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歧滿意頷首,又道:“至于這爵位之事,律法中自有章程。公候爵位當由嫡長子繼承,嫡長子無德或者亡,方才依次往下。”他慢條斯理地了袖:“云亭既是嫡長子,又無德行虧損,這爵位自然該當如何便如何。”
“雖然這爵位也無甚稀罕,但該是他的就是他的,他不想要是一回事,你們不想給卻是另一回事!”李歧聲音陡然一沉,帶上了森然怒意:“你們若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本王不介意親自教教你們。”
他目凌厲,右手自袖中抖出一條赤紅長鞭,雖未作,但那眼神,卻分明飽含警告。
葉知禮不料他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地行威脅之事,怎麼說他也是朝中一品大員,永安王安敢如此欺辱?!
他咬牙切齒道:“王爺莫要欺人太甚,這事便是鬧到陛下面前,我也有話要說。”
李歧漫不經心地了長鞭,輕笑:“哦?李蹤到現在都沒敢見我,齊國公若是能說服他,我倒是要謝謝你。”
“你、你……”葉知禮哽住,想起他與皇帝早就是不死不休之勢,否則也不至于如此目中與人。
知道今日怕是達不目的,再爭論下去吃虧的也只是自己,他一拂袖,起:“既如此,我等便不在這里礙王爺王妃的眼了,這就告辭!”
說完便怒氣沖沖地往廳外行去。
殷紅葉見狀連忙拉著呆愣的葉妄跟上。
“齊國公慢走,可別摔著。”李歧慢悠悠提醒。
葉知禮聞言一個趔趄,穩住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王府。
葉妄被母親拉著跟在后頭,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廳中,永安王一掃面上冷戾,正笑地同葉云亭說著什麼。葉云亭低著頭,雖然沒有笑,神卻很和。
他陡然停住腳步,掙開了殷紅葉的手。
“這世子之位,我不要。”
殷紅葉愕然:“你瞎說什麼?”
葉妄搖搖頭,后退了一步,神由迷茫逐漸轉為堅定,他又說了一遍:“我不要做世子。我去同他說清楚。”
說完轉過,大步往回跑。
葉云亭正與李歧說著話,就見葉妄忽然跑了回來,量高挑的年站在廳門之前,目郎朗看著他:“葉云亭,我有話跟你說。”
李歧玩味地看他一眼,又去看葉云亭。
葉云亭遲疑了一瞬,還是走到他面前:“你要說什麼?”
“這里不方便說。”葉妄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帶著他往廳外跑,直到尋到了個沒人的僻靜竹林,方才停下來。
一番奔跑,他的氣息有些不勻,單薄的膛劇烈起伏著,吐出的聲音卻很堅定:“我先前不知道你是因為我才被送來王府的。”
葉云亭垂眸:“這本來也與你無關。”
“但我現在知道了。”葉妄搖搖頭:“我不要這世子之位,這本該就是你的。我自己的爵位,我會自己去掙。”
“……”葉云亭無言以對,只能說了一句“那很好”。
“你在王府里,比在國公府里過得好。”葉妄卻并不打算就此打住,目灼灼看著他道:“但男人都喜新厭舊,若是以后你在王府里過得不高興了,我就接你回去。”說完想起葉云亭大概也不愿意回國公府,又急忙補充道:“不回國公府,你想去哪里去哪里。”
葉云亭失笑:“你不必替我心這些。”
“我知道你不信,從前我……還有爹娘對你也不好。”葉妄抿,極認真地說:“但以后不會了,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爹娘也不行。”
葉妄今日看著葉云亭一華服,才越發清晰的意識到,葉云亭以前在國公府里過得是什麼日子。
他沒法指責爹娘,卻又愧對葉云亭,思來想去,唯有自己出人頭地,爭得爵位功名,才能父母放棄爭奪爵位的打算。也只有他能強大起來,日后葉云亭在永安王府了委屈,他才能替他撐腰。
還未長大的年,想法總是熱烈而純粹。
他滿懷期待地想著,等他強大起來,便能在重要的兩方人之間,尋到一個平衡點。
葉云亭看他的想法,目有些微容,便沒有打破他的天真。他遲疑了一瞬,笑著應了下來:“好。”
葉妄便開心地笑起來,他張合數次,想開口一聲大哥,卻到底過于生,最后也沒能出口。只是抿了抿道:“那我們說好了,阿青留給你,你替我照顧好它,若是了委屈,也可它給我送信。”
阿青是那只獵隼的名字。
葉云亭目和,還是道“好”。
“那我先走了。”葉妄得了肯定,尚還有些許青眉眼間神采飛揚,他后退兩步,朝葉云亭揮了揮手,便轉離開。
葉云亭看著他的背影,揚起的角緩緩落下來。
“沒想到歹竹里竟出了顆好筍。”李歧轉著椅,從一頭緩緩行來。
“殷夫人將他保護得很好,國公府里很多私,都有意避著他。”葉云亭道。
“然后便養出了個傻子。”李歧一嗤:“不過傻子也有傻子的好,也算幫過本王一個忙。”
葉云亭瞇起眼,看了看越來越小直至看不清的影,嘆息道:“可惜他怕是要失了。”
他既上了永安王的船,與國公府、與殷家,遲早是不死不休。
朝堂爭斗,權力更迭,從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前幾日早朝之上,李歧著皇帝將殷家次子下了大理寺邢獄,兩方便已經結了死仇,算是撕破了臉面。而這不過只是一個開端罷了,永安王的反撲,遠不止于此。
葉妄年,看不清楚底下的暗洶涌,他卻看得分明。
從前他只道葉妄驕縱頑劣,對他并不親近。甚至因為雙方懸殊差距太大,每每看見他,心總有些復雜難言,時間長了,便有意無意地疏遠他,免得惹上不必要的煩憂。
倒是葉妄,張揚肆意,純粹天真,不論他如何敷衍應付,他似乎總看不明白。面上瞧著張牙舞爪,實際上卻連爪尖都沒有出來。
很多時候,葉云亭不是看不出來他的意思,而是故作不懂。只因不愿意與他有太深的牽扯,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可今日聽他一番話,卻又心生不忍。
葉云亭將從前兩人相說與李歧聽:“你說我是不是太過冷漠了?”
李歧瞧著他,眉梢高高挑起:“我看你是太過心。不過區區幾句話,就你愧疚了?”
葉云亭面無奈,推著他往正院走去:“罷了,現在想這些也無用。我與他,可能注定兄弟緣淺吧。”
第25章 沖喜第25天 你在暗示什麼?(一更)
李歧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葉云亭心腸太, 既擔心與葉妄有了牽扯,平惹煩憂。但真正面對葉妄時,又愧疚于對方的赤誠, 覺得愧對了這一份真心。
然而這世上從來沒有十全十的事,緣分之說不過是因為沒有竭盡全力,于是只能將之歸結于無緣。
若是換他, 有緣無緣,全看他是否愿意。
但這到底是他與葉妄之間的事, 李歧便沒有多加置喙。葉妄一看便是個不省心的,若真讓葉云亭對他上了心,怕是還還要分去不注意力。
于是他理所當然地選擇了緘默。
兩人一路無話回了正院,葉云亭與李歧在書房門前分別。自李歧面之后,各路員的書信拜帖不斷, 他常常在書房里一待就是半日。葉云亭自覺避嫌, 每次都只在門口便止步。
但這回李歧卻喚住了他:“大公子一同進來吧, 忽然想起有些事需同你商議。”
葉云亭影一頓,眼神有些許疑,卻還是隨他進了書房。
這不是他第一次進李歧的書房, 但上回匆忙,又是夜里, 他本沒來及仔細打量, 今日才有機會仔細觀察。
李歧的書房里有兩面墻都放著書籍, 絕大多數都是兵書。剩下一面墻則用于懸掛武,刀槍劍戟皆有,懸掛于墻上,閃著鋒銳冷。
韓墨初是個身世淒慘,卻又無比幸運的人。 四歲時他被主母扔出家門,得遇貴人相救。 十六歲時譽滿江湖,是人人稱頌的逸安公子。 二十歲時入宮出仕,撿到了那隻狼崽一般的小皇子。 二十九歲位列三公之首,立身朝堂。 此後,他縱橫權術。 裁冗員,除貪腐,行新政,造神兵,平戎狄,友鄰邦,立學宮,通商路,興巨艦,征西域…… 終是為那個他自小養大的小狼崽子贏了一場盛世,一場太平。 * 某日深夜,龍書案前。 小皇帝擁著他越摟越緊:“愛卿可知,君教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讓臣受,臣不可不受。” “陛下,臣不記得幾時把您教的這般不要臉。” “朕不要臉,朕要師父。”
慕之明前世被他所敬仰之人欺騙迫害,慘死在流放的路上。重生一世,勢必要扭轉乾坤,此生安寧。就在他翻手為云,歷經京城疑團,戰火紛爭,皇子奪權時,忽而窺見一片赤誠情深,慕之明從此淪陷,無法自拔。然而大婚當夜,顧赫炎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卻是:“我知道,我只是他的替身。”慕之明:“???”夫君,腦子有疾乎?顧赫炎:“無妨。”慕之明:“……”顧赫炎:“待到事畢,你且去尋他,我不會糾纏于你。”慕之明:“……”顧赫炎:“被你利用,我心甘情愿。”慕之明:“……”顧赫炎:“你能真心展顏,我已知足,不會再奢求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