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這個?”
蘭波從臺天花板倒掛下來,尾卷在晾桿上,冷漠地翻閱手里的文件夾,里面夾著發票和證本。
白楚年猛地坐直了,循聲往臺去,蘭波松開尾落在地上,尾骨支撐站在臺門口。
alpha站起來,拖著疲憊的腳步走過去,垂手站在蘭波面前,憔悴地看著他。
蘭波不客氣地揚起文件夾扇過白楚年的臉,給他扇得踉蹌兩步險些沒站穩,蘭波則坐到臺的咖啡桌邊,淡然支著頭注視著alpha的窘態,尾尖在椅邊的地面上拍了拍。
有那麼一瞬間,即使白楚年也被這莫名威嚴的氣勢震懾住了,他抬手抹了把角,看一眼是否出:“什麼意思,真當自己是王啊,我是不是還得跪下?”
說完,一截魚尾便纏上了脖頸,用力一拽,alpha被勾著脖頸扯了過去,被迫跪在地板上,臉全埋在他下腹的魚鰭里。
蘭波已經把昨晚險些被扯散的保繃帶重新纏嚴實了,遮住除脖子以外的咬痕,手掌扶在alpha頭發上釋放安信息素,修長瑩白的手指也落了一枚淤的牙印。
白楚年抓住他的魚鰭,把omega從椅上扯了下來,翻制住他,強盛的迫信息素鋪天蓋地捆綁蘭波,蘭波扶著他的背,被高階迫信息素沖擊腺敏的神經,雙手尖銳的指甲深深嵌進了alpha背后的皮,刮出一道道淺紅痕。
但他釋放的仍然是毫不摻雜迫的安信息素,溫的白刺玫淡香中和了房間中辛辣的酒氣,像一雙無形的手,溫和著alpha弓起的抖的背。
“你打我。”白楚年埋頭在蘭波頸窩里,嗓音發哽,“我沒有,從我出生到現在就只抱過你。你怎麼能一點都不生氣,對你來說繁衍后代是不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那我們現在算什麼,室友嗎,同事嗎,隨時提著行李就能再也不見的炮友嗎。”
蘭波完全不能理解這幾個詞匯之間有什麼區別和聯系,他只覺得alpha實在太想要這張發票了,想要得快發瘋了,昨晚險些活活吃了他。
但即使他對人類社會了解不多,也能從會長的嚴肅語氣中聽出來發票和證本與他的自由聯系在一起,會長將文件夾到他手上時,鄭重囑咐“自己珍重保管,不要給任何人,自由的權利放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可靠的。”
alpha在上,心臟跳得極快,蘭波加大了安信息素的濃度,掌心他的頭發。
白楚年所釋放的迫信息素越來越弱,逐漸被白刺玫淡香沖散,溫的氣味包裹著他。他忍不住又向omega頸窩里拱了拱,短暫沉浸在溫鄉中無法思考,更無法控制腺,黑發里頂出兩個雪白的,茸茸的,可憐耷拉著的,耳朵。
敏的獅子耳朵被冰涼指尖,倉皇甩了甩就消失了。
白楚年抬起頭,眼角泛紅,有點難堪輕聲嘀咕:“你什麼都沒看見。”
蘭波嚴肅冷淡的臉孔忽然繃不住,咯咯笑了起來,了他的頭發:“nalaei mo。(小可/小壞蛋)”
白楚年爬起來,背對著人魚坐在一片狼藉中,困擾地抓了抓頭發:“嘖。”
文件夾在兩人爭執的過程中散落在地上,白楚年注意到飄到手邊的發票,撿起來看了一眼。
“……復印件……?”
白楚年迷了,從地上撿起證本翻看,也是復印件。
文件夾里掉出來一枚金自由鳥勛章,勛章下鐫刻蘭波的名字。
與聯盟醫學會的紅十字羽和聯盟防組的叉沖鋒槍一樣,金自由鳥是聯盟特工組的象征。
白楚年撿起勛章端詳,睜大眼睛:“什麼意思?”
“我懶得講。”蘭波翻回魚缸里,懶洋洋沉底補覺。他昨晚本沒睡好,小獅子太吵了,蜷在他邊哆哆嗦嗦說夢話,他只好側哄他,用信息素安他。直到半夜實在被alpha的溫燙得忍無可忍,他滾進魚缸里降了降溫,然后掛去臺晾桿上吹風睡覺了。
白楚年趴在魚缸邊,進去攪水撈他:“我擔心你不高興才特意跑回來,你別睡,我還沒看夠你。”
蘭波放出兩只藍水母敷衍他。
白楚年在魚缸邊趴了一會兒,賭氣站起來去廚房做飯。為了懲罰人魚,做了一桌素菜,一片都沒放。
等他端菜出來,蘭波趴在魚缸沿托腮看他,魚尾悠悠哉哉翹出水面搖晃。
白楚年:“出來啊,等我喂你?”
蘭波捻了捻脖頸間漉漉的發:“你長大了,理應喂我。”
“我。”白楚年深吸一口氣,端起飯碗撥了點菜,坐到魚缸邊,挑起一筷塞到來手飯來張口的人魚里。
“旅鴿的孩子是他和他先生的,和我沒關系。”白楚年低聲說。
“我只是,去確認。”蘭波懶懶回答。
“你一點都不在乎嗎?”白楚年失地問。
“在乎。”蘭波說,“我賜給他,容貌、健康、天賦。他沒有,你的氣味,所以,沒有給,天賦。”
“你在說什麼呢。”白楚年仍然低落,挑起一筷飯塞進他里,“算了。”
等哄蘭波睡下后,白楚年找了個借口回了一趟聯盟大廈,到會長的辦公室敲門,問起蘭波的勛章是怎麼回事。
言逸坐在轉椅上,從背對辦公桌的方向轉回來,摘掉按眼罩:“從島上跑回來就為了問這個。”
白楚年不自在地看向別:“你知道他對我多重要。”
言逸還是將事原委告訴了他。
在將發票和證本原件給蘭波那天,蘭波又把文件原封不還回來,并愿意代表加勒比海域人魚族群加聯盟,這沓文件算作他的誠意。
經過多天的高層會議投票決定,聯盟同意他的申請,言逸在授予他金自由鳥勛章后,向他鞠了一躬。
白楚年不敢相信,雙手撐住桌面:“他不走了嗎?”
“至他愿意為某人加一個組織。”言逸也沒有為蘭波下定論,“也不全是。今后當我們進加勒比海域將會有強大的人魚族群護航,同時當他們遭襲擊,我們也必須毫無保留派出援助,這是一場互利共贏的合作。”
“他憑什麼代表族群……”白楚年怔住,“他真是王?”
言逸:“他向高層證明了他的首領份,但涉及會議機,我不能把證明方式告訴你,你應該理解吧。”
會議機除當天參與會議者外不許外傳一直是聯盟會議的規矩,白楚年也無法再追問。
其實這樣已經夠了。
白楚年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是喜悅,還是松了口氣,二者都有。
“你來得正好。”言逸拿起手邊的文件夾遞到他面前,“昨晚恩希市遭到了生化襲擊,傷亡慘重,市長向我們和軍方求救,pbb軍方已經派出先遣部隊調查況,但現在留守聯盟的特工不夠,你從訓練基地挑幾個能力強的特訓生,隨防組一起護送醫學會員前往營救。”
白楚年隨手翻閱文件:“有頭緒嗎。”
言逸搖頭:“目前pbb部隊發來的調查報告只說,襲擊源頭在于一位編號408的特種作戰實驗。”
408,按之前從三棱錐小屋中找到的實驗編碼規則推測,4代表病毒型腺,0代表無擬態,8代表他的一種基礎能力,傳染病。
“需要我去嗎?”
“暫時不用,pbb已經派風暴部隊去了,我現在派你去有搶功嫌疑,先避嫌吧。”
“嘁,真復雜。”白楚年想了想,“最近的確有幾個不錯的特訓生,回去我通知他們。獎勵得先說好了,回來就轉正,進我搜查科。”
言逸笑:“看來都是很強的孩子啊。”
“沒事我先走了。”白楚年收起文件,“我去學校看看你兒子,聽旅鴿說,最近被欺負了。”
言逸皺眉:“遇到麻煩他應該學會自己解決。”
白楚年走出門口,擺擺手:“代啊,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