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龍渾幾乎沒有一完好的地方,囚破了多,水很快就將下的稻草染得紅,其中一個前侍衛從長靴拔出匕首,開了玄龍的襟。
他的心口剛拔過鱗,傷勢本就未好,再加上了鞭刑,那傷口看著慘不忍睹,的缺了表皮,赤地暴在空氣中,涔涔淌。
前侍衛大抵也是到不忍的,刀尖在距玄龍心口兩寸之停了須臾,旁邊的同僚催他,他才落了刀。
燕鳶從未奢過神明現世,因為他自己便是那九重天上的至尊,掌管千萬天界仙神,他好像真是可以為所為,肆意自我,可他此刻竟連阻止玄龍的夢魘都做不到。
他眼睜睜地看著前侍衛將匕首刺了下去,刀尖沿著的玄龍心口畫了個圓,將掌大的一塊心頭剜了下來,淌過銀白刀刃。
“呃……”
昏迷中的男人顯然到很痛,跡斑斑的手無意識地攥進下的稻草,綠眸茫然地睜開一條,沒有焦距地著上空。
前侍衛將心頭裝進提前準備好的木盒中,丟下玄龍離開了監牢,很快,外頭傳來前侍衛向‘燕鳶’復命的聲音。
玄龍睜著雙眼醒了一會兒,便再次昏睡了過去,他一不地躺在的草垛上,沒有翻的力氣,連個為他蓋上被褥的人都沒有。
不過他了這樣重的傷,一就痛,大抵蓋了被子也是會不舒服的。
燕鳶哭啞了嚨,待外面的人離開后,他在玄龍面龐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能到他了。
可能是因為夢魘告一段落,外界進來的人便能和魂識流了。
燕鳶無暇多想,抓起玄龍的手,不管那手上染了臟污和,就往自己面頰上,他看著玄龍蒼白的面容,淚如雨下。
“阿泊……”
“你醒醒……”
“我來帶你回家了……回家之后,便不會痛了。”
“以后都不會痛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集魂路之監牢 下
上一個魂識之境中的玄龍好哄,這一回就沒那麼簡單了。
那個玄龍尚且擁有和燕鳶相的好記憶,而眼下的這個,在真相和謊言被揭之后,在他于牢獄中盡折辱后,那些僅有不多的好早就被一點點消磨殆盡,他心灰意冷,目如死灰,連看都不想看燕鳶一眼。
不論燕鳶如何求他,他都不愿意睜開眼睛。
不久后,花娘來了,是‘燕鳶’派來給玄龍醫治的,一小罐靈藥下肚,玄龍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他應當燒得很厲害,連人都認不清,時而喊槲樂,時而喊娘親,就是沒有燕鳶。
這夢魘是由現實衍生而來,魂識之境中發生的,便是現實中真實經歷過的。燕鳶看到那個男人安靜地躺著,仍由花娘給他理傷口,被弄痛了也不出聲。
理好傷口后,花娘變出了條棉被褥給玄龍蓋上。花娘有兒在家,待不了多久便要走了,于是冷的牢獄中又剩下玄龍一人。
燕鳶發現,當周遭有旁人存在的時候,他就不到玄龍的,玄龍也無法看見他,大抵因為他是外來侵者,與玄龍夢境中的人不屬于同一個時界,所以無法同時出現,唯有獨的時候玄龍才能看見自己。
夢境虛幻且多變,原本還于這個場景,下一息就換了一個。
空間逐漸扭曲,躺在地上昏睡的玄龍消失了,上方的四方口子不再落雨,取而代之的是徐徐飄落的雪花。
墻邊的男人被重的鎖鏈桎梏著雙手,琵琶骨被圓勾穿過,囚涔涔地在上,多數地方呈暗紅,琵琶骨周圍的布料則是鮮紅的。他側著頭靠在墻上,凌的長發遮住了臉頰上丑陋的傷疤,從燕鳶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他高的鼻梁和蒼白的薄。
失去道行、懷有孕的玄龍比人族還要脆弱,沒人知道他被這樣對待有多疼,但燕鳶如今看著便覺得心臟都被人搗碎了。
連忙從地上趴起來,踉蹌著幾步走過去,‘噗通’跪在玄龍前:“阿泊……”
指尖緩緩抬起,正掀開玄龍掩住面容的長發,甬道中忽然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哎……你說那妖真有這麼舒服麼,皇上來得這樣勤,也不嫌他臟……”
兩個佩劍的獄卒停在這間牢門外,其中偏瘦的獄卒目灼灼地過鐵欄著玄龍,說著說著便起了歪心思,火急火燎地拿鑰匙打開了牢門。
“我先來,待我舒服完再換你。”
高壯獄卒抓住瘦獄卒手臂,要阻止他,瘦獄卒不以為意地揮開前者的手,回頭笑了笑。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不過一個階下囚罷了,皇上還真能為他殺了我們?……再說你不說我不說,誰人能知曉……”
“皇上的人,你就不想嘗嘗什麼滋味?”
隨后,瘦獄卒緩步近墻邊的男人,豆大雙眼中閃著激的,連呼吸都放慢了。
燕鳶曾親自審問這獄卒,將他如何欺辱玄龍的過程都問了出來,可聽到是一回事,見到是另一回事。
正因為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才更加恐懼,更加無法接。
燕鳶撐著地站起,擋在玄龍面前,若目可以凌遲人,那面前的獄卒定在瞬間就被割裂了千萬塊碎尸。
“別過來……”
燕鳶目眥裂,徐徐搖頭,近乎乞求地喃喃道:“別過來……”
獄卒未聞其聲,仍在前進著。
燕鳶的理智被無窮無盡的心痛碾碎了,他抬起雙手接連擊出神力之流。
“滾!!!”
明的神流擊在獄卒上,不過使得獄卒的同影子般晃了晃。本就是虛幻的存在,又怎會被神力擊垮。
獄卒嘿嘿笑著,從燕鳶的穿了過去……
燕鳶看到獄卒開玄龍的,手掌曖昧地在玄龍上流連。
“不……不要……”
“不要……”
昏睡的男人因陌生氣息的接近而醒了過來,綠眸冰冷冷地著獄卒,曲起將獄卒踹了出去,蒼白的中吐出一個氣息不足但還算有力‘滾’字。
玄龍若是不愿,殺了他,他都不會屈服。能委燕鳶,是他心甘愿,除去燕鳶,旁的任何生靈都是不行的。
燕鳶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看到獄卒神猙獰地從地上爬起,一腳踹在玄龍肚子上。當即玄龍便痛得捂住肚子彎下了,帶手上的鎖鏈一陣悶響。
那獄卒踹了他一腳還不解恨,出去尋了把匕首又回來了,獄卒抓起玄龍垂在地上的手,二話不說便將他的大拇指蓋用刀撬了下來。
串落在地上,玄龍痛苦地悶哼了一聲,連喊都喊不出聲,他好像還有別的地方更痛,捂著肚子伏在地上始終爬不起來。
他本該是條馳騁在萬尺高空之上的玄龍,他的一生漫長得近乎是永恒,這人間沒有多生靈能奈何得了他,可是眼下,連一個小小的獄卒都能將他踩到腳下。
獄卒蹲在玄龍面前,恥笑他。
“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境地,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子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給老子睡了,總比被皇上睡好,老子好歹還能拿些鴨魚給你吃,皇上會給你什麼?”
“他什麼都不給你,還會要你的命。”
“……哼,那便等皇上將你徹底玩膩了,老子再來寵幸你。”
說完獄卒便起出去了,牢門被重新鎖上。
伏在地上的玄龍單薄背脊隨著呼吸大幅度地起伏著,未曾說話,也不知將那些話聽進了幾分。
他只要抬起子,便能看見燕鳶,發覺燕鳶的存在。旁人消失了,此時他們可以相互流了。
但燕鳶突然間失去了面對玄龍的勇氣。
那個卑劣無恥的獄卒之所以能那麼囂張,完全是燕鳶一手縱容的結果,倘若他從前對玄龍稍微寬容些,那些人便不敢這麼對玄龍。
何況,他對玄龍所做的一切,遠比獄卒要過分多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