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一樣……

大家都很自私。

在彌天桐陣，大多數人選擇藏起來自保，只有他一個人去幫奚淮殺金瞳天狼，過后卻被同門評價為：孤勇，不理智。

考學時，他看到池牧遙獨自一個人留在陣中，他的心被撼，對池牧遙的舍己為人敬佩不已，卻聽旁人評價池牧遙是傻子。

那個時候他依舊不在乎，他甚至有些欣喜，他覺得他遇到了和他一樣的人。

他覺得這是大，這是心懷善意，他們都是能救世之人。

然后，他在凈地里遇到了蘇又，蘇又和他說了很多奇怪的事。

比如天尊他們出賣他禹家長輩，討好魔門求平安，對外卻說是他們平定了魔門。

這些事讓禹衍書心的堡壘崩塌，他堅持的立場也開始搖起來。他開始想找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來安自己，讓他意識到他堅持的是對的。

可是那個人不愿意接他的靠近。

池牧遙非常委婉地拒絕了他。

現在，他經歷了今日這些事，心中最后一道堅持也隨之崩塌了……

失……

失頂！

他再次聽到天尊說道：“都說了問陵八十一盤是九死一生。陣中沒有規律，九人之中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經過幾的選擇拼殺后，最后活下來的九個人要同時走向方向不同的路，只有一條是生路，想來能走出來的人必定是蘇又了。”

也就是說，進上古天罰陣能出來的只有蘇又一人，其他人怕是全部都要在其中殞命了。

池牧遙似乎也被卷上古天罰陣了。

那個和他有著一樣想法，相融洽的人也消失了。

禹衍書竟然連哭都哭不出來，只能暗暗握了拳頭。

這時，他聽到有孩子喊著池牧遙的名字到尋找，喊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啞了也全不在乎。

找到最后也沒能找到，干脆號哭起來：“不是說讓我接應的嗎？你為什麼不來？！我怎麼和師父、爹爹解釋啊……師弟，你別嚇我，你躲起來了對不對？！”

禹衍書只能閉上眼睛回避。

他甚至連伊淺晞都不敢面對了。

陵闕山脈上空的月亮終于恢復正常。

林中殘存的瘴氣在封山大陣被颶風侵后徹底散了，泯滅在天地間。

封山大陣也沒有了用，在被襲擊后已經殘破，被元嬰期天尊撤了。

山腳下，是被風席卷后的樹倒石崩的殘破場面，地面上還有殘留的積，一攤一攤錯落在地面上，上倒映著天空中明亮的上弦月，著詭譎的。

伊淺晞跪坐在地面上哭得累了，才抱著青狐起，又在林中看了一圈。

暖煙閣和其他門派的人已經帶著傷的修者撤離了，這里逐漸只剩下伊淺晞一個人。

來時，是暖煙閣親自請人，離開時卻沒人顧及。

雙目無神地往林中著，盼著池牧遙能出來告訴，他剛才只是躲起來了，或者只是暈倒了不能回應。

可是……為什麼剛才木仁和說，池牧遙被卷進風里了？

吸了吸鼻子，抱著青狐上了自己的法，獨自一人慢吞吞地回寵派。

在最后的時刻，聽到了池牧遙說的話：“回寵派，將我的本命燈藏起來。”

現在，要照著池牧遙說的做。

不知道是怎麼堅持回到門派的，進門后將青狐給了一名小弟子，便沖進了祭祀堂。到了門派放置弟子本命燈的位置，看到池牧遙的本命燈還亮著。

看著池牧遙的本命燈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接著在郝峽和伊闌進來之前將池牧遙的本命燈丟進了自己的乾坤袋。

第66章 問陵八十一盤

066

池牧遙抱著奚淮，強行堅持著暗暗幫奚淮療傷。

之前幫青狐療傷，使得他靈力近乎于枯竭，此刻還未能恢復，便再次遇到了危險。

進陣前奚淮和蘇又過手，進陣似乎也不算順利，導致奚淮的況非常糟糕，如今依舊昏迷不醒。

強行治療的痛苦，仿佛用細針扎破一管，從無數個小孔同時吸走他上的。

靈力被強行離的痛讓池牧遙額頭青筋直冒。

痛苦，卻要警惕地看向周圍。

這里是一個室一樣的房間，是巨大的石塊壘出來的。沒有窗，沒有門，有幾面墻上有著壁畫。池牧遙匆匆看了一眼，畫的是天罰儀式。

池牧遙對問陵八十一盤這種上古天罰陣所知甚，只依稀知道些基本的。

畢竟，沒有多人從這個法陣里活著出來過，出來了也不愿意再提及陣中的事，以至于至今都沒有詳細的記載。

在天怒之地聚集夠八十一人后法陣便會被激活，引來颶風卷人進陣，法陣進八十一個人后自關閉。

被卷這種法陣本沒的救，因為無人知道如何才能出去，怕是只能等到下一次天怒之時，法陣再次開啟。

只是這一次被卷進來的人多有些無辜，陵闕山脈相皇閣眾人已經被青狐利用天怒報復得死得差不多了，被卷進來的都是過來封住瘴氣的人。

事并非因他們而起，果卻要他們這群善后的人來嘗。

上這上古法陣，著實不太幸運。

聚集在室中的其他人冷靜下來后，有人開始商量對策，有些人則是一直握著武沉默不語，還有些人傷極重，只能茍延殘。

池牧遙察覺到了不友善的目，小心翼翼地抱著奚淮躲在最角落的位置，只期待著奚淮趕醒來。

這時有一人跟池牧遙搭訕：“這位道友看著眼生，不知是何門何派？”

搭訕的是一名金丹期修者，看著和善，實則是提著佩劍而來。

他只能回答：“在下是寵派弟子。”

“他是……魔門的吧？”那名修者問道。池牧遙沒回答，手扶在了金鐘之上，隨時保持警惕。

就在這時，室傳來了蘇又的聲音：“你們知道這上古法陣之中有什麼嗎？”

在室中的眾人紛紛四下看去，卻沒能看到蘇又本人。

他們也在用神識探查，神識卻一直出不了這個室。

蘇又的聲音再次傳來：“說是什麼上古天罰陣，其實都是狗屁，這是一個奪舍的陣法。”

池牧遙扶著奚淮的再次后移，努力躲開眾人的視線，畢竟奚淮頭頂的龍角太過有代表，一看便知他的份。

這里聚集的都是正道修者，筑基到金丹期的都有，還有一位重傷的元嬰期前輩。不過那位看起來已經瀕死，池牧遙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救了，只能盡可能保護奚淮。

他護著奚淮的同時聽著蘇又的話，猜測著蘇又的謀。

奪舍。

這兩個字剛剛出現池牧遙便懂了，這又是為了棺中人所布的局。

蘇又從未放棄復活那個人。

蘇又在意的只有那個人而已，其他人怎樣，是死是活，他全不在乎。

他是個極端的利己義者。

蘇又依舊在說，“兢兢業業”地介紹著這個上古天罰陣，仿佛反派都有這樣的病：“外界皆說，問陵八十一盤八死一生，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事實上它是九死一生。也就是說，其實是九十個人在陣中掙扎，只有一人能活著出去。”

室中的修者們面面相覷，他們這里只有八十個人，加上蘇又也才八十一個人而已，哪里來的九十個人？

很快他們就想到了之前說的關鍵詞：奪舍。

蘇又笑了起來，笑聲尖銳，音調詭異，許久后才繼續說道：“猜到了吧？這陣中還會出現九個上古魂魄，他們不愿意就那麼殞落，便將自己的魂魄留在陣中。待哪日陣里來了人，他們便奪舍來人的，用這些出去，就此復生。

“后來啊，陣里來的人多了，有些殞在陣中的修者也進了那些魂魄之中。所以陣中現在魂魄多得很，能出來奪你們舍的都是在上百魂魄中拼殺出來的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