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的聲音再一次從他耳邊回響：“這是你認為正確的事嗎。”

永生亡靈了珍珠一聲，用失去手的手肘支撐著半跪在地上，仰頭獰笑：“大水泡，你快殺了他們。”

珍珠像了刺激一樣突然轉過，一揚手，手中銳利刀刃在漸近的火焰下閃過暗紫反，劃了一個圓弧，刀尖調轉，將后的亡靈從腰部一斬為二。

亡靈驚詫怔住，難以置信地將目從珍珠臉上緩緩移到自己斷開的上，黑霧從傷口中發，黑煙四流竄。

他仍舊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抬起頭，對上珍珠清醒敵視的藍寶石眼睛。

殺紅了眼的學員們也漸漸停下腳步，海岸變得無比安靜，只聽得海浪上涌，海鳥悲鳴。

陸言被突然調轉的局面驚住，小聲問：“這是怎麼了？”

畢攬星：“剛剛給永生亡靈注的是醫學會以促聯合素為基底，結合解離劑制作的解聯合素，能暫時解除驅使者與使者之間的驅使關系，永生亡靈一直沒有補充促聯合素來維持和冥使者的驅使關系，他們之間的縱聯系已經非常脆弱了。”

“你想逃離我嗎？可我們才是一類人。”永生亡靈嘗試繼續釋放縱波，珍珠被這嗡鳴波震得頭痛裂，他抓住這短暫的清醒的時刻，扛著一次次襲來的震和四肢百骸由于抵抗驅使者命令而發的疼痛，毅然轉背對亡靈，腳步沉重地朝蘭波雕像走去。

城市中接天的火焰燃燒著堆積的云層，天黯紅，夜幕已至，颶風即將登陸，烏云裹挾著雨點襲來。

珍珠將死海心巖刀重重進地面，膝彎一松，跪在了蘭波的雕像前。

蘭波的雕像是由漁民們聯合愿樹立在此的，最有名的雕刻匠主攬下了這趟活，分文不取。他們將蘭波的臉容雕刻虔誠想象中慈悲母的海神，微微低頭，憫視眾生。

——永懷敬畏之心。這是蘭波最后一次告誡他的話。

珍珠自己側的白鱗片，突然將它掀起，狠狠咬牙用力一拔，將鱗片從大上撕了下來。

劇痛讓他蜷起，無力地靠在雕像的魚尾下息。

帶的鱗片從他手中飄落在地上，珍珠撐起，一把拔起倒在面前的死海心巖刀，雙手反握刀柄，向下重重一刺，刀刃穿了鱗片，半明的鱗片四分五裂，碎塊落地，芒徹底消失。

虛弱的珍珠面對蘭波的雕像低下了頭，虔誠鄭重道：“我自愿放棄塞壬份，放棄王座，為您的信徒，我的神將忠于神明，我的將忠于海洋，不為亡靈所驅使。”

永生亡靈驚得遲滯。

——

搜查科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畢攬星目不轉睛盯著屏幕，從高度張中被驚了一下，進來的人是爬蟲。

爬蟲把一個u盤放到畢攬星手邊：“白楚年臨走前把這個放在我這兒保管了，他說，如果亡靈來襲，而你們已經全力以赴，再僵持下去會傷亡慘重，就給亡靈看u盤里的東西。”

畢攬星謹慎地接過u盤：“里面是什麼？”

爬蟲搖頭：“他說，你只能選擇給他看，或者不給他看。現在已經是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吧，你還有什麼選擇？再拉鋸下去，那些學員，還有軍隊的士兵，警署的警員，都活不。”

畢攬星閉了閉眼：“是，我們盡力了，永生亡靈不是以我們現有的力量能夠打敗的。”

“放吧。”爬蟲將u盤接到了電腦上，連接了無人機的投影裝置，將u盤唯一的視頻文件在海濱廣場高空播放了出來。

人們紛紛仰起頭，注視著空中的熒幕，亡靈也了過去。

視頻容是一段錄像，但相機有點搖晃，突然，一個alpha的出現在了視頻中，視頻只拍到了脖子以下，但畢攬星完全能認出來這alpha就是白楚年。

在抖的鏡頭里，白楚年從車前蓋上跳下來，繞到后備箱，掀開了后備箱蓋，里面竟然躺著一個男人。

男人被綁著手腳，膠布封住不能說話，畢攬星一看見那男人的臉，臉頓時變得鐵青。

這些天IOA一直在調查這個男人，他是紅貍市警署高層人員，但當得知自己兒子在英國學校墜樓亡，而兇手在兒子尸上了一張銀行卡后，就立即人間蒸發了，連IOA特工都找不到他。

他就是當初將金曦從樓頂推落，讓金曦挽救墜亡學生來為自己兒子罪，事后扔給金曦一張銀行卡作為報酬的、紅貍一中墜樓事件中肇事學生甄理的父親。

永生亡靈一直在尋找他。

視頻中，白楚年給男人扎上了輸送營養的針頭，然后將鏡頭從男人上向上移，移到了背景的科技大樓上，正是109研究所的大樓。

畢攬星在監控中清楚地看見，永生亡靈看完無人機投影播放的視頻后，眼神變得偏執又瘋狂，他漂浮到了空中，朝著109研究所的方向飛去。

“楚哥……他瘋了嗎，他把亡靈引過去，那他們既要在危機重重的研究所里找到促聯合素，又要對付一個惡化期實驗？”畢攬星立刻拔了u盤，一下子醒悟，“怪不得，他要卸任，要與IOA撇清關系……他綁架了甄理的父親，就為了在亡靈侵襲城市的時候用這個搶來的籌碼把亡靈引走。”

“他不能……”畢攬星聲調微哽，“楚哥不打算回來了。”

手邊的電話鈴響了，畢攬星順手接了起來，赫然是會長的聲音。

“我馬上趕到海濱廣場，組長說你私自接手特工指揮位，怎麼回事。”

時隔多日終于聽見令人安心的聲音，畢攬星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他如釋重負：“我……我接罰。現在城市居民都還安全，亡靈已經朝研究所去了。”

言逸：“國際會議通過了取締109研究所的提案，軍方已經向研究所總部派遣特種部隊輔助取締進程，我是帶著搜捕令回來的。”

畢攬星的眼睛亮了起來。

——

涂裝IOA自由鳥標志的直升機駛海濱廣場上空，螺旋槳的轟鳴在雷鳴暗中震響，言逸抓住扶手，將半個子探出機，眉頭鎖，俯瞰整座燃燒的城市。

他意外地看見，拉滿海岸的警戒線外，學員們穿被雨水和水的特訓服，將槍背到后，站直子，仰起頭，右手掌心向上靠近左，向直升機上的會長敬禮，口中齊聲喊著：“forfreedom！”

言逸看著他們，年的影與記憶中的小白重合，曾經小白小心翼翼躲在窗外的角落，對他抬手在前敬禮，用澄澈眼神無聲地說，手中無武，我心忠誠。

他們就是小白給IOA留下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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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邊境無人區的荒草被午后的烈日暴曬發干，109研究所屹立在海岸懸崖邊，背后海浪涌起，沖刷著嶙峋礁石，海風吹過礁石被水蝕出的氣孔，發出寧靜的鳴音。

看似無聲矗立，風平浪靜的研究所大廈，在數百米地下，延如蟻的龐大建筑中，連一串的炸和機槍開火的響聲深埋于地底。

原來艾蓮早在辦公室布下陷阱，白楚年他們剛出藥劑庫，就被從天花板上出的自機槍瞄準了腦袋。

重機槍足有二十架，全部帶有自熱定位裝置，不給他們一點反應的時間，槍管出現的一瞬間邊開始開火。

整個辦公室被機槍的火照亮，速超高且集的子彈在房間中掃，得他們只能向外逃，無法靠近通往總藥劑庫和艾蓮最可能藏的實驗培育區的電梯。

白楚年滾到門口想拉開辦公室的門逃出去，但門被完全鎖閉，材質又是與測試拳力墻相同的氮化碳合材料，骨骼鋼化也無法突破。

蘭波倒是有純靠武力砸開大門的能力，但他速度不夠快，也不如貓科靈活，躲不開重機槍彈。

他們被回了一號藥劑庫小房間，但墻壁經不住重機槍彈的連續擊，已經有破裂跡象。

人偶師提議：“再糾纏下去還有意義嗎，不如離開。有了促聯合素樣本，想仿制出來也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