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蕭余摘下腕上纏了十幾圈的黑繩,邊系頭發好,邊問,“你確認你真沒中招?”
佳禾抖了下,被茶杯硌得牙疼。
蕭余倒也不急,有條不紊地纏繞著頭發,直到打了個活扣才繼續道:“一直都沒做防范措施吧?”問的這麼直接,也只有蕭大小姐。
佳禾嗯了聲,繼續拿勺子挖蛋糕,不停挖啊挖。
蕭余出錢包,了句買單,然后就領著一路從茶坊走到了藥店。正是下午三點多的時間,藥店里沒有太多的人,只有幾個老阿姨湊在一起聊天。佳禾草木皆兵地掃了眼四周:“超市也有吧?還是自主消費。”
“有是有,可就怕質量沒保障,”蕭余一句話說完,才對著圍聚的眾人問了句:“請問有驗孕棒嗎?”沒料到竟能如此坦然,立刻有了奪路而逃的念想。
好在幾個阿姨也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的,略靜了幾秒,立刻鳥散開。留了一個老阿姨,清了清嗓子,一陣正經說:“有,要什麼牌子的?”
蕭余微笑:“我沒經驗,阿姨您推薦一個吧。”
老阿姨氣定神閑,說了句你等等,就走到另一側的柜臺里拿出了三個盒子。走過來放在面前說,其實價錢都差不多,但是買這個的多一些。說完,重點推出了一個盒子。蕭余唔了聲,拿起來看了兩眼,直接說就這個吧,給我五盒。
老阿姨眼神抖了下,扯來本子開票。
結果兩人出藥店時,手里就多了個袋子。佳禾偏還就背了很小的一個包,將將好能塞下錢包和手機鑰匙,想要藏起來都不能。艷高照下,就這麼看著蕭余揚長而去,拎著個半明的袋子,無可去了。
最后還是去買了個不明的布袋,好好地放好,扎好袋口,才算是安了心虛。
回家有老媽在監督,要是發現自己拿了這麼一堆東西,估計能下最后通牒要見所謂的盜版易文澤。去蕭余家?剛才說自己今晚不在家。回家?很苦悶的發現,自己在北京真正的家,就是和易文澤的家。
最后一個去是制作公司,還是他的地盤。
就在路口輾轉反側不知道如何是好時,忽然想到一個主意,去看電影,然后在洗手間……然后的然后,電話就響了。
“不在公司?”他問。
嗯了聲,隨口編謊話:“新劇有些東西要改,我去和他開個小會。”
那邊難得沉默了下,才問:“在哪里?我去接你。”
仰頭看蕭余公司的大廈,繼續往下編:“開完會來找蕭余了,就在東方廣場樓下。”
話音剛落,就聽見電話那邊兒有悉的聲音在說話,一個男人的聲音。愣了下,立刻淚目了,果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是劉導。怎麼就忘了呢,他們兩個是有合作的,在天津還特地見過面。
易文澤笑著應對了幾句,才對著說:“很快就到,我訂個位子,你直接進去等我。”
佳禾的視線從櫥窗模特的臉,到艷麗的妮子大,再到過膝長靴,終于還是理虧地認了:“好,一會兒訂好了,把名字發短信給我。”
曝了,徹底曝了。
他絕對是故意的……
這家餐廳曾在慶功宴時來過,所以在易文澤來之前就算了下時間,點了一桌子的菜,咬牙切齒地給他浪費銀子。放下菜單時,他的短信正好進來:馬上就到。
一句馬上,三分鐘后門就被推了開,引路的小姐明顯熱的過了頭,正主還沒面,就不停說易先生如何如何的。佳禾猛低頭看菜單,直到覺有兩個人坐下來,才忽然被一只手走了菜單:“都點好了?”
佳禾尷尬抬頭,過鏤空的燈影,嗯了聲,才對著劉導扯笑:“劉導。”
“啊,是佳禾啊?”劉導很刻意地笑著,然后才嘆了句,“早知道了,你就別張了。”佳禾倒是真傻了,側頭去看易文澤,他正慢條斯理地翻著菜單,很淡地笑了下:“在天津時,不小心說了。”
所以,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掩耳盜鈴?一葉遮目?!
所以,他還是故意的……
芥末拌菠菜,真是吃的淚流滿面,正要手拿橙,到杯子才發現是冰涼的。猶豫著,想起邊那個不明黑袋子里的東西,才心虛地出聲,小姐添了杯加熱的椰。說完就被易文澤看了一眼。
好吧,承認一直喜歡喝冰橙下飯的。
最后到了車上,自己很小心地把那個袋子扔到后座,他才問了句:“今天去哪兒了?”佳禾想起自己還欠他一個解釋,可怎麼都找不到更稀罕的借口,只能很淡定地說:“蕭余失了,我去陪。”
笑笑,我對不起你。
默念了一句,易文澤倒真是無奈笑了:“你朋友那麼容易失?”
十分篤定地嗯了聲,還很沉痛地說:“也覺得這樣太丟人了,所以千叮萬囑不要讓我說出去。”
他終于放過:“今天不舒服?”
真是細心,很苦悶地暗嘆了句,嗯了聲。
黑的袋子,拎在手里就覺得心虛。
就這麼跟著他下了車,上了樓,進了房。看著他換服,洗澡,最后坐到辦公桌后開始看堆了一疊的文件,才算是找到了最好的時機,鉆進了洗手間。
剛才拿出一盒,認真看說明書,就聽見他走進臥室,然后是接電話的聲音,不輕不重環繞在耳邊,弄得幾行字看了好久。明明是很直白的說明,還配了圖,可就是看不下去,好長的電話,也不知道是誰這麼能說。
怕他察覺自己太久,只能擰開洗澡的開關,在嘩嘩的水聲中才算是放松下來。
忽然的叩門聲,嚇得險些掉了手中的紙。
“你沒拿服?”
“啊,是啊,忘記了。”
過了一會兒,他有敲門,只好很心虛地探頭出去,看到他拿著自己的和睡:“這幾天一直在降溫,不要裹著浴巾出來。”
接過來,笑了笑,迅速關了門。
在巨大的力下,終于把服丟在架子上,手撕開了包裝。一秒兩秒,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只覺得頭發,干得想喝水。
結果,很清晰的一道紅線,只有一道。
一道是什麼來著?拿起說明書又小心看了一眼,嗯,是沒有。
還是不確信地用完了五盒,才徹底落了心。
火速收好所有東西,洗干凈穿好服出去,這種時候倒是氣定神閑,心里有譜了。
就看見易文澤靠在椅子上,輕著眉心看文件,走過去也掃了眼。是賀歲電影的宣傳通告,麻麻的列了十幾個城市,默默看了眼最后的日期,兩星期后的吉隆坡。兩星期……的心飄忽了一下,揪了一整天的緒終于落下來,徹底輕松了。
他回頭看,正好撞上燦爛的笑臉,不也是一笑:“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
不知怎地,被他這麼一問反倒疚了。怎麼說好呢?
猶豫著,拉起他的手,很鄭重地走到沙發上坐下。每走一步都能想出一句臺詞,可真坐下來又沉默了,仍舊不知道怎麼說。
他似乎有些累,只靠在沙發上,手把拉到上躺著,低頭看著:“還沒想好怎麼說?”聽起來倒像是什麼都猜到一樣,佳禾眨了眨眼:“我說了,你別生氣。”他溫和地笑著,手把睡上邊的紐扣系好:“為什麼要生氣?”
也對啊。
他反問回來,佳禾才覺得又不是自己的錯,你說哈,要真那麼什麼也是一人一半的責任。七八糟地想著想著,就臉紅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啊,怎麼才被他看了兩眼,就有種求子多年,肚子不爭氣的疚……
翻了個,臉對著外側,喃喃道:“今天笑笑提醒我要不要查下,有沒有那麼什麼,”停頓了下,聽見他沒說話,應該聽懂了吧?“然后呢……我就查了下,發現還沒有那什麼。”嘆,自己這編劇算是白當了,所有重要對白都用“那什麼”取代了。
還是沒聲音啊,不會真生氣了吧?又不怪我。
也不對啊,還沒結婚呢,當然不能那什麼……
百般糾結著轉過去,仰頭看著他的臉。然后就覺剛才被他系上的扣子,又被他堂而皇之地解開了。一顆一顆,不急不緩,還有很低的帶笑的聲音問:“所以你就洗的干干凈凈,準備繼續努力了?”
厄,我有嗎?
這是在客廳,房間又是在二樓接近樓梯口的位置。
房間里雖然很安靜,可外邊盡是有人說話走的聲音,直到摟住他的脖子還是在掙扎著,低聲說進房吧。他的聲音就著耳,就這里。眩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抱著他的胳膊都開始發,皮被他的吻灼的滾燙,呼出的氣也是熱的。
沙發很,兩個人的重量上去,幾乎已盡極限。
忽然的敲門聲,嚇得險些出聲。
死命咬著,就聽見吳志倫的聲音在我了,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然后就被他的呼吸聲徹底模糊掉,熱燙迷。覺得自己的臉都要滴了,那鍥而不舍的敲門聲才停了下來,然后就有人大了聲:“易文澤你重輕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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