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紅貍市還在沉睡中，公路上車流稀，暗淡的路燈排列在道邊，周圍寂靜無聲。

紅貍培育基地被白楚年洗劫之后便廢棄了，遠遠去灰敗陳舊，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一個無人問津的破建筑上。

陸上錦收攏羽翼，輕落在路燈上，抖了抖羽將翅翼收回消失。

言逸托著軍帽在路燈下徘徊，昏暗燈映著他的側臉，通紅的眼眶里嵌著一雙布滿的眼睛，邊的一面墻多了幾個碎裂凹陷的拳印，言逸的右手拳骨破了皮。

他聽見了空中羽翼拍打氣流的聲響，勉強整理了一下緒，戴上軍帽，轉面向紅貍培育基地的破舊口：“我讓警員和軍隊在一公里外待命，我們親自進去。”

言逸摘下耳上的通訊扔到腳下，輕踩上去碾碎，與監聽人員切斷了通訊。

陸上錦從路燈上躍下，落在言逸側后方，戴上了一雙黑手套，出一把手槍上膛。

“嗯。”

培育基地被雷電劈中導致的火災燒了廢墟，桌椅被焚燒殆盡，墻面也覆滿了炭黑。

積水沿著破裂的天花板向下滴，一片黑暗中，只聽得見靜悄悄的水滴聲。

言逸一路向最深走去，直到看見走廊盡頭的門里出的一微，兩人加快腳步，一腳踹開了門。

門強照了出來，言逸抬手遮擋，這房間里燈明亮，家擺設都是嶄新干凈的，中央擺著一面大的銀弧形辦公桌，艾蓮就坐在電腦后，手邊的桌面和地板上橫七豎八扔著空紅酒瓶。

紅發干枯凌，頰窩深深凹陷，瘦得了相，蹺起，轉轉椅面向門口站立的兩位不速之客，窮途末路，姿態卻依然優雅。

“會長先生。”艾蓮先開了口，觀察了一番言逸的神態，“我不過銷毀了幾個貨，你怎麼這樣傷心。”

“是嗎。對你來說，那些思想有的實驗就只是貨嗎？”

“我的初衷只是制造武，和普通的軍火一樣，怪他們自己有了思想，疼痛就明顯了許多。”艾蓮倒了兩杯紅酒推給他們，“來吧，喝完就帶我走吧，上國際法庭，我愿意回答你們的問題。”

艾蓮知道109研究所已然被徹底炸毀了，里面的一切都將永生埋葬在地下，沒有證據指控進行非法人實驗，有恃無恐。

言逸端起酒杯，轉了轉觀察：“倒也不急這一時，你不好奇我為什麼知道你在這里嗎？”

艾蓮冷笑：“你手下上百位特工，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我沒有用特工。”言逸道，“有人告訴我，這里是你們共同建立的第一個項目基地，唯一好無憂的時是在這里度過的。”

艾蓮的臉倏然變了，放下酒杯，冷聲質問：“誰，告訴你的。”

“你心里清楚。”

“林燈。”艾蓮用力攥著玻璃杯，把牙咬得咯吱作響，終于慢慢冷靜下來，“我放了他一馬，他又背叛了我一次。看來分手的決定是正確的，我討厭不忠的男人，下次見他，我會殺了他。”

言逸端詳著的反應，似乎對于林燈還活著的這個消息并不驚訝。

“以及，”言逸又扔給了一個一次u盤，“你可以自己看一下。”

艾蓮狐疑抬眼瞟了言逸一眼，走u盤，進電腦讀取容。

全神貫注盯著電腦上彈出的文件，表從冷靜逐漸變得難以置信。

艾蓮猛地站起來，一把推翻了電腦顯示屏，又掀翻了辦公桌，滿桌的紅酒瓶墜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炸碎，紅酒濺落到艾蓮的白西裝上，染紅了一大片布料。

艾蓮失去理智，出u盤在手心里攥了碎片。

u盤里的容是109研究所特種作戰武計劃的完全復刻版，只有艾蓮邊最親近的人才拿得到如此周全的證據，這小小的一個u盤會為鐵證，讓艾蓮再無翻的可能。

言逸又從指間翻出一枚同樣的u盤：“你盡管砸，我還有許多副本。”

艾蓮撐著傾倒斷裂的桌面站穩腳步，真的沒想到，在即將一無所有之前，花費一切心保下來的蕭煬會從背后捅自己最致命的一刀。

“我……人生唯有兩次心，一次是放走林燈，另一次是……放走蕭煬。”艾蓮攥碎了地上的酒杯，把掌心扎得鮮淋漓，“他們怎麼那麼像。”

“你去告訴林燈，”艾蓮狠狠瞪著言逸，“告訴他，我收買了他做換腺手的小醫院，他的換腺手是我做的，換下來的燈塔水母腺被我做標本放在了別墅床底的巧克力盒子里，他沒有逃離我，是我放他走的。”

艾蓮說這話時，手進了口袋里，迅速出了一支藥劑，朝自己脖頸脈扎了下去。

陸上錦的反應速度遠超艾蓮的手速，一槍打中艾蓮右手，將藥劑從手中擊飛。

艾蓮一腳踹翻桌面擋住言逸，藍玫瑰信息素從后頸發，背后展開一對翠羽翼，懸停于空中，施展A3能力靈魂虹吸。

蜂鳥A3分化能力“靈魂虹吸”能量離型能力，范圍目標使用分化能力時將發虹吸，距離艾蓮越近，能量被吸走的速度越快。所吸收能量將持續供給艾蓮本使用。

一旦被靈魂虹吸刺中，目標會被干能量和力，渾無力癱倒下。

但言逸并未倒下，他的能量被艾蓮汲取進，卻面如常，反而是艾蓮流速變得極快，渾管都膨脹到從皮上突了出來。

“吸S4的能量，你承得住嗎？”言逸話音未落，形原地消失，瞬間在半空現，抓住艾蓮的手臂，在腹上用了J1能力高速彈跳。

這強大的沖擊力當即打斷了艾蓮一側的肋骨，后脊將金屬墻壁撞出了一道深坑，噴出一口霧。

艾蓮目眥裂，掙扎手去桌上的槍。

言逸形現瞬移，出現在他面前，手中槍口抵在艾蓮眉心，軍服前的流蘇微微擺。

“特種武時代結束了，不要再反抗。你要期盼自己能被判死刑，海族首領在指名要你，如果落在siren手里，你會是怎樣的下場，需要我現在替你做個設想嗎？”

艾蓮還想試探，用左手指尖去勾墻面上的尖尾螺，陸上錦抬手一槍點，斷了的無名指第一指節。

第252章

艾蓮被收押，期間接了國際刑警的調查取證，從出生到至今的一切經歷，再向上追溯父母和祖父母，全被查了個遍。

他們發現艾蓮的父親在六歲那年逝世，一生有兩任妻子，兩任妻子也均辭世。

在兩任妻子的年齡上，警員發現了疑點，發現第一任妻子的年齡與第二任妻子相差極為懸殊。

警方繼續追溯，發現艾蓮父親的份經過了偽造，他的實際壽命長達122歲，但并沒有引起注意，他也沒有在任何書刊和報紙上炫耀過自己的長壽訣，顯然在刻意瞞自己的真實年齡。

警方調出關于艾蓮父親的蛛馬跡，發現僅能找到他十九歲之前的照片，似乎他的容貌停留在了19歲。

確認艾蓮父親的真實容貌后，調查工作進行得順利起來，因為他是那個年代非常有名的一位魔師，隨著時間推移，他的技巧逐漸過時，慢慢淡出了大眾視線，最潦倒窘迫時他帶著兒去黎街頭表演街頭魔，他將手捧的藍玫瑰變白鴿，兒站在邊給他拉小提琴。

人們并不在乎他晚年過得怎樣，只記得他名譽滿時高傲地說過一句風靡世界的名言：

“我至高無上的理想，是讓全世界為我的謎團而瘋狂。”

艾蓮的檔案被整理封存，一起移給了國際刑事法院。

——

國際刑事審判庭。

十二位法威嚴落座，審判長宣讀法庭規則，頓挫莊嚴的嗓音在空曠的大廳回。

國際刑事法院指控109研究所院長艾蓮在藥研究中涉嫌非法進行人實驗，非法制造生武，將以危害人類罪對其提起公訴。

旁聽席上全是份貴重的國家領導人和國際組織主席，法庭外均由高階特種武裝部隊和國際刑警負責安全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