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煲粥需要整整兩小時，他走到桌前坐下，打開電腦登上網站。

他依然出現在單機區首頁，雖然單機區冷清，畢竟是首頁，直播間中多了不單機區觀眾不滿的留言。

「不是單機區嗎？」

「我還以為我點錯了分區」

「玩PUBG的沒必要來單機蹭流量吧」

「不玩單機能不能滾出去」

年著留言抿了抿，他的左手還殘余著昨夜輸的脹痛，沒有打開高強度的PUBG，而是在商店購買下載了單機游戲古堡鬼影。

古堡鬼影是昨天剛發售的一款恐怖生存游戲，僅發售一天便被譽為同類型年度最佳，幾乎整個單機區的主播都在直播，可惜的是還沒有一個主播能通關。

見他打開古堡鬼影，單機區觀眾對他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語氣從排斥轉而變為勸誡。

「這個游戲難度大的，還沒攻略，建議主播別挑戰這個游戲」

「古堡的解是真的難，我關注的好幾個主播都卡在了第五關」

「+1，玩點兒簡單的吧」

沈遲打開游戲，一陣抑的黑暗，畫面中緩緩浮現出古堡鬼影四個字。

他點擊開始新游戲，在古堡的地下室醒來，聽見樓上傳來小孩兒約約的哭泣聲，破舊的桌上只有一把匕首與一把獵槍。

「藍畫質！」

「畫質渲染都開最高還不卡頓，主播方便告訴電腦型號嗎」

「Aurora新款好像」

「看了眼價格，對不起打擾了」

因為沒有背包，只能帶走一把武，他沒猶豫選擇了獵槍。

「第一關就選錯了」

「該選匕首的，鬼影移速度很快，獵槍雖然可以一擊斃命，但本打不準，一次只能上一發子彈」

「這不就是PUBG的栓狙嗎？」

「……不是同一種游戲好嗎，棄檔重開吧」

沈遲給槍上完子彈，他沒有直接走出房間，往墻上了兩槍估算程彈道，接著才走出房間。

房間外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耳邊傳來的風聲刮在耳上像是有人窸窸窣窣地對他說話。

「音效太滲人了」

「好怕突然鉆出來什麼」

「希主播不要被嚇退」

年皺了皺眉，他不喜歡玩恐怖游戲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畫面太暗了，他順手調高了亮度。

「調亮會后悔的，隔壁主播嚇得鼠標都扔了，看不清楚好的」

「馬上就有回頭殺了」

「彈幕護」

「你們說得我有點不敢看了」

沈遲繼續向前，房間的門被鎖住了，需要找到對應的鑰匙才能往下探索。

忽然間他聽見后面傳來嘭地一聲，似乎是極沉的東西落了地，他回頭過去，是一沒有頭顱的尸，掛在天花板上滴答滴答淌。

「主播怎麼還不跑！」

「估計被嚇到了吧」

「我聽聲音都要窒息了」

沈遲面無表地經過尸，在房間搜索鑰匙，然而搜遍了每個角落依然一無所獲。

他著尸凝眸片刻，走向懸在天花板上的尸。

古堡鬼影被測評人評為年度最佳恐怖游戲不是沒有原因的，腐爛的尸細節做得栩栩如生，鮮紅的臟生出蠕的蚊蠅。

沈遲對游戲不悉，反反復復在尸上索，他自己沒什麼，直播間被嚇到了，與之前指點江山的反應截然不同。

「為什麼卡在這兒」

「求你了哥，快找到吧」

「別找了，在右邊服的口袋里」

「我現在躲在被窩里不敢下下床」

沈遲旁若無人地繼續玩，直到一把銀的鑰匙從染著的服袋子里掉了出來，他才用鑰匙打開門，走上樓梯向古堡大廳走去。

大廳里點著昏黃的燭燈，有許多一不的木偶，木偶的大多是殘缺的，要麼缺胳膊要麼，可都注視著二樓的方向。

二樓依然被一道鐵門鎖著，需要四位數的碼，他轉走回大廳，他沒發現的是，木偶的視線齊刷刷看向了他。

「主播快看，木偶的頭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

「躲在被窩里不敢下床」

「你不是一個人」

沈遲順著彈幕看了眼木偶，神沒什麼變化，在大廳里翻箱倒柜。

他并不擅長破解碼，半小時還卡在這一關，而大廳里的木偶角往上拉扯的弧度越來越大，怨毒地盯著他。

大廳的面積也逐漸小，氣氛抑而詭異，像是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第一次看到卡關時間這麼長的主播，憑自己實力提高直播恐怖度」

「可主播沒被嚇到，嚇到的只有我們」

「就很氣」

「突然后悔讓他玩單機了」

突然，大廳黯淡的燭驟然熄滅！

畫面徹底陷一陣黑暗，大廳里的木偶似乎是全活了，伴隨著咯吱咯吱的刺耳響，以及某種東西沉重的腳步聲。

「鬼影要來了嗎」

「可惜燭滅了，其實開門碼可以據燭臺線的角度推測，主播的理應該不太好，這要怎麼逃出去，不敢看了」

「一名靚仔正躲在被子里瑟瑟發抖」

「主播要不還是玩PUBG吧」

沈遲專心地看著漆黑一片的屏幕，他看不到任何東西，卻聽得見聲音，可以據聲音可以判斷遠近，只不過需要排除木偶活聲的干擾。

咔噠、

咔噠、

……

離他越來越近，沈遲沒有逃，而是拿起了獵槍，在心里默默計算出對方的位置，在黑暗中出第一槍，火一閃而過，子彈進墻壁上猝然無聲。

沒中。

「盲也太難了」

「鬼影的移速度很快，即便有照明的況下也很難中，對聽聲辨位的能力要求太高」

「因為這款游戲理論上殺死鬼影就通關了，但鬼影幾乎不可能殺死，解后鬼影才會自己消失，靠腦子的，要不然為什麼這麼多主播從昨天開始玩還沒有通關」

沈遲沒有放棄，繼續開了第二槍。

依然沒打中。

第三槍。

也未曾打中。

由于鬼影靠的距離越來越近，他現在的量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他閉上眼，更用心地辨位，忽略一切干擾，最后睜開眼在黑暗的畫面按下擊。

在子彈出的第三秒，熄滅的燭再次點燃，大廳里的木偶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排列得整整齊齊。

他的面前一頭長相猙獰的鬼怪正緩緩燃燒，鬼怪的上長滿了大大小小的人臉，都是古堡中被吞噬的客人。

「第一次見識盲！」

「對槍的手也太好了，磨合不到十發吧，有點想看主播直播PUBG了」

「我預工作室要連夜改游戲了」

屏幕上出現一行鮮紅的大字。

「恭喜通關」

作為一名PUBG主播，他了單機區第一個通關古堡鬼影的主播，鋪天蓋地的彈幕襲來。

「目瞪口呆」

「病從床上驚坐起」

「通關是真實存在的嗎？！」

「這就是傳說中的暴力通關吧」

而藍恒一如既往地登上游戲，本想發送組隊邀請，可瞄了一眼，Late依然沒上線。

他嘆了口氣，許萬眾矚目參加平臺間的主播比賽，自己卻被流放到無人問津的單機區，這件事換在誰上都不好。

他打開Late的直播間，正想留言安兩句，然而當他看到直播間的被關注數時愣住了。

他明明記得昨天的關注不過一萬五出頭，今天的關注猛然升到了兩萬，并且還在迅速增長，毫不遜于網站首頁的推薦。

藍恒心里不由迷，單機玩家可以說是對游戲最挑剔的群，PUBG的主播到單機區向來水土不服，不以為自己點錯了直播間。

*

沈遲通關后沒有繼續玩下去，因為廚房的粥熬好了，濃稠的粥在鍋中翻滾，他放牛撒上蔥花，三分鐘后從鍋里舀出一碗粥。

年坐在桌邊，喝著粥彎了彎眼。

他一邊小口小口喝著粥一邊打開手機，今天賺了五百枚小魚干，翻開日歷，正好到了給心小鋪續五百塊月費的日子，打開微信向客服轉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