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出神，肩頭突然被拍了一下，白楚年僵了一下子，蘭波從他頰邊探出頭，從背后摟上了他的肩膀，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垂：“你想退。”

白楚年仰起頭呼氣：“是。我們現在還有退的機會。”

“我們不是說好了，如果失敗，我就帶你回家。有數百米深海著你，陪我掌管海族，陪我全球遷徙，直到你再也不能，我們都不會分開。”蘭波喃喃說著，冰涼親吻alpha的后頸，“我對這個世界已經很厭倦了，所以只要有一可能，我都不會放棄讓你健康活著的機會。”

蘭波輕輕用尖牙alpha后頸脆弱的皮，低語道：“如果你決定要撤，我會尊重你的意愿。不過，如果哪一天，有人告訴我，只要殺夠一億個人類，就能換你回來，你猜我會不會去嘗試。”

會的，甚至不需要任何證據。

“蘭波，你不是很介意撒旦的話嗎。”白楚年眉心皺。

“只是想讓你哄我一下。有的時候王也需要撒撒，讓小人心疼我。”蘭波用緩緩長變尖的銳利指爪在白楚年臉頰邊，寶石的眼睛里電流轉，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永遠不會向惡魔贖罪。”

白楚年回過頭，看見蘭波眼底危險的亮。

“海妖纏。”蘭波摟著他脖頸，纏繞到他上，鱗片在他的皮上起伏刮蹭，“神話書上是這樣寫我的嗎？”

咚的一聲脊背撞墻的悶響，蘭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到了墻上，白楚年重重地吻他，雙手扶著他的臉頰，捂住了他頰邊的鰓，讓他窒息，頭暈目眩。

“繼續走吧。”白楚年輕著說。

蘭波笑起來，尖銳的利齒和指甲短變圓，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厄里斯趟過滿地孢子嬰兒跑過來：“電梯里面被藤蔓堵死了，爬不下去，一砍哪耗得起。喂，你們抱那麼干什麼？”

“把的砍了。”白楚年松開手，指向藤蔓的源玻璃標本柜，種子必然在此生發芽開始生長。

厄里斯二話不說開始砍樹，一陶瓷骨刀下去，傷痕倒深，卻迅速愈合了。

白楚年從項圈中分出一死海心巖鑄造一把長柄斧，掄圓了朝樹干砍去。

一道深深的壑砍進了樹干深，被死死卡住了，細膩的紅從傷口中滲了出來，藤蔓痛苦地胡甩，盛開的花朵發狂地撕咬周圍的一切，白楚年只能不斷跳躍躲避，尋找時機給第二擊。

發瘋的藤蔓一口咬住了厄里斯的，絞機似的尖牙迅速磨損他的陶瓷皮，人偶師將神圣發條扔了過來，厄里斯揚手接住，銀鑰匙在他手中機械變形，變一把剪刀握在他掌心，利刃剪斷藤蔓，斷口無法再生。

但這株植的適應能力極強，被蘭波電了兩次之后，就學會了避開高電，的枝條覆蓋了整個區域，唯獨蘭波所在的扇形區域不見生長。

“有智慧。”白楚年斷定，“蘭波，我們砍樹，你把樹心出來。”

四人的力都在慢慢消磨，而藤蔓卻源源不斷地吸收著孢子嬰兒分解出的養料，無窮無盡地生長，壯的枝條已經頂破了地面，讓原本平整的地面千瘡百孔。

正有只老鼠從開裂的地板中爬了上來，一朵金食人花從它面前路過，起初并未注意到它，但老鼠沒有智慧，爬到了花朵的視線中。

花朵極速撲過去，瞬間包裹了老鼠的頭部，一聲咬斷頸骨脆響過后，斷了頭的老鼠尸從空中墜落，花朵吞噬了老鼠的腦袋，于是迅速在藤蔓上閉合、枯萎，然后結出果實，結出了一顆小小的、乒乓球大小的金小瓜。而余下的老鼠尸被一擁而上的孢子嬰兒們爭搶吞噬，排泄出的綠營養質又供給給了藤蔓繼續生長的力量。

“要是改良一下，倒是能移栽回去逮老鼠……”白楚年咬牙用力出卡在樹干中的長斧，深吸一口氣，用盡渾解數將這一斧頭砍了下去，期間食人花朵朝他的腦袋飛來，被厄里斯凌空剪斷，同時，他們也必須時刻警惕著自己的腦袋不被花朵一口吞下。

果真，樹干被砍出了一條噴的隙，蘭波見針，魚尾探樹心，一強電流灌注進中心，整個樹干燃燒起熊熊藍火，枝條噼啪炸響。

樹皮被燒得蜷曲起來，像卷簾門一樣開啟，里面竟有一方小小的空間，從樹心中走出一個渾盛開花朵的紅孩。

孩外貌四五歲左右，穿著一件子，擺上盛開著各的集的花朵，雙臂袖上也開滿鮮花，包括的頭，頭發被簇的花朵取代，從鼻尖開始，上半張臉都被鮮花遮擋，只出一張生有紅鮮艷梨渦的小巧的，和皮白皙形狀微圓的下。

這些花朵的是從空的眼眶中生長出來的。

這是一位型alpha，實驗0520腦瓜藤。

小孩看見了他們，微微歪頭，上的鮮花抖，花瓣飄灑，堵滿藤蔓的碧綠房間中下起了一陣花雨。

看似溫的花瓣卻猶如無形利刃，悄無聲息地過人的皮，一瞬間，過之皮開綻。

腦瓜藤J1能力“食腦結瓜”：目之所及一切生都將被花朵咬斷頭部，不死不休。

M2能力“漫天花雨”：散落花朵有麻醉鎮痛效果，目標將會在不知不覺中失死去，死后寄生于的種子發芽，花朵將取代腐覆蓋骨骼。

白楚年在集的花雨中穿梭躲避，但人偶師和蘭波就沒有如他般靈敏的避障能力了，上的傷口集崩開，流如注。

“只有M2級怎麼會這麼難對付？”厄里斯不懼花朵利刃，但人偶師卻撐不了太久，越是沒有痛，死亡就來得越快。

蘭波蓄電完畢，以他為中心又開一網電，可藤蔓被驅散，輕薄的花朵卻直接燃燒起來，火焰落到蘭波上燙得難忍。

蘭波的魚尾憤怒變紅，化作一道藍閃電出現在小孩近點，利爪抓住的手臂，布滿尖牙的口撕咬的肩膀，活活將一條手臂撕了下來。

斷的傷口放煙花似的出一團花瓣。

小孩也被怒了，手臂迅速再生，更多的花朵集盛開，而靠近的蘭波上也被無孔不的花刀割得鮮淋漓。

白楚年回頭道：“是惡化期的M2，太邪門了太邪門了！尼克斯，我看見藥劑柜里有硝酸銀！”

人偶師聽罷，點了頭，指了一個地方，厄里斯先砍斷藤蔓頂著花雨跑了過去，當他到位時，人偶師發棋子替，兩人位置互換，人偶師站在了藥劑柜前。

他在藥劑柜中翻找，找到了白楚年所說的硝酸銀，他在混翻倒的藥劑柜中挑選出氫氧化鈉葡萄糖和硝酸銨，找到了一個培養皿，于是戴上手套作起來。

人偶師面容平靜，手指也不見任何抖，藤蔓花朵屢次生長過來企圖咬殺他，但厄里斯一直守在他后。

白楚年將死海心巖鑄鐮刀與藤蔓周旋，可一波藤蔓被砍斷便又迅速生長出另一茬來，花瓣雨越發集，在他上刮出了十幾道傷口。

更可怕的是，孢子嬰兒們嗅著氣味爬過來，集地順著白楚年的雙向上爬，用猩紅的小舌頭舐他的傷口，吸食他的，并源源不斷產生養分去供養那一花園的小孩。

蘭波的況也不好，連續放電使他蓄電速度明顯降低，無法再一次驅逐藤蔓，那些孢子嬰兒黏附到他上啃咬起來，痛得他尖銳地起來，滿墻爬瘋狂甩魚尾，電磁嗡鳴震，上的小嬰兒才被全部震落下去。

白楚年把蘭波推進消毒柜里關上門以躲避集的花刀，自己則在飛散的花朵和藤條之中飛躲避。

他不斷拖延時間，直到人偶師輕聲說“了”，然后朝他拋來半個培養皿。

培養皿底部由于銀鏡反應已經如鏡，白楚年接住圓鏡，頂著重重花雨沖到小孩面前，將鏡面轉向了的臉。

“你很好看。”

孩看著鏡中的自己怔了幾秒。

盛開著金花朵的藤蔓從背后高高揚起，然后俯沖而來，一口咬掉了孩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