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里全是滋生的細菌,你這麼做只會增加我的染風險。”我從恐懼中恢復過來,一把推開了嚴爍。
我警惕地抬頭,看向這頭此刻態度勉強算得上溫和、但隨時都可能撲上來咬碎我咽的惡犬,“……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嚴爍臉陡然一沉:“我好不容易才查到你的行蹤,搞到機會作為臨時新兵進來。每天從早到晚拉練跑,不訓練的時候才能到研究所附近看看你,累得半死。你問這問題是不希我在這兒?想被那個男的強暴?書昀你他媽為什麼——”
“賤”的前音自薄間吐出。
卻也……只是前音。
不知為何,在完整地罵出來之前,這人懊惱地皺了下眉,旋即揚起手,結結實實掄了自己一記耳。
聲音清脆響亮,聽得我都愣了。
“對不起。”他抓著我的胳膊把我從地上拽起來,然后一手托住我的后背,一手勾起我的膝彎,咬著牙將我打橫抱起,似乎有些吃力,“我……先帶你去營地醫院理一下手上的傷。”
……這是那條瘋狗里能說出來的話?
按他的格,不該繼續對我進行婦辱嗎?
我進對方混沌得什麼也映不出的黑瞳,后背微微發涼。
雖然我是唯主義者,但畢竟現在是三更半夜,再加上對方過來的時候我好像完全沒聽到腳步聲……
“你……”我遲疑了一下,“是真的嚴爍嗎?”
“什麼意思?”
“你現在的行為……實在太奇怪了,嚴爍不是這樣的。”
抱著我往醫院走的那人頓住了腳步。
他低聲問:“你覺得我……哪里不像?”
這話一出來,我上寒直立,心跳也快了好幾拍。
我覺得自己不可能從鬼魂的手中生還,干脆破罐破摔,把實話講了出來:“太多地方不像了。如果是嚴爍,他會肆無忌憚地辱罵我,那記掌也應該會扇在我臉上。而且他也不可能先帶我去醫院,而是會……先強暴我。”
對方站在夜風中,盯著我的眼睛沉默了很久。
最終他一句話也沒說,繼續往前走了。
*
來到急診室后,我穿著嚴爍的迷彩外套坐在醫生對面,忍著痛看醫生用鑷子逐一挑出我皮里嵌的細小異,然后又用碘酒二次消毒。
破損的上藏在迷彩服里,我現在除了臉蒼白點,完全看不出任何險些被強暴的痕跡。
嚴爍也不提那一遭,沉默著站在一旁陪我檢查完手上的傷,表很難看。等醫生說完注意事項,這人主跑去配藥窗口拿消炎藥。
然而在他離開這間診室前,醫生住了他:“跑這麼歡,你右的骨裂怎麼樣了?”
……骨裂?
我下意識想起嚴爍剛剛抱起我時一閃而過的痛苦神,還有他說的從早到晚跑拉練,忍不住皺了下眉。
嚴爍頭也不回地擺手,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張:“沒事了,多謝您的關心。”
不等醫生再說幾句,這人就拿著我的病歷本跑出去了。
“真不拿自己當回事。”這名上了年紀的老醫生氣得吹胡子瞪眼,扭頭看向我,“你倆是朋友吧,記得多他休息。如果撐著不好好靜養,以后走路會跛腳的。這麼帥氣一小伙子瘸了多可惜。”
瘸了可惜?我倒覺得他死都不足惜。
我違心地點點頭,然后試探著問了句:“他嫌丟人,死活不肯告訴我他是怎麼傷的,您可以幾句嗎?”
“爬樹掉下來摔著的。他還想騙我是在訓練場攀巖失誤。蒙誰呢,上的傷痕都是會說話的。”醫生喝了口保溫杯里的水,“而且爬的時候脖子上還掛了個相機,也不知道到底想干什麼。現在的小年輕啊……”
……爬樹還帶相機?
簡直莫名其妙。
果然是神經病才干得出來的事。
……閉站導致這里的進度延后了好多,一直懶得一次搬完,結果就是在這里完全沒有更新的覺,我決定把進度和微博拉平ouo
第53章 機會
配完消炎藥,嚴爍提出送我回研究所大樓。
我想拒絕,但被他一句“可能還會遇上類似的人”給弄得沉默半晌,最終迫不得已點了頭。
跟老軍醫告別之后,我同嚴爍踏上了返程的路。
期間我一直在不聲地打量他的右,想看看這人傷得怎麼樣。但對方走路的步伐很穩,一點也看不出之前骨裂過。
我皺著眉又看了會兒,異樣沒找出來,倒是發現對方上那戾氣似乎被這段時間的軍營生活給打磨掉了不,抿著不說話時居然破天荒地有幾分沉穩可靠的覺。
看來吊橋效應的后癥還沒結束,才會讓我產生異樣的緒。
我低頭看路,將胡發散的思緒收攏回實驗參數上。
明天下午有課題組討論。我前兩個月基本都是旁聽加整理會議紀要的角,如果今晚能把手上那則小實驗做完并整理出數據,或許我能在明天的研討會上表達幾句自己的想法。
“到了。”嚴爍止住腳步轉過來,低聲打斷我的思考,“書昀你上去吧,我得回男兵宿舍了。”
……
沒借機要求一塊兒上去?
我微微睜大眼睛,反復確認這人腳底下的確有影子。但我還是有點不安,不自掏出手機,點開音樂播放件。
見到我這一串作,嚴爍的臉更黑了些:“書昀你他媽到底想什麼呢,我是個活人,活的!你搜大悲咒什麼意思,是想超度誰?”
“你今晚的一舉一都反常得讓我害怕。”我將手機鎖屏,抬眼跟他對視,“嚴爍,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人擰眉頭咬住牙關,滿臉不爽地撇過頭去:“我……我……”
支支吾吾了一分多鐘,是沒出第二個字。
我向來不喜歡浪費時間,越過他走向研究所大樓一層的正門:“已經很晚了,謝謝你今天的幫助。我還要回去做實驗。”
“……!”
我用力撥開對方抓在我肩頭的手,取出通行證進了大廳。他急之下想跟著沖進來,但被我回頭冷冷瞪了一眼,就無措地站回原地,不敢輕舉妄了。
強度足以防彈的明應門緩緩合攏,在我跟嚴爍之間構筑出一道足夠安全的屏障。
我松了口氣,那頭惡犬的表則有點傷。
他將掌心到玻璃上,然后垂下烏黑濃的長睫,隔著這層門看我:“我沒有什麼目的……我只是……不敢再把你弄丟了。”
隔著應門,聲音輕了許多。
我漠然道:“我又不是你的所有,談什麼弄丟?”
“……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我就是不想哪天開始再也看不見你。發現你又跑沒影了之后,我起初特別生氣……你明明說好了讓我當你男朋友的,結果拿我刺激完姓樓的,就把我一腳踢開……”
“但找了一段時間,我開始覺得害怕。這跟之前的三年……完全不一樣。”
“我晚上本睡不著覺,一閉眼就是你割腕的場景。好不容易打個十幾分鐘的盹,卻總夢見自己跌跌撞撞找到最后……只看見了你的尸。我真的寧可你是跟著其他男人跑了,也不希你再自殺。”
“雖然你那通電話是打來通知我分手的,但我聽到你的聲音時……只覺得慶幸。”
“我承認自己沒那個姓樓的聰明,所以你能不能多跟我說說話,讓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以前做錯的地方我會改,給我一次機會,別再……一聲不吭地離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