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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龍為后》 170

“無事,小傷罷了。”玄龍笑了笑。

他本就不擅長笑,又因著太久沒有值得他高興的事了,以至于這樣簡單的表做起來都非常生疏。

“我召醫仙來為你療傷。”年見他不肯說,也不多問,虎著臉抬手掐決召喚醫仙。

玄龍扣住他手腕:“……不必了,我自行理便好。”

更重要的是,此是他同燕鳶的家,不想旁的人踏足,雖然家中經年只有他一人。

眾神所修之法并不相同,有的神擅攻擊,有的神擅防,有的神擅占卜,醫仙則專修療愈之,各有各的骨,各有各的資質。玄龍這等戰神最擅的便是攻,而療愈之恰恰是他最弱的,自行理,無非就是潦草包扎一下,怎比得上醫仙的法。

年皺眉:“你自行如何理?這傷口若不尋醫仙來醫,起碼要一兩月才能好。”

過頭令玄龍到口中干間不自覺地:“無事的,你莫要擔心……”

口而出:“我才不會為你擔心……”

空氣剎時安靜下來。

年出口便后悔了,抬頭去觀察玄龍的臉,后者沒多反應,只是眼睫,低低“嗯”了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年收手心,神懊惱:“我……”

他像是想要解釋,又不曉得說什麼,玄龍適時給了他臺階下。

“你……可要留下用晚膳。”

年怔了怔,回了聲好。

玄龍問他有什麼想吃的,年說都行,玄龍他在院中稍坐,隨后便進屋去了。

這竹樓分為上下兩層,不算很寬敞,但建在這綠意盎然的竹林深,很是風雅別致。一樓應當是膳房,二樓是臥室。

年在石桌邊坐了片刻,忍不住朝屋去,然而天漸暗,坐在院中著實看不清,他想看看玄龍居住之地到底是何等模樣,待手中的茶喝盡,終是按耐不住放下茶盞,起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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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關。

沒有外頭看起來這麼暗,勉強能看清東西,屋的陳設十分簡單,東墻砌著一座灶臺,灶臺對面擺著個一人多高古古香的櫥柜,分上中下三層,中間鏤空層放著一些黑瓷罐,應該是裝佐料的。

除去這些,僅有的件是櫥柜旁邊一只裝水的圓瓷缸,以及膳房中間位置和櫥柜配套的雕花方形木桌。

出乎意料的是,玄龍并不在屋

年用靈力去知對方的存在,發覺方圓百里都沒有玄龍的蹤跡,他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什麼意思?

不想見他,所以一聲不吭就離開了,讓他獨自在這里傻等?

可是要走,不應該也是他走嗎?這里可是玄龍居住了十萬年的地方。直接將他趕走,不是輕松省事很多。

年心煩意地屋里屋外來回走了幾遍后,回到屋的方桌邊坐下,靜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再也坐不住了,驀地起憤然離去。

而正在這時,玄龍從虛空中走出來,恰好和年對上,二人皆是一愣。

年面上氣惱的表還沒來得及收起,就看到玄龍手上大包小包拎著許多吃食,用各的紙包著,有黃有有藍有綠,四四方方被繩子捆著,看著滿滿當當,得有小十捆。

“等急了吧。”玄龍提起手中吃食遞給年。“我去坊間買了些點心……你若了,可以先用些。”

噴香的糕點味隔著包裝溢出來,年沒接,玄龍便這麼舉著,他面非常蒼白,了這麼重的傷,到現在都沒包扎,不好好躺著休養就算了,還跑到凡間去買東西,臉怎麼可能會好看。

兩人僵持了片刻,玄龍估計覺得年不想沾他買的東西,沉默地將手緩緩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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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幾乎是將東西從玄龍手中奪過來的,他垂著眼,看著手里的東西,帶著幾分惡狠狠的沙啞說道。

“你了傷就別到跑了,這麼大年紀的神了,連照顧自己都不會嗎?”

玄龍沒作聲,展開右手,掌心出現兩澤靚麗的冰糖葫蘆,遞到年跟前,低垂著眉眼笑起來:“你時……最喜食這些的。”

阿執時待在玄龍邊的時間很短,生出來只來得及匆匆見一面,一別便是五年,再見時已經會跑會跳了,的一團,窩在他懷中氣地喊娘親,同他撒討糖葫蘆吃,好不可

轉眼到如今,十萬余年已逝,父子二人已有十萬余年未曾相見了。準確地說,是阿執單方面的不愿意見他。燕鳶剛走那幾年,阿執生辰的時候,玄龍必定會準時參加,但小人兒哭著鬧著要他走,當眾摔了他送去的禮,幾次過后,玄龍便不再出現于他面前了,只是偶爾在暗看看他。

阿執從小便非常乖巧,曳靈神君將他養得很好,有專門的神君教他讀書識字、拉弓箭、靈神法,玄龍不必擔心他會過得不好。

正如他所見,他的孩子過得很好,十萬余年過去,阿執已從當初那個抱著他大氣喊他娘親的小娃娃長了如今這翩翩年,個頭有超出他之勢。

明明告訴自己,阿執過得好便好了,他愿不愿意同自己相見都無所謂的,可是當對方真的來尋他的時候,玄龍還是高興得難以自持,恨不得將能想到的最好的東西都拿來送給他。

可阿執是天界太子,天界太子什麼都不缺,玄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凡間的甜食點心,阿執長居天界,許久沒吃了,見了應當會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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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如今已經是大人了,早就不喜歡這些甜膩膩的東西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這些年來,對不起

上說不喜歡,還是將糖葫蘆從玄龍手中接了過去。

“若不喜歡,莫要勉強,我做抄手給你吃。”玄龍囑咐了句,遲緩地轉走向灶臺。

他在此生活了十萬年,這灶臺開火的時候卻是不算多,神是無需日日進膳的,每月吸食一次日月華便能維持靈力。

由凡人飛升的神多半習慣了一日三頓按時進膳,一直保持著習慣。也有許多出生即神的神因漫長的神生過于無聊、乏善可陳,也學著凡人那般用三餐。

而玄龍當日之所以砌下這灶臺,是想著家中需有煙火氣才會溫暖。可他孤一龍,屋真飄起朦朧熱乎的水汽時,反而覺得寂寥。

他不太擅長做飯,唯獨一道湯抄手得心應手,因為練習了千萬遍。

未墜凡塵前,有一回他同燕鳶去凡間閑逛,逛乏了便在路邊一個小攤子停下,一人要了一碗湯抄手,結果燕鳶一食便上了。

那時他們剛婚不久,燕鳶為天帝難免被政務纏,不可能時常下凡就為了食一碗抄手。

玄龍得空時去凡間尋到那小攤的老板,花了些錢買下了湯抄手的配方,反復練習,在燕鳶生辰那日親手做了一碗送到他面前。

玄龍在做飯方面著實沒什麼天賦,雖很努力了,可做出來的味道比起那小攤老板總是差上幾分,但燕鳶十分歡喜,自那之后便時不時纏著他,要他做抄手給他吃,凡間也不惦記著去了。

玄龍居于此地,當外界無邪祟需除,家中里里外外反復打掃過,院中的鳶尾澆灌過,不知道該干什麼時,便去凡間買些食材回來,做湯抄手。

那個人早就不在了,他也不知繼續做這湯抄手有什麼意義,反正做得再好吃,也沒人吃了,即便味勝過那位小攤老板,亦不會再有人笑盈盈夸贊他,但他依然在繼續著,十萬年如一日。

好像那個人就在邊,等著吃一碗他親手做的,熱騰騰的湯抄手。

阿執看著灶臺邊忙碌的人,鍋中熱氣氤氳,玄龍的影變得有些模糊,阿執坐在桌邊著糖葫蘆,看著他道:

“你……要不你先去理一下傷口吧,我現下也不是很。”

“無事的。”玄龍專注于手中包抄手的作,每一只都得認真、包得仔細,好像生命中沒有什麼比他手中的抄手更重要。

阿執皺著眉,驚訝于玄龍竟有這般手藝,那抄手好像一個個致的小元寶,大小均勻幾近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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