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著彎腰,略顯吃力地提起沒了熱氣的、臟兮兮的飯食,而后一言不發地走向長廊盡頭。
……背脊得極直。
“誒?”半蹲著用抹布拭地板的嚴爍注意到這一幕,興地直接站了起來,“書昀你把那混蛋趕跑了?”
這蠢狗渾上下浸著醋味,被我點名地時更是委屈得眼眶都紅了一圈,一邊笨手笨腳地地板,一邊還要時不時地鼻子,仿佛了天大的委屈。
結果現在,臉倒是變得很快。
我略有點無奈地向就差放首好運來作為慶賀的這人,手了他在吵架中炸開的黑發:“嗯。等你收拾完,我們就回食堂吃飯。”
“行,那我不計較帶飯的事了。”嚴爍心滿意足地哼了聲,低下頭用腦袋輕輕蹭我的掌心,“反正書昀你知道誰是你男朋友,誰才有資格陪在你邊就行。你控制好尺度,我……我盡量不吃醋。”
這麼好哄?頭脾氣就了?
原本還想著實在沒轍就親他幾口作為安的我眨了下眼,決定把親吻留到以后。
第110章 關于
等重新回到食堂,我在嚴爍的要求下尋了個在角落的偏僻位置坐好,然后單手支著下,用觀賞默劇的心態打量在各個微波爐之間轉悠的這人。
他大概是不記得把飯盒落在哪兒了,又不好意思來問我,只得咬著牙在食堂一樓晃來晃去。
每走幾步,耳朵就紅上一分。
等這人裝作若無其事地站回桌前,再彎下腰把重新熱過的飯盒遞給我時,在額前的黑發都漉漉的了。
“吃吧。”用三分鐘把所有微波爐都檢查了一遍的嚴爍將汗的臉頰轉向另一邊,不太自在地低聲解釋,“追出來太急,一下子忘記放在哪兒了,所以……咳……找了找。”
一直都知道飯盒在哪兒,卻故意沒提醒對方的我忍不住彎了眉眼:“是麼?”
他并未看到我的表,凸起的結上下重重滾了一遭,別扭又懊惱地補了句:“又讓你了會兒……對不起,你先吃,我去路上見到的超市給你買點胃藥?”
原來著急不是因為覺得丟臉,而是因為……
擔心我得難?
我雖然心里清楚這人改變了太多太多,卻還是略訝異,愣愣地著此刻迎著站在我前的嚴爍。
秋冬季節下午四五點的,已經慢慢和了下來。
雖遠不及正午時分的熱辣耀眼、暴烈熾熱,卻依舊明亮和煦。
鎏金的暈從明穹頂傾瀉而下,伴著林梢微風和樹葉搖晃的沙沙聲落在上時,有種朦朦朧朧的暖意。
是我……很喜歡的覺。
我站起,鬼使神差地出手。
只是我沒有去接這蠢狗小心翼翼提著的飯盒,而是用指腹,像一朵剛型的云那樣輕輕了下嚴爍被暖鍍了層金邊的細眼睫。
我很這麼認真專注地注視他,以至現在才發現……
他的睫不僅看著,起來也很。
跟他得經常把我弄痛的某個東西完全不一樣。
“!”上學時三天兩頭打架的那人條件反地住我的腕骨用力一拽,投來的目暗沉無比,黑瞳深滿是被冒犯而生出的森然不悅。
在反應過來是我之后,嚴爍愣了下,紅著耳朵訕訕松手:“書昀你干什麼呢,大庭廣眾的……回家了我讓你個夠。”
我也有點尷尬,垂著眼不敢去看對方俊朗的面容:“……,剛好落你眼睛上了。”
嚴爍站著憋了半晌,蹦出來一個干的“哦”。
然后這人膽大包天地了我的腦袋,惡聲惡氣地催促我把飯接過去:“快點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否則我就向軍區投訴宋醫生待手下的科研人員。”
投訴宋哥?也就這蠢狗想得出來。
我哭笑不得地坐回椅子上。然后掀開飯盒的蓋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嘗起這家伙的手藝。
這不是嚴爍第一次我吃飯。
父母出事的那段日子,一夜之間失去一切的我過得渾渾噩噩,神崩潰到連喝粥都會吐,經常一整天只抿幾口水,別人說話也不搭理,完完全全地封閉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這瘋子板起臉,不擇手段地迫我進食。
他我在好好吃東西跟張開雙被他之間二選一,我知道嚴爍不開玩笑,只能竭力抑住嘔吐的,把味同嚼蠟的菜肴拼命往肚里咽,無助地承神和的雙重折磨。
當年的我因食不振而掉了一大截的重在漫長的起起落落中緩慢回升,對嚴爍的厭惡卻是與日俱增,從未隨的好轉而消減半分。
不過怎麼想,都是他那時候太混蛋的緣故。
我面無表地嘗了兩顆圓滾滾的芥末蝦球,發現味道意外不錯,于是舉起筷子,給一直在對面咽口水的嚴爍夾了一只送過去:“嗎?”
他搖了搖頭,繼續盯著我咽口水,接近一米二的長從桌子底下過來,著我的小撒般蹭來蹭去:“是快死了,但我……還能忍忍。”
我困地把蝦球遞得更近,幾乎要上對方的:“了為什麼不吃?”
嚴爍猛地后撤,語氣跟眼神都委屈得要命,帶著點控訴的意味:“不能吃!書昀你肯定要生氣的。”
……生氣?
我還不至于護食一顆蝦球。
把我當什麼人了?
我瞇起眼看著再次變得奇奇怪怪的嚴爍,冷哼一聲,把蝦球整個塞進自己里。
吃不吃。
蠢狗。
https://m.weibo.cn/5508960754/4607564127406663
嗚嗚嗚神仙讀者畫的這套失溫Q版小人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太可了!!!我瘋狂打滾
第111章 非柏拉圖(上)
嚴爍帶來的飯盒是三層的,份量多得離譜。
其中蔬菜還偏,基本以食為主。
我不喜葷腥,又不想辜負這人親自下廚的拳拳心意,只得一口接一口努力品嘗。
只是剛出院忌口頗多,胃容量也有限,所以實在吃不下那麼多。最終經過一番努力,還是剩了大概四分之三。
我不希嚴爍覺得我是不喜歡,所以破天荒地夸了對方一句:“……很好吃。”
桌底下的兩條長開始興地左搖右晃。
蹭得我骨頭都有點疼。
“當然了。”嚴爍驕傲地起膛,就差把“快點接著夸我”六個字紋臉上,“我把大廚請到家里,然后在他的指導下按照菜譜一步一步來的,說放多克調料就放多克,說翻炒多久就翻炒多久,一秒都沒偏差。”
做個飯怎麼弄出了實驗的覺?
我咬了口金黃脆的小,故意不遂他的愿:“你當年的學業考要是也這麼認真,不至于連‘解’的那一分都拿不到,個白卷上去。”
一被重提舊事,興致的蠢狗就蔫了,肩膀也陡然間耷拉下來。
他委委屈屈地伏低,下在桌子上,那雙黑寶石般澄澈干凈的眼睛自下而上著我,瞧著就跟被訓斥的小狗一樣可憐:“書昀,你不要提那些,就好好地夸一夸我行不行嘛?我炸東西的時候被油燙了好多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
?!
我把筷子丟到一邊,皺著眉抓住對方的手,仔細打量起他的手指。
不怎麼練的人切菜時很容易傷到手指,這家伙也沒例外。左手的食指、中指和大拇指上都有好幾道狹長齊整的傷口,一看就是被鋒利的刀割的。只是因為流已經止住,再加上這人沒喊疼,所以我并未注意到。
至于右手……就是被燙傷的重災區了。
大拇指跟食指的背面都被燙得微微發紅,似乎是被熱油澆到了。掌心不知怎的也被燙出一兩個很小的水泡,看著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