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來了,看起來人模人樣的俊青年眼睛頓時一亮。
他朝我招招手,致的眉眼終于含了幾分笑意:“書昀,中午好。”
“中午好。”我禮貌地回了一句,也不想詢問他發生了什麼,徑直坐到他對面的那張椅子上,然后拿起刀叉一聲不響地解決起盤中的食。
蘆筍擺盤和點綴的醬很漂亮,灑落的玫瑰海鹽粒氣味清新,整塊牛排煎的火候也不錯。
但我現在最想要的……
不過是一碗白粥。
我不聲地捂住開始作痛且伴有輕微燒灼的胃部,再次看了眼時間:“十二點了,叔叔阿姨的航班這會兒應該已經在機場降落了吧?我們不如去接一下?”
嚴爍忽然黑了臉:“不用。”
“為什麼?”
“不知道樓釗那畜生哪兒打聽來我父母今天歸國的消息,已經假借項目合作的名號奔過去了。我爸讓我別去接了,說過會兒樓釗就會把他們送過來。”
……
我有種轉就跑的沖。
第9章 纏繞
如果用來形容嚴爍和樓釗,前者在我看來就是條不折不扣的瘋狗,狂躁易怒殺傷力恐怖。但給骨頭,倒也會開開心心地向著我搖尾。
盡管大多數況下,我是他眼里的骨頭。
至于樓釗……則是蛇。
而且并不是那種花紋艷麗、一看就帶著劇毒要避而遠之的三角狀毒蛇,而是似乎更無害些,實則卻同樣冷殘酷的蟒蛇。
飽食狀態下的蟒蛇總是顯得相當溫。
它不急于狩獵,也不會像部分貓科那樣惡意咬傷獵來取樂,只會緩慢地游在冷寂夜里,哪怕獵就在旁也不會發起攻擊。
可一旦有了進食的,被先前溫假象所麻痹的獵本無力反擊。
纏繞、裹、致死,吞咽。
這就是我經歷過的事。
我曾把樓釗當作唯一一個可以說真心話的朋友,又在對方細致的照顧下漸漸迷失在他的溫里。
而直到他漫不經心地出滴著的獠牙,我才發現……
這不過是對方的一次狩獵活。
“書昀你的臉很不對勁。”嚴爍皺著眉抓住我的胳膊,“我抱你回房再睡會兒。”
他的溫過于熾熱。
我使勁掙開嚴爍的手,冷冷拒絕:“不用。已經換好服了,會皺。”
對方眼珠一轉,義正詞嚴道:“我來幫你。”
“……”我瞥了眼明顯心思不正的那家伙,有點想給他一掌的沖。
果不其然,我還沒再次拒絕,就被按著肩強行在了座椅上。嚴爍彎下腰打量了我一會兒,右手進我的領口便往下。
他的食指和中指夾住我敏的尖擰來擰去,大拇指按在孔上反復,似乎在確認里面有沒有儲存。
“想喝。”嚴爍有點委屈地低聲道,“書昀什麼時候能讓我好好嘬一口?我好饞。”
混賬玩意兒!
我惱怒地想手推開對方,渾的力氣卻被一陣陣直達后腦的麻酸走:“胡說什麼!待會兒叔叔阿姨就到了……你……”
指甲掐在暈,烙下尖銳的痛楚。
我難地繃腰肢,斷斷續續的息聲陡然變了調:“……沒有!”
嚴爍把我這一側的尖玩到腫起,然后心有不甘地收回手,低頭重重親在我被出淚的眼角:“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我去吩咐管家準備鯽魚湯和花生燉豬腳,再讓他買幾箱能催的補品。”
催什麼催,沒懷孕哪來的。
這就是生課不好好聽講,只顧低頭打游戲的后果!蠢死了。
我懶得理他,抖著手給自己整理著,心里把這常年發的家伙千刀萬剮了一遍又一遍。
但可能是被嚴爍那蠢貨打了個岔的緣故,我因為要見到樓釗而變得極度灰暗的心居然稍微好了一些。
我面無表地看了眼嚴爍小跑著去找管家的背影,然后挽起袖子,把我跟他的餐盤和刀叉收拾收拾端進廚房,套上圍開始收尾。
雖然嚴爍明確說過我不需要做這些,留給傭人就好,但我就是單純的……習慣了。
君子遠庖廚這句話并不適用于我家。
我母親當年是位養尊優、十指不沾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法國留學歸來,挑得很,一般的菜肴本不了的眼。我父親本是名書法家,結果為了討我母親歡心,在追求期間毅然決然放下筆,埋頭苦練了許久的廚藝,最終抱得人歸。
他倆在一起后,我父親將這習慣延續了下來,再忙都會親手準備三餐,并且從不讓我母親進廚房。
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學了一手好廚藝……然后從父親手里接過了洗鍋刷碗洗盤子等一系列活作為學費。
當時我還覺得有點不忿,明明雇了阿姨的,為什麼非要我來做這些事。
可現在卻在慶幸。
慶幸自己還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懷念過去的日子,仿佛洗完碗之后再走出這道門,我還在家里,父母也都還在旁一樣。
可是這份期待終究不會真。
我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后拉開廚房與客廳之間的隔音門,探出腦袋輕聲問了句:“嚴爍,叔叔阿姨是不是快到了,我去門口等著?”
探出頭之后,我才慢半拍地發現長沙發上居然已經圍坐了三個人,正是嚴爍跟他父母。我頓時呆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了。
嚴爍怎麼一聲不吭就把他父母領了回來,我……我圍都還沒摘呢!手里拿著的盤子也還沒放下呢!
翹著二郎的那畜生倒神自若。
他拍拍自己旁的空座,目在我圍上打了個轉:“不用去門口了,坐下來聊聊。”
話音未落,嚴爍他母親就往這人腦袋上狠狠拍了一掌:“我跟你爸在國外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對人家小昀的?洗碗這種事是讓小昀做的嗎?”
嚴爍被打懵了,特別委屈地抓抓頭發:“不是……媽我沒讓書昀洗碗。”
忽的,嚴爍的眼神冷了下來,站起直接朝我這方向走:“喂!那個姓樓的你打算干什麼!”
姓樓的?
沒在客廳里看到樓釗的我愣了下,又看見嚴爍氣勢洶洶地沖過來,不自就往后退了一大步,完全忘了腦袋后面就是堅固的隔音門——
可是預料中的疼痛沒有發生。
我驚魂未定地扭頭,猝不及防地撞進那雙淡漠涼薄的黑眸。
樓釗應該是從客廳的另一側口走過來的,所以我才沒看見他。
盡管知道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對我做什麼,但在目對視的瞬間,我仍有種不上氣的窒息,就像被蟒蛇死死纏繞住的獵,連呼吸的權利都被殘忍剝奪。
“……謝謝。”我干地出兩個字。
樓釗神冷淡地收回墊在我后腦的大手,然后垂下長睫,將我手里攥著的盤子一把接了過來。
“謝謝?”他抬手攬住我的肩,落我耳中的聲音極淡極輕,聽不出任何緒波,“我們之間……道什麼謝?”
立個偉大的志向,生日前如果這篇能收藏過2000,就一小書昀的初夜番外。沒有就鴿了(咕咕咕
第10章 對峙
我們……之間?
這是不打算放過我的意思?
我本以為三年的漫長時足夠稀釋幾分被當作獵盯上的恐懼,也能讓樓釗對我病態的興趣稍微消退些。
但當面對面站在對方跟前,著頭皮再次同他那雙能看穿一切的深黑眼瞳對視——
唯有不寒而栗能形容我此刻的。
我垂下眼逃避樓釗的視線,被他輕摟著的肩也不自地細微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