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摘。”蘭波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盡是不舍和挽留。
白楚年的手猶豫著垂落回邊。
他知道,死海心巖項圈是道自欺欺人的枷鎖,注過促聯合素后,他與蘭波的驅使關系更加,以至于死海心巖可以完全將他控制在惡顯期,只要不摘項圈,惡顯期就能無限維持下去。
這道項圈寄托著蘭波所有的希,一旦解開,就是永別之時。
珍珠沖了過來,形靈活如電,腳踩側壁跳躍,他擁有雙和全擬態惡化期的實力,在陸地上對付遠離水源太久的蘭波,怎麼會落下風。
蘭波從白楚年項圈上剝離了一小塊死海心巖,鑄匕首握在手中,他甚至不敢鑄造更大的武,生怕死海心巖取得太多,讓項圈支離破碎。
珍珠已經接近前,蘭波倏然反,手中短匕凌空劃出一道鋒利藍弧,珍珠的反應速度非常快,在刀刃及咽時腳踏墻面,拐了個彎。
蘭波沿著墻壁向上爬,抓住珍珠墻緩沖的時機,匕首刀刃狠戾地向下貫穿,珍珠卻驚險避開,反手一刀,蘭波后撤避開,卻不免被長刀挑斷了腰側的鰭,一片薄鰭飄落在地上。
雙方都持有死海心巖,白楚年無法貿然這場你死我活的爭斗,只能目不轉睛地描摹著珍珠的作,在腦海中歸類分析。
“格斗方式偏向,力量和速度都有所加強,他用的是二代戰斗芯片。”白楚年說,“二代戰斗芯片有個bug,加強了慣用手的力道,但導致下盤不穩跟不上攻速,不知道這個bug改了沒有,蘭波,試試攻他左。”
蘭波聽罷,被藍閃電覆蓋,風一般沿著墻面游走,珍珠追過來,長刀朝蘭波后心刺去,蘭波早有準備,偏離方向閃開這一擊,魚尾卷住了珍珠的左,用力一掀。
珍珠陡然被掀翻,蘭波將他的纏住,魚尾迅速收,左臂從背后卡住珍珠的咽,右手握匕首向他咽割去。
珍珠知到生命到嚴重威脅,突然團了一個球,用魯珀特之淚抵擋了蘭波給予的致命一擊,隨后散發出一濃烈的荼蘼花信息素,猛地一掙。
蘭波的魚尾被拉,扯落的鱗片簌簌掉落,鱗片落出了紅的,不斷向外滲著。
蘭波爬回白楚年邊,守巢般將白楚年圈在領地中,魚尾變得火紅,尾尖高高揚起煩躁抖,鱗片發出威脅響聲,向對方出尖銳鯊齒示威。
珍珠也在息,張開長滿利齒的向蘭波低吼。
此時的兩位人魚首領就如同爭奪族群權力的野,劍拔弩張。
能與惡化期實驗僵持不下,蘭波的戰斗力的確已經達到了武力型實驗的巔峰,就算在海洋中迎戰前來挑釁的后輩,也絕對無人能從他手中奪走王座,只要他愿意,他將永遠統治海洋。
幾次手之后,珍珠明白對方不是善茬,無法輕易擊敗,手中死海心巖唐刀便在掌心融化,重新鑄造,鑄了一把手槍。
珍珠的M2能力是水化鋼,水化鋼出現在M2級分化能力上,威力要比蘭波的伴生能力高出一截,他能用死海心巖鑄造熱武,這一點蘭波卻做不到。
他將槍口指向蘭波,毫不猶豫扣扳機,死海心巖子彈破空而來,蘭波倏地收攏一道藍閃電離開原位,順著墻壁快速攀爬,珍珠的槍口便隨著他移,接連扣扳機,每一發子彈都隨在蘭波尾后。
蘭波被迫爬躲避,但這不免將后的小白暴在珍珠程之下,珍珠突然將槍口調轉,對著白楚年開了一槍。
兩側的培養艙已經向移了一米,現在他們所在的空間已經異常狹窄,中間只剩下一米寬的通道,連展開雙臂都困難,白楚年雖然擁有過人的速度,但他無可躲。
兩發子彈朝他飛來,白楚年當即蹲下躲過了前的那枚,但下方的一枚他無法躲開,就在他將手搭上項圈,準備將這道錮摘下時,被抱住了。
蘭波抱住了他,猛地了一下,白楚年到了他背后的彈痕,死海心巖在汲取著蘭波的生命力。
“小白,只要有一點機會,就不要摘項圈,好嗎。我還……能起來……我會救你。”蘭波尖聲長吼用指甲將背后的子彈從傷口中挖了出來,像覺不到痛苦似的,惶恐地摟住白楚年。
他鮮說出這樣祈求的話,原來雍容傲慢的王也會低頭。
白楚年抱著他蹲坐到地上,下搭在他肩頭,嗓音按捺不住哽咽:“你別這樣,你別求我。”
珍珠一步、一步朝前走來,抬起重新上彈的手槍,指向了蘭波的后頸。
白楚年瞳孔驟,想要推開蘭波,但蘭波固執地摟著他,不肯躲開。
“我總不會讓你破滅在我眼前。”
因為兩側的培養艙已經收攏得太窄太窄,寬度只能容納兩人前后站立,意味著他們之間總要有一個人擋在槍口前。
“不會的,我保證。”白楚年將雙手擋在了蘭波后頸上,遮住他的要害,冷冷凝視步步近的珍珠,在腦海中尋找將他斃命的方法。
珍珠扣下扳機的一瞬間,白楚年一躍而起,越過蘭波竄到上方的空間,一腳踢在珍珠腕上,一槍放空,子彈朝天花板飛去,將天花板打了個窟窿。
但子彈也過了白楚年的前,死海心巖輕而易舉撕裂了作戰服,將他前陳年的傷疤重新揭開,淋淋敞開傷口。
白楚年捂著前的傷口一頭栽落在地,死海心巖造的傷口無法愈合,流如注,很快將服浸了。
珍珠變得憤怒,收回死海心巖,在手中聚集,死海心巖越聚越多,逐漸鑄造了一架手提式重機槍,槍口面向他們。
重機槍的掃范圍遠比一把手槍來得龐大,在如此狹窄的空間里,連白楚年也想不出能從槍口逃的辦法了。
蘭波終于承認這是一個死局,一把抓住白楚年,用魚尾將他裹進懷里,背對著珍珠,與小白鮮淋漓的合,留癡迷地注視著他的眼睛,輕吻他角:“我會信守承諾,帶你回家。”
“等我下輩子回來找你上床。”白楚年狠狠咬了蘭波一口,指尖用力扯住項圈。
在他扯掉項圈的前一刻,珍珠突然僵直了。
白楚年親眼看見珍珠像突然到了一只無形的手的擺布,被強著跪了下來,呆呆地放下了重機槍。
蘭波的戰斗經驗極其富,但凡有一點兒空隙都會被他抓住機會反殺,他瞬間轉過變得冷漠毒的臉孔,叼著匕首,撿起地上的死海心巖手槍朝跪下的珍珠爬去。
珍珠卻以一個皈依的姿態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面向蘭波虔誠地仰起頭。
白楚年突然看出了端倪,放聲大吼幾乎破音:“蘭波!住手!他在認輸!不要他!不要他!!!”
但蘭波已經殺紅了眼,眼睛里本該擁有的慈悲和神圣被絕和瘋狂取代,將槍口對準珍珠的左,決絕地扣下了扳機。
一發子彈穿了珍珠的心臟。
空氣變得寂靜,似乎也變得寒冷起來,將聲音冷凍,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珍珠的亡靈仍舊雙手合十安詳跪坐著,慢慢倒下的竟是蘭波。
蘭波眼前一片空白,躺在地上息。
他口出現了一個大,能直接看見腔中漆黑的礦石心臟在跳,礦石爬滿了裂紋。
他無力地轉過頭,看向珍珠的側,發現那枚證明塞壬統的鱗片竟然消失了,只剩下一塊因拔下鱗片撕裂的傷口。
“蘭波——”白楚年撲過去抱起他,蘭波的臉卻眼可見地灰敗了下去。
他掙扎著出手,抖的指尖珍珠虔誠低下的頭。
“孩子,你在信奉我嗎。所以我殺你,會被十倍反噬。”蘭波聲音嘶啞,變得哽咽,“是我錯怪你。”
蘭波終于松開了握槍的手,手槍當啷掉落在尾下。
他垂眼著那把槍,手槍融化,化一灘流的漆黑的水。
“這是人類最瘋狂的發明,原來我從拿起它的那一刻就錯了。”蘭波疲憊地半闔上眼,“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