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它做什麼！”

霍無咎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江隨舟原是稀罕這破玩意呢。

他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單手著的破書。

能江隨舟的眼，想來這東西也算不得破。一時間，這破書在霍無咎的眼里都順眼了不。

下一刻，那書便被江隨舟珍而重之地奪去了。

這在江隨舟眼里是什麼？是天縱英才的心和靈氣，是文明的瑰寶。有了這，千百年以后的人，便也能像他一樣，過這本書，與那位名家神。

這是多錢都買不來的。

“你從哪兒弄來的？”江隨舟問道。

霍無咎輕描淡寫地掩蓋住了心下的得意和歡喜。

“買的。”他說。

“你今日出去，就是為了買這個回來？”江隨舟問道。

霍無咎聽他這麼問，心下更高興了。

喜歡這破玩意吧？知道我對你好吧？當我的人，那就是普天下你喜歡什麼，就給你什麼，管他是天上摘不到的星星，還是人間買不著的寶貝呢。

反正，管他什麼，全都給你。

霍無咎眉一揚，也勾起來了。

“有點遠，路上就花了點兒功夫。”他語氣平淡，背后的尾卻高高地揚起來了。

可江隨舟這會兒卻顧不得夸獎做了好事的大狗了。

他將那書捧在手里，像是手下重一點都要壞了它似的，小心地一頁一頁翻看起來。

霍無咎起先還高興，可江隨舟翻了兩頁都不見停，倒是讓他有點不對味兒了。

他怎麼不問問有點遠是多遠？怎麼不問問自己花了多工夫？

這真是個多好的破東西，值得他滿眼都是這，反倒冷落送東西的人了？

霍無咎目不善地看向那本書。

下一刻，他又把書走了。

江隨舟以為他還要扔，連忙又撲上來搶奪。這回霍無咎不遂他意了，輕松地將書往旁側一藏，手就將江隨舟一把按進了懷里。

“天還沒亮呢，看什麼書，明天沒事要忙了？”他問道。

江隨舟想都沒想，兩眼只顧盯著霍無咎藏在后的那本書：“不妨事。”

霍將軍將他這幅依依不舍的模樣看在了眼里，心中的醋海翻起了巨浪。

“不妨事？”他目沉了沉。

卻聽江隨舟盯著那書，提醒道：“你手下輕點，別壞了。”

紙張最經不起歲月的磋磨，這要是在他們手里便被弄破了、弄散了，那他豈不了歷史的罪人了？

這可是要留給子孫后代的！

他只顧著心疼千年后的國寶，卻沒想聽見這話，霍無咎眼底的火徹底被點燃了。

行，這破書冊子比他還要了是吧？

他咬牙切齒，目不善地看向江隨舟，下一刻，霍無咎一抬手，那本書本便劃出了個拋線，啪嗒一聲落在了旁邊的桌面上。

“你輕點！”江隨舟見狀，心都揪到了一起。

“知道了，我輕點。”

霍無咎兇地咬牙說道。

下一刻，他將床帳一扯，翻便將江隨舟進了床榻里。

——

從鄴城到臨安，攏共算下來有六千多里遠。員的馬隊向來行得又慢，沒個一兩個月，是到不了的。

而今了夏，路便好走些。過了三兩日，便有信使來報，說北梁來的人馬，眼看著便要過大江了。

需霍無咎派人前去迎接。

江隨舟同霍無咎商議過一番。霍無咎而今的人馬都駐守各，唯一有空的便是婁鉞。思慮一番后，霍無咎便遣了婁鉞，讓他派人去江邊迎接。

待到那批員按著霍無咎的安排，把守在南景各，那整個南景便全都要了霍無咎的勢力范圍了。

此事自然馬虎不得。

因此，得了霍無咎的命令，婁鉞又被江隨舟特意召進了宮，特意囑咐了一番。

“茲事大，所有從北梁送來的員，都需婁將軍好生注意一番。”江隨舟道。

婁鉞也知霍無咎而今的境。他原就是南景的武將，投靠了霍無咎，自然是將家命都拴在了霍無咎上。他們二人小心謹慎，婁鉞自然也不敢輕舉妄，聞言點頭道：“王爺放心，我自會當心些。”

江隨舟點了點頭：“我對婁將軍自然是放心的。”

婁鉞沉片刻，又道：“臣還有個不之請。”

江隨舟道：“婁將軍只管說。”

婁鉞道：“我雖一直不喜歡婉君東奔西跑，但這些日子在臨安，也確實拘拘得厲害。前兩日知道我要外出，便嚷著一定要跟著。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聽到這兒，江隨舟不由得出個笑容來。

婁鉞其人雖說確實大男子主義得厲害，但對婁婉君卻也是極度心，若非如此，也不會養出婁婉君而今這樣的子。

“婁姑娘向來有分寸，將軍若不愿拘在臨安，只管帶上便好。”江隨舟道。

婁鉞聞言嘆了口氣：“那便多謝王爺了。”

說著，便起要告辭。

江隨舟笑道：“婁將軍也不必太過憂慮。婁姑娘雖說子與尋常姑娘不同些，卻也無傷大雅。姑娘非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話，都是那些腐儒說的。婁將軍既不喜他們，自然也不必聽他們這些話了。”

婁鉞點頭應是，不過這些話，自然也聽不進耳朵里。

江北的人馬眼看著就要渡江，江隨舟也不敢讓他們多耽擱，休整兩日，迎接北梁員的人馬便了。

臨安離大江很近，行軍不過三五日便能到。又有斥候來回通報著況，這幾日，江隨舟便一直注意著婁鉞送回的消息。

他這如臨大敵的模樣，讓霍無咎都覺得有些稀罕。

“怕什麼。”他道。“不過是些文，總不會掉到江里去淹死。只要來了南邊，還能出什麼事？”

江隨舟卻搖頭：“總歸小心些好。人沒到江南，什麼都是不作數的。”

霍無咎拗不過他，只得轉頭去找李長寧，讓他在江隨舟每日的藥里多加了幾味安神靜氣的藥材。

一直到了五日后。

一封急信快馬加鞭，送到了江隨舟的案頭。那斥候進宮時，已然跑得氣吁吁，將信送上前來時，下一，便噗通跪了下來。

“將軍說，此信加急，請王爺速覽！”那斥候道。

江隨舟聞言皺起眉頭，連忙將那封信取了過來。

信封展開，便見里頭赫然是婁鉞的親筆。

“員全都送來了，但北梁太子，竟也隨行前來。”

第107章

江隨舟握著那封信的手驟然收了。

也難怪……他算好了從鄴城到這里來的時間，眼看著時間推遲了不，他就懷疑有異。

他猜得到即便昭元帝同意，霍玉衍也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想到……霍玉衍居然忌憚霍無咎至此。

歷史上的霍玉衍自潯一戰，便壞了本，大不如前。

他自做了太子起，便將養在鄴城，半步不敢出，即便如此，也不過堪堪活過三十歲，便殞了。對他而今這副子骨來說，能讓他在這樣的況下離開鄴城、前往臨安，可見他有多畏懼霍無咎。

江隨舟拿著那信，沉了半晌。

“去回婁將軍，說我知道了。”他說。“讓他只管放心。”

那斥候連忙起應是。

便聽江隨舟接著道：“孟潛山，去問問霍將軍去哪兒了，派人去告訴他，讓他盡快回來一趟。”

“是！奴才這就去辦！”孟潛山忙道。

二人退下，書房中頓時清靜了不。

江隨舟拿著那封信沉思了起來。

霍玉衍敢來，那就說明他不知道霍無咎手中拿有他證據的事。雖說李晟被霍無咎殺了，但而今世人都當是李晟心懷異心，想要除掉霍無咎。

也正因為如此，霍無咎與昭元帝書信往來，北梁又往南邊送了這麼多員，誰也不覺得奇怪。

而今知道實的，也只有江隨舟、霍無咎和婁鉞而已，而知道霍無咎手里有霍玉衍與龐紹來往信的，也只有江隨舟與霍無咎兩個人罷了。

雖說霍玉衍的到來出乎江隨舟的意料之外，但而今敵在明我在暗，反倒是霍玉衍更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