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阮北早早被起,昨天晚上他們吃的是道觀里的大食堂,本門不葷食,飯菜種類不,味道也好。
阮北晚上睡得早,山里晝夜溫差大,盛夏的天氣,到了晚上,涼風習習,一點兒都不悶熱,坐在屋檐下吃西瓜,特別愜意。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蚊子多,不過有蚊帳,倒也還好,反正昨晚那一覺阮北是睡得蠻舒服。
早上未明給他送來一套道袍,雖然是長袖,但布料舒服氣,穿著也不覺得熱。
在秦固帶領下,他們到了一個偏殿,這個殿堂不對外開放,供奉的是玄清觀歷代祖師爺。
殿里已經立了不人,徐自端上頭一輩已經沒人了,自字輩還有還有六七人,阮北昨天下午已經見過了二師伯周自逸,還有幾位師叔,是徐自端師伯師叔們的弟子。
往下是寧字輩,跟阮北最親近的當然是一個師父下面的師兄弟,大師兄在京有職務在,臨時趕不回來,四師兄見過,再有就是小師兄,他家困困。
大師兄的幾個徒弟,除了最小的未亭還留在觀里修行,其他幾個年的都跟在他邊,也回不來。
四師兄一個室弟子都沒收,記名弟子一大串,阮北還見著好幾個比四師兄看著年長的道士,畢恭畢敬站在他后。
未字輩兒人多,除了有師父的,還有一些知道一點兒玄門,但天賦普通又一心向道到弟子,看著阮北的眼神羨慕得不行。
人太多,阮北大部分都沒記住,昨天他跟秦固惡補了一番禮儀,今天拜師的流程也早早問了個清楚。
徐自端今天換了一新道袍,看見阮北,對秦固說:“未院尚有空房,你怎麼把小北帶你那去了。”
“他初來乍到,只認識我一個,當然跟我住。”秦固理由充分:“況且,他拜完師,就是寧字輩,住未院不合適。”
徐自端一想也是:“可你那院子里,不是沒空房了?”
“小北不介意,是不是?”
阮北很不愿意去跟不認識的人住,當即點頭附和:“對,師父,我想跟困困住。”
他們兩個都樂意,徐自端便不再多問,倒是秦固四下環視一圈,問:“師父,師叔不在嗎?”
他說得師叔,是他師祖的兒子徐自奇,不過他雖然在本門排了道號,卻只能算半個玄清觀弟子。
就跟秦固外公是相師,他卻有天師天賦一般,徐自奇的父親是玄清觀觀主,一代天師領袖人,偏偏他捉鬼降魔天賦極差,倒是于相易經上頗有進益。
當年的老觀主也算想的開,干脆豁出面子把兒子送去學相,拜的師父還是秦固外公的師兄,也就是說,徐自奇還得管秦固外公一聲師叔。
因為這種種原因,徐自奇對秦固自來親近。
“不巧,你師叔前幾日臨時有事下山了。”徐自端說。
秦固也不意外,師叔是個閑散子,有時興致來了,大半夜下山坐車去別的城市,一點兒不奇怪。
閑話幾句,人該到的都到了,吉時將近,拜師禮開始。
主持拜師禮的是二師伯周自逸,他是在場同輩分里排行最大的一個了。
殿瞬間安靜下來,阮北張得背后冒出一層薄汗,隨著二師伯的聲音,跪祖師跪師父。
眼掃過祖師排位,阮北只看清了最中間的一個排位,上面祖師爺的名號是徐鶴來。
他分了下神,在心底默默念了幾句這個名字,覺得祖師爺不愧是祖師爺,名字都這麼有仙氣兒。
走禮順順利利完,中間沒有發生任何意外,行完拜師禮,徐自端親自將阮北的名字在玄清觀譜籍上記錄下來,就可以改口了。
秦固主領他去拜見各位長輩,從二師伯開始,了一圈人,收了一圈的禮。
開始阮北還不好意思,結果秦固比他還積極,那些師叔們笑著打趣了秦固幾句,都是很和善好相的格。
同輩的師兄們也沒放過,最后禮太多抱不下了,秦固把未明未亭喊來幫忙,兩個小道士跟在他們后。
正開開心心拜師收禮的阮北不知道,千里之外的錦城,正有人因為他的一張照片心驚膽戰,咬牙切齒。
豪華別墅里,穿著干凈白襯的清秀年死死盯著手機上那張小小的照片,照片里的年眉眼致張揚,一通的年氣幾乎要過照片散發出來。
可清秀年卻沒有任何想要欣賞的心,他握著手機的手指攥到發白,一張尚算清秀好看的臉因為嫉妒憤恨種種不良緒變得扭曲。
“思白?你坐在這里做什麼?”
聲音從背后傳來,陸思白下意識關掉手機屏,一秒調整好表,臉上自然掛上了溫和笑容,轉,聲音又輕又,還帶著幾分歡快:“哥哥,你回來了,工作辛苦了,要喝茶嗎?我給你泡。”
弟弟關心的話語讓陸思遠一顆心像泡進溫水里一樣熨帖,笑容滿面走過去,拉著陸思白坐下:“不忙,剛才在干嘛?”
“沒干嘛啊,就跟同學聊聊天,談談學習什麼的。”他拉過陸思遠的手,很自然地給他手腕:“倒是哥哥你,又要上課又要工作,真的好幸苦,幸好哥哥聰明又能干,才能兼顧的這麼好。”
陸思遠淡笑搖頭:“你呀,就知道哄我開心,昨天還被爸說了一頓。”
“那是因為爸爸對哥哥寄予厚,所以才對哥哥要求嚴了一點兒,其實哥哥已經很厲害了。”陸思白仰著頭,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里寫滿傾慕。
來不及了,時間快來不及了,那個討厭的家伙,為什麼不能安安分分窩在角落里,非要出現在人前礙眼。
陸思遠心頭一跳,莫名覺得弟弟的眼神跟以往不同,但也說不上哪里不對。
他確實忙,大學還沒畢業,又要在自家公司實習,這會兒還有工作要做,卻有意識般不想離開。
“最近學習怎麼樣?對了,聽說今年的高考狀元,是一中的?”陸思遠胡找了個話題,他也不記得是誰提過一,想來弟弟也是高中生,應該有關注過。
陸思白臉上笑容一僵,眼中劃過一抹狠,被他低著頭遮掩過去,若無其事道:“我不太清楚,哥哥你知道的,我們學校……很多同學都是打算出國,國高考這一方面,沒有很重視呢。”
陸思遠當初念的不是這所高中,但也知道一些弟弟的課程,知道確實比較偏向素質教育,便沒再多問。
兄弟倆又閑話幾句,陸思遠工作沒做完,實在坐不下去了,跟陸思白說了一聲,準備離開。
陸思白起送他,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茶幾上的水壺,他手去扶,沒扶住,半壺茶水全倒在他前,陸思遠服上也撒了不。
陸思白穿一件垂墜極好的白襯,沾水之后,輕薄的布料全部粘在皮上,白襯變半明,該的不該的,全了。
陸思遠一眼掃過,扎眼一般立刻偏頭躲過,明明是他親弟弟,小時候一起洗過澡,什麼沒見過,可這會兒他卻覺得比不穿服還要尷尬。
偏偏陸思白毫無所覺,一臉焦急地了紙巾在陸思遠上著,嗓音委屈可憐:“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給你洗好不好。”
“沒事,我去樓上換件服。”陸思遠架住陸思白的手,匆匆扔下一句:“你也去換件服。”
便上樓了。
看著陸思遠背影消失,陸思白臉上笑容一寸寸消失,還是太著急了。
第54章
拜完師第二日,阮北便開始上課,他首先要學的是基礎知識,心經門,道經門,修煉門等等。
基礎知識跟著修字輩的小道一起上大課,其他的由師父徐自端親自教,武課秦固來帶,阮北實在沒臉跟著到他高的小朋友一起呼呼哈哈,基礎知識也想著趕學會了跳級。
剛逃離高考的魔爪,又一頭扎進學海里,不過這些知識阮北學著特別有意思。
不止是他,換任何一個年過來,能夠學習這些神奇的本事,哪怕理論知識稍有枯燥,也會很愿意去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