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佳雲緩緩走近，也憑著聲音一點一點確認前方兩人份。

“司嫿？”

被點到名字的司嫿緩緩轉，認出面前的人，“佳雲。”

接到朋友，柯佳雲的目自然落在旁邊的男人上，最奪目的那張臉的確讓人驚艷，如果這人不是司嫿的“曖昧對象”，或許會單純的欣賞。

“你們去喝酒了？”柯佳雲這句話是對著言雋問的。

“抱歉，嫿嫿是在小酒館誤喝了高濃度的酒，沒有醉倒。”言雋出聲解釋。

“我又沒喝醉。”旁邊的孩立即反駁。

言雋拎起紙袋給，並叮囑道，“小蛋糕拿好，回去的時候注意點。”

之後，他又態度良好的拜託柯佳雲，“前面的路線不太好，晚上看不清路，希能多注意些，麻煩了，謝謝你。”

看到言雋跟司嫿道別，司嫿好像有點不樂意，言雋就耐心的哄。

旁邊的柯佳雲覺自己賊亮。

這男人說起話來真好聽，聲音也絕了，飄進耳里特別舒服，難怪司嫿會淪陷。

回寢室路上，柯佳雲挽著司嫿的胳膊，謹防看不清路摔倒。

司嫿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也不鬧，柯佳雲忽然很懷疑，“嫿嫿，你到底喝醉沒？”

“沒有啊。”否認，口齒清晰，聽起來很自然。

“所以你剛才……”柯佳雲心裡湧現一個大膽的猜測，“是在裝醉？”

“沒有啊。”司嫿搖頭，仍然是同樣的回答。

柯佳雲：“……”

行吧，懂言雋的意思了，沒有醉倒，就是腦子有點迷糊。

從樓下到宿舍的功夫，柯佳雲已經逗說了好多話，也徹底了解到司嫿喝酒之後是個什麼狀態，笑得樂不可支，“嫿嫿，你喝酒之後傻乎乎的，也不怕被人騙。”

“他不會騙我的呀。”司嫿記得很清楚跟自己喝酒的人是誰。

不用點出名字，柯佳雲也明白。

正要開口，隔壁寢室的賀雲汐忽然拉開門出來，見到走廊上的兩人，“嫿嫿，佳雲？你們兩個剛回來？”

“雲汐，晚上好呀。”司嫿禮貌的跟人打招呼。

賀雲汐微怔。

剛才那個聲音綿綿的，還很。

第一次聽見司嫿用這麼的聲音說話，心很好？

賀雲汐看向柯佳雲，委婉的道：“那個，我有點事想跟嫿嫿聊。”

就在寢室門口，安全沒問題，人家朋友間要說悄悄話，柯佳雲也沒理由攔，點頭轉先回宿舍。

賀雲汐把司嫿拉到走廊邊，試探的問：“嫿嫿，聖誕節一起出去玩怎麼樣？”

“聖誕節？”

“對啊，還有一個星期就是聖誕節，咱們一起出去玩唄。”賀雲汐搭著的胳膊，“我看過了，那天不是周末，你不用去兼職，下午也沒課，咱們去玩。”

司嫿的耳邊一直迴響著“聖誕節去玩”這句話，又是朋友在旁邊邀請，糊里糊塗就跟著點頭答應。

“太好了！”賀雲汐高興拍掌，眼裡是勝利的喜悅。

回到自己的寢室，賀雲汐迫不及待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賀延霄。

完哥哥代的任務，說不定聖誕節過後，跟司嫿就不止朋友這層關係了。

司嫿推開寢室大門，被裡面出的一聲驚呼嚇住。

“什麼？手傷了？這關鍵時候手傷？怎麼搞的？”

“現在怎麼辦？沒事吧？”

“起碼要休養一個月？我天……”

“算了算了，人沒事就好，我再想想辦法。”

司嫿站在門口，怔怔的看著柯佳雲舉著手機在宿舍徘徊。

學校安排各系文藝部組織節目表演，他們系上準備的是一支古典舞，當時文藝部有個妹子主舉手說自己會彈琵琶。

這年頭，彈琵琶這種比古箏還要珍稀，當即決定讓彈奏曲子為舞蹈伴奏。

節目容已經報上去，這還剩下十來天，突然手傷，等恢復都來不及。會才藝的人不，剝去一層一層理由，剩下的還真難挑。

現在柯佳雲滿腦子都是琵琶，裡一直念叨著，忽然聽見一道的聲音，卻很堅定。

“我會彈琵琶。”

“我會。”

司嫿心心念念的都是這件事。

柯佳雲回頭著說話的孩，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嫿嫿，你剛才說什麼？琵琶？你真的會彈琵琶？”

“會啊。”單手撐著腦袋，一點一點的特別認真，開始在柯佳雲面前背誦關於琵琶的百度百科。

柯佳雲拍手驚呼，差點就給跪下，“謝天謝地，有救了。”

臨時住所距離榕西大學不遠，步行就能到達，剛回家不久，景城的裴域打來電話詢問：“雋哥，聖誕你回來不？”

“有事。”他言簡意賅的拒絕。

“你這都在榕城待多久了？那邊有寶藏挖不完還是咋滴？”

男人低聲的笑，“是發現了一個很不錯的寶藏。”

他一步步靠近藏寶地，終於把那珍貴的寶盒捧在手心，現在忍不住想要打開那個寶藏。

下週，是聖誕節。

雖然是個西方節日，卻也是約會表白的好時機。

言雋來到桌邊，打開那個包裝緻的盒子，裡面裝著一條的定制項鍊。這是原本為司嫿準備的禮，但經過今晚，要不要送出去，他很猶豫。

從平日相看得出來，司嫿不佔便宜，金錢方面劃線明確，別人贈予的，如果收下，也會用一種方式還回來。

雖是私人定制款查不出價格，卻不一定能唬住司嫿，那個孩比他想像中的更聰明。

他用了點心思對司嫿旁敲側擊，發現對珠寶也有所了解，“一般來說，我接到實就能分清是什麼材質。”

“那別人送你珠寶，不就一眼能分辨真假了。”他故意開著玩笑。

“那是那是，下次我就這麼驗。”司嫿笑著點頭，眼裡盡是小機靈。

言雋順勢試探，“驗出真的就收下？”

擺正臉，一本正經道：“不收，還不起。”

言雋：“……”

敗什麼也不能敗在錢多上！

送鋼筆是他的第二選擇，但不是他心目中的最佳選擇。

第三天，他發現司嫿的手腕上多了紅手繩，上面掛著銅錢搖搖晃晃。

當他問起，司嫿很隨意的解釋：“買東西送的，簡簡單單還好看。”

結果第四天，手上的紅繩沒了。

“怎麼不見了？”言雋關注著每個細節變化。

“昨天去上課，小媛說喜歡，我乾脆就送給了。”小媛就是去兼職家教需要負責的小朋友。

這種東西沒什麼特別含義，也是一時戴著覺得好看，估計不會長期佩戴，倒不如送給小朋友做人。

言雋掃了一眼那截白皙的手腕，垂眸深思。

當天，他買了一大包紅的線，夜裡對著手機視頻反復學習。經過六個小時，手工笨拙的男人終於編織出一條滿意的紅手繩。

聖誕節前三天，司嫿又完一幅設計稿提上去。

隔壁的賀雲汐來找，問想看哪部電影。

“看什麼電影？”司嫿探出腦袋，有些疑。

“就聖誕節呀，咱不是說好了的嗎？”賀雲汐把手機遞到面前，讓選：“你不是喜歡看電影麼？聖誕節那天人很多，所以最好提前購票。”

“我們，什麼時候說好的？”司嫿當即愣住。

賀雲汐提醒，“前幾天啊，週末的時候。”

記憶倒回，又是喝酒那天。

從小酒館回來第二天，柯佳雲就拉去訓練室，當時一臉懵，柯佳雲當著的面調出一個視頻，是背誦琵琶百度百科的錄像。

柯佳雲笑得很得意，“本來我是覺得你當時太好玩了，想錄下來給你看看，現在直接升級為證據，嫿嫿你可別想跑！”

司嫿：“……”

現在賀雲汐又跑來說親口答應聖誕節出去玩，所以，那天到底應了多事？

事已至此，當著好友的面，也不好意思駁回，拿著手機認認真真挑了一部電影。

賀雲汐表示可以。

反正哥哥說，司嫿選什麼就是什麼。

接下來要選場次和座位，手指屏幕，拉下一長條時間，司嫿的目從屏幕上移開，著賀雲汐，“我還有點事，能不能等下再確定時間？”

“ok。”賀雲汐以為要忙什麼設計稿，也沒追問，反正司嫿已經答應聖誕節跟出門。

說起聖誕節，司嫿還真沒關注過節日。這週就待在學校，宿舍、教學樓、訓練室、圖書館四點一線，哪有力去關注別的，要不是賀雲汐提起，恐怕要到當天才想得起來。

現在已經知道了。

聖誕節，言雋會找玩嗎？

已經答應賀雲汐了，怎麼辦？

不對不對，雲汐只是邀一起看電影，一場電影兩個小時，或許還能出好幾個小時去做別的事。

司嫿不斷的在心裡給自己找藉口，等默算好一切時間，卻發現……手機安安靜靜，沒有關於任何聖誕節的信息。

距離聖誕節還有三天，言雋又沒說邀請一起過，自個兒在這瞎想什麼。

“嫿嫿，大後天聖誕節就不用排練了，咱們部門還是很人化的，放大家休息一天，該玩的玩，該約會的約會。”柯佳雲推門進來，又提到聖誕節。

哦，差點忘了訓練，還好當天放假。

司嫿趴在床邊，顯得心不在焉。

“你咋了？說放假還不高興？”

“不是。”司嫿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聖誕節要怎麼過。”

“嘿。”柯佳雲雙手在床邊，“你逗我呢？聖誕節不去跟你的金融系帥哥約會？”

“什麼約會啊！”驚得司嫿立馬翻坐起來。

“喲喲喲，這還急上了。”柯佳雲趕按住，“說真的，你倆還沒表明呢？”

“表明……什麼。”明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的心裡已有答案。

柯佳雲往上翻白眼，又是一副“你逗我”的表，故意不接話。

司嫿重新趴下，兩隻手撐在床上，“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

“這就對了嘛。”盯著面若桃腮的，柯佳雲輕嘖一聲，“說說，你倆現在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

“我也不知道。”司嫿大致把最近相的況說了遍，開始掰手指頭，有些心煩意。

“懂了，友達以上，人未滿。”柯佳雲眨眨眼，“他就沒什麼表示嗎？”

司嫿垂下眉眼。

表示，還真沒有什麼明確的表示。

相的時候進退有度，好像比普通朋友更親近，但也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

總擔心，是自己多想。

“而且他不是榕城人。”

等到實習結束，言雋就會離開。

或許只是言雋暫時在這裡認識的一個不錯的朋友，因為很聊得來，才會加深聯繫。

“原來你還在擔心異地的問題。”

“我沒有。”八字還沒一撇，這哪得到現在的擔心。

“行，我換個方式問，如果他跟你表白，你會接嗎？”

司嫿攪著手指，“會，會的吧。”

不擅長撒謊，小心思很明顯。

“你完了司嫿，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噢……”本來也沒否認呀。

“這事兒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要是介意就趕保持距離，別拖到最後徒添傷悲。你要喜歡就談，不管有沒有結果，談了總比憾好。”柯佳雲擺出兩道建議供選。

“人家還不一定喜歡我呢。”

“你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怎麼試探？”

柯佳雲低頭想了想，“你就說有男的要約你過聖誕節，但你拿不定主意，看他什麼反應，他要是喜歡你，肯定讓你別去。”

“其他男的要約我過聖誕節，我拿不定主意為什麼要問他？”司嫿在這尋找一個合理的邏輯。

柯佳雲簡直想跳起來捶的頭，“你傻啊，這種問題本不需要邏輯，就是要這樣看他的反應，照你說的那人很聰明，你這麼問了，他的態度就很明確了。”

要的就是這種曖昧問題，無論言雋是支持還是讚同，司嫿都能從中得到答案。

“這不好吧……”司嫿很是猶豫，在胳膊下的手機忽然震，拿起來一看，目移向柯佳雲，角微，“他來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