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知道知道。”白楚年撿起桌上的防水筆在指尖轉，兩只腳蹬到椅子上，蹲坐著認真打電話，角忍不住向上翹起來。

“蘭波在嗎。”

“他出門幫我辦事去了，我現在……不方便出門。”

“你沒打那針促聯合素？”

“打了、打了。”白楚年又編起瞎話來，面不改心不跳。

言逸才放下心：“好。你幫我轉達給蘭波吧，他命令人魚從海峽登陸幫助清理肆的亡靈召喚，幫了很大的忙，首相先生也很想當面謝他。”

“他不在乎這些的。”

言逸也剛剛理完那邊的攤子，有些勞累，他又安了小白幾句，兩人閑聊了一小會兒，臨近道別時，白楚年支吾著了一聲“會長”。

“嗯？”

“謝謝。”白楚年笑說。

言逸怔了怔，輕聲哼笑：“傻孩子。我去洗漱一下換服，先不說了。”

“嗯。”

等通話掛斷，白楚年抱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又給何所謂撥了個電話。

上午正是PBB部隊訓練的時間，何所謂空接了電話，結果白楚年只是占用人家訓練的時間嘮些有的沒的閑嗑，被罵了才笑嘻嘻地掛斷電話，又打給蚜蟲島的教和孩子們，沒什麼事，只是無聊了，想訓訓他們。

直到對面掛斷電話，手機從通話頁面恢復了正常桌面，白楚年才心很好地把手機放到桌上，趴到桌面上給蘭波發消息。

他坐在公寓臥室武庫的制圖臺前，雙手雙腳腕和脖頸都扣著死海心巖鎖鏈，而整個桌面外罩著一整個死海心巖籠，將他地鎖在這方寸之地。

蘭波也剛到IOA聯盟大廈，從電梯中下來，穿著白楚年的服——寬松的籃球背心和短，反戴著一頂鴨舌帽，凌的金發卷卷地著脖頸，斜挎著背包，行走在嚴肅忙碌的聯盟大廈里顯得格格不，當然那張漂亮的面孔也與其他平凡容貌格格不。

手機震了一下，蘭波腳步慢下來，看了一眼消息。

randi：“老婆，我超喜歡你。”

還能發消息，看來是沒太難。蘭波輕笑，回了一句語音：“milayer。（寶貝）”就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他剛從蚜蟲島回來，白楚年之托帶著促聯合素去見了無象潛行者。

無象潛行者為他憑空復制出了一管與促聯合素相同的紅藥劑，但經過檢測，只有相同，分上基本毫無關系。

夏小蟲無奈搖頭：“我只能復制分子構造已知的東西，你有藥劑分說明書嗎。”

如果有的話，醫學會就能順利仿造了，本不需要特意跑到蚜蟲島來求助他。

從蚜蟲島無功而返，蘭波回到了IOA聯盟大廈，到了約定見面的房間時，里面已經有兩人在等了。

林燈和多米諾一直住在這里，雖然得到IOA的保護，可以在聯盟總部區域隨意走，申請的話也可以走出總部大樓，不過他們也不常出去。

蘭波一進來，多米諾就熱地端著甜咖啡和新烘烤的曲起餅干迎了過來，頭上的蝴蝶角開心地抖。

“王，請坐，請坐。”多米諾把桌上的大綱筆記本、鋼筆和寫到一半的手稿隨手掃開，給蘭波騰出了一塊寬敞的地方。

自從韶金公館遇襲事件發生后，多米諾了重傷，雖然在IOA醫學會的搶救下撿回一條命，可作為腺細胞延的蝴蝶翅膀被扯爛，腺還是到了嚴重損傷。

蝴蝶腺的固有能力是幻想，大多數蝴蝶腺擁有者都從事著藝創作和自由職業，他們最擅長也最熱衷的事就是創造一切麗的東西。腺被毀，對多米諾來說比落下殘疾和終癱瘓更不能接，在他躺在病床上最絕的時候，是蘭波替他修補了翅膀。

多米諾親昵地摟著蘭波的手臂，把特意準備的點心全拿出來擺了滿滿一桌，然后從上鎖的屜里拿出了一疊麻麻寫著字的紙，放到蘭波面前。

“其實很早以前白楚年就跟我們提過，關于109研究所總部的況，所以我很早就去調查過。”多米諾把一疊一疊用訂書分別裝訂的紙頁翻開，“這一周時間，我按照白楚年制定的行計劃，梳理出了十條潛研究所總部的路線，我保證，就是艾蓮本人也絕對找不出第十一條可行的路線了。”

多米諾的J1能力是連鎖反應，隨便做點什麼，就會徹底改變某件事發展的方向，同時，也能將行按照最順應好結果的順序排列一條線。

蘭波依舊看不大懂，但這些天，他學習的文字比之前二百七十年加起來還多，他從未這般急切地想要學會什麼東西，也從未如此自責過在邏輯和大局觀上的欠缺。

在他翻看多米諾拿來的文件時，門被輕輕踹開，爬蟲抱著一箱子卷筒的工圖進來，工圖紙幅很大，襯得爬蟲個子更小了，映眼簾的除了他的小個子，還有他上扎眼的印著黑蠕蟲logo熒黃衛。

“地圖印出來了。”爬蟲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兜坐到沙發上，腳踩在箱子上沿，“我熬了好幾個大夜。”

爬蟲的M2能力“地球平行位面”能夠目標實轉換副本數據，再進行文字轉換，獲得對目標的詳細分析，所有客觀存在的無生命都可以從品欄拉出來，查看它的詳細資料。

他拉取了109研究所總部大樓建筑部構造圖，以及部擺設的俯視圖，但僅限于此，他無法說清每個區域和房間都是干什麼用的。

好在林燈在109研究所總部工作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即使這些年來，研究所的裝潢和擺設一直在更新，但基本格局都沒變，林燈憑借記憶給地圖做了整整三萬字的注釋。

這次潛109研究所總部竊取促聯合素的行不會得到IOA的書面批準，意味著他們將沒有支援，沒有裝備，一切準備和行都只能靠自己。

蘭波把多米諾的文件和爬蟲的工圖都疊起來放進背包里，拿回去給小白看。

多米諾黏著蘭波有點舍不得他走，把自己烤的餅干點心用紙袋打包給他拿上。

蘭波走出門時，爬蟲住他：“這麼多年，從研究所逃出來和被買賣出來的實驗不計其數，想回研究所報復的并非沒有，但他們都失敗了。研究所的突難度是難以想象的。”

蘭波瞥了他一眼：“那是因為我還沒去。”

爬蟲著兜，因為高原因只能微微仰視他：“你也沒那麼自信吧。”

蘭波攥了攥背包的肩帶，的確，他也沒有什麼把握。

“不如去找撒旦占卜一下。”爬蟲說，“至是個心理安。”

“占卜？”蘭波嗤之以鼻。他向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何曾寄希于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過。

他出聯盟大樓時，剛好與送文件回來的畢攬星打了個照面，畢攬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裝束才認出來：“蘭波？你怎麼在這，楚哥也回來了嗎？”

“我只是來拿東西，小鬼管閑事。”蘭波低帽檐，低頭匆匆走了出去。

白楚年不想這些小朋友知道自己的計劃，對誰都沒提起過，到現在也只有韓醫生一個人知道他們的計劃。

畢攬星著蘭波匆忙的背影，有些疑，低頭給陸言和蕭馴發了個消息。

蘭波照舊乘地鐵回家，路過教堂一站時，本不想下車的，可門快關上的時候還是鬼使神差走了下去。

這一站沒什麼人下，地鐵站空的，蘭波想了想便邁開步子往教堂方向去了。

從這條路走正好能看見海濱公園，他看見公園里圍出了一塊正在修建的工地，圍欄中央是一座人魚雕像，雕像周圍是一圈還沒鋪磚的蓄水池，看樣子是要做許愿池。

蘭波瞄了一眼人魚的雕像，魚尾是細細的一條尖尾，看上去這雕的就是自己。

未竣工的雕像池周圍已經了不人，他們從口袋里出幣，拋進了還沒蓄水的池中，合十雙手閉上眼睛虔誠地默念著什麼。

離得太遠，蘭波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心里依舊知道這些人類喜歡討要些什麼，看著他們裝模作樣的臉，蘭波到十分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