬焦自己殺了個干干凈凈。
另一種就是和紅螺一樣,選與他神魂能最大程度融合的胎。當初紅螺能迅速挑出適合的,是因為紅螺的神魂并不強大,與合適的人有不。可換了司馬焦就不一樣了,他的神魂哪怕有損傷,也不是隨便什麼胎就能適合的。
廖停雁本找不到適合他的孕,無奈之下,只得把他的神魂用法裹住投了出去,讓他有所應自尋找適合的孕者和胎。
可是也因為這樣,廖停雁如今本找不到司馬焦,不知道他到底投在世界的哪個角落。而且不知道生下他的孕者在哪里,所以也沒有乘著孕者生下他之前讓人吃還魂丹。沒了這個外力幫助備份記憶,都不知道靠他自己能想起來多東西。
差不多十七年過去,廖停雁派出了無數魔域修士,前去尋找司馬焦的下落。這是個大工程,找了十七年仍舊沒找到。庚辰仙府曾經有過很稀薄司馬氏脈的人,首先被廖停雁整個篩了一遍。
然后就是那些大門派出生的,很有資質的孩子,把魔域和修仙界翻了個遍也沒尋到。的網越撒越廣,司馬焦仍然沒有消息。
紅螺知道廖停雁的心病,看見出這種神,就知道肯定又想起了司馬焦的事。
“急什麼?反正急也急不來,這都多年過去了,人肯定早生下來了,沒有找回來就說明他沒有想起來,或者離得太遠回不來。現在我們都開始翻找那些遙遠凡人世界的鄉村角落了,估計很快能找到的。”紅螺照常安。
們尋找的范圍越來越廣,搜索進度都到了大陸最邊緣的凡人世界。
廖停雁之前還做夢,夢見司馬焦變了一個鄉村里的黑臉農夫,農夫皮黝黑,材壯,說著一土味話。還夢見過司馬焦變了一個乞丐,到流浪,被其他的乞丐欺負,他那個破脾氣忍不了,和人發生肢沖突,一怒之下打死了對方的人,最后被關進了牢里,不見天日。
……如果真是這種狀態,要怎麼才能找到這祖宗?這也太慘了吧。
廖停雁和紅螺一起,帶著在外面玩耍剛回來的黑蛇和雪靈狐去外面吃早餐。
雖然司馬焦讓人糟心,但就如他離去前所說的,他留給的東西,都是最喜歡的。所以在沒有他的這些年里,的生活依舊過得非常平靜,也并不缺人陪伴,反正所有的苦惱和不順心,都只因為司馬焦這個歷史留問題。
廖停雁去吃早餐的時候到了所有食鋪老板們的熱烈歡迎,習慣了那些殷切的注視,隨便選了一家最常吃的食肆。于是這些老板就像爭寵的妃子一樣,被選中的老板得意非常地將們迎了進去,其余人則唉聲嘆氣,或者重振旗鼓,準備明天再戰。
這是雁城每日都會上演的一出。
廖停雁在這里吃到一半,外面忽然響起喧嘩之聲,有風塵仆仆的魔修找了過來停在食肆門口。
“魔主,在南大陸搜尋的魔將大人送來最新的消息。”魔修異常興地來到廖停雁前行禮。
“魔將大人說,這次絕對就是那位的托生了,不僅您做的魂燈有反應,非常巧合的那位還是從前的名字,據說連容貌也相似!”
廖停雁聽到這里,手一抖,一枚皮薄餡大晶瑩剔的水晶小籠包,掉在了桌上。
“草”,忍不住罵了一聲,豁然站起,“帶上人,我們走!”
人在南大陸的扈國,南大陸那邊靈氣甚,因此,也很有修仙門派在那附近。那邊幾乎全部都是凡人世界,修仙者在那邊,幾乎變了傳說中的存在,普通人都沒聽說過。
那祖宗怎麼真的跑到那種偏僻的地方去了?
廖停雁也顧不得其他,心澎湃立刻出發,都到了扈國境了才想起來細問,“人究竟在哪里,現在是什麼份?”
來報信的那個魔修也是才想起來,好像魔將大人的信中都沒有詳細說。
“算了。”廖停雁擺手,“先就近找個地方停下休息,然后將祈氏魔將召來詢問便是。”
為了避免在扈國這個普通人國度引起恐慌,廖停雁一行人偽裝普通人,坐著尋常的馬車,進了最近的郡城。
恰巧是扈國的端夏節,整個溧郡都非常熱鬧,城外的河上還有人在賽龍舟。
廖停雁看著人群,見幾乎所有人都手拿艾草,頭上著類似菖的花,手上系著彩繩,頓時覺得很是親切,這就像原來世界的端午節一樣,在修仙界多年都沒見人過端午節了,不由得停下來多看了幾眼。
只看了幾眼,便放下了車簾。算了,還是先找司馬焦要。
……
湖邊一座游船,溧郡守魏顯瑜弓著腰,語氣小心地對面前的人道:“陛下,這里人如此多,您萬金之軀,又只帶了這麼些侍衛,可不能在此久留,為防意外還是早些回去臣下府歇息吧。”
他說著,不斷去瞄那位陛下的神,生怕自己的話惹怒了他。
他們這位陛下名為司馬焦,十六歲的年紀,殘暴之名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不是先王只留下這一個子嗣,他無論如何也坐不上這王位。也不怪乎朝中幾位老臣都暗中嘆息,說此君主有亡國之相,必是亡國之君。
這位陛下不喜朝政事,又自小患有頭疾,十分不耐聽人講書,十二歲時還提劍殺了他的一位老師,很是為朝臣詬病,結果敢于詬病他的朝臣都被他殺了個痛快。
自古便是仁善之君易被朝臣拿,反而是昏君暴君之流。一意孤行,為所為,更令朝臣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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