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過的地方還殘有淡淡的余溫,他的手指下意識了才握住茶,抿了一小口問:“多錢我給你。”
“白送的。”
男人垂下眼說。
這讓宋醉接下來的話說不出口,僅僅因為一句話特意去給自己買茶,他在思考如何撇清兩人關系,可對方只是在意他沒有喝到喜歡的茶。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打消了自己的念頭認真叮囑:“以后見面的話買東西別太貴啊。”
男人俯下同他平視,兩人的距離因而隔得極近,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對方霧氣彌漫的瞳孔。
他整個人僵住了,炎熱的空氣似乎凝固變為溫熱的鼻息,但對方只是平靜在他耳邊說了句:“我盡量。”
*
酒吧里殷子涵坐在卡座上一瓶瓶喝酒,邊一個染著黃發的朋友問:“殷哥你今天怎麼了?”
“有人在學校給我下了套。”
殷子涵一想起試卷的事,兩邊的太忍不住跳,宋醉肯定算準自己會換試卷,連字跡都模仿得分毫不差,擺明了是下的套他當時卻被年的鎮定唬住了。
“誰敢對您下套?”黃疑地開口。
殷子涵從小練跳高,一米八的個子渾都是,加上校校外認識的朋友多沒人敢招惹,他好奇誰這麼大的膽子。
“一個書呆子算了。”
殷子涵擺擺手不愿多追究,這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大度,宋醉一天到晚不是在圖書館便是在實驗室,他想給年一個教訓都找不到機會。
他們走出酒吧已是深夜,說來也巧,殷子涵眼尖地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年走在無人的路上,他指了指前方說:“就是那個矮個子。”
宋醉兩人走在路上,他敏銳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扭頭向酒吧時,邊的男人忽然開口問:“平時喜歡去酒吧?”
他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立馬收回視線解釋:“我在學校天天去圖書館,從來不打架生事平時連游戲都不打,只是偶爾去酒吧。”
年正正經經解釋雖然自己泡酒吧包男模但還是個好孩子,賀山亭挑眉不語。
跟在后面的殷子涵三人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終于宋醉邊那名年長男接電話離開了。
他走過去嚇唬落單的年:“你沒想到會看到我吧?”
殷子涵本來打算這事就這麼揭過的,可怪就怪宋醉運氣不好,早不出校門晚不出校門偏偏這個時候走在路上。
年的神相當從容,瞄了眼男人離開的方向說:“我們換個地方。”
殷子涵差點笑出聲,宋醉這人呆呆的,這個時候還七拐八拐鉆進狹窄的巷子,路上一個監控都沒有,冷清得能聽見穿堂過巷的風聲。
他對此當然求之不得,跟著年進了巷子,越偏僻的地方越方便下手,到時宋醉哭都沒地方哭。
不知過了多久年在一平坦的地面停下,連躲藏的地方都沒有,殷子涵不知對自己這位只會死讀書的同學說什麼好了。
殷子涵渾都是酒氣,在酒的作用下他格外:“宋醉,你知道錯了嗎?”
“什麼錯?”
“這個時候了你還裝,那張試卷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會換,故意模仿我的字跡,別以為育生就沒有腦子。”他活了下手腕,“今天你要是不跪著說我錯了,我告訴你走不出這條巷子。”
黃在旁邊煽風點火:“殷哥什麼人你也敢惹,就你這個小板一拍就趴地上了。”
宋醉并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面對兩人的話只是安靜聽著,過于漆黑的瞳在夜里顯得有點呆,像是泛著沒睡足的困倦。
他安靜地放下書包,因為怕臟還在書包底下墊了一層紙,殷子涵從沒見過男生這麼溫吞的。
可接著殷子涵著年的眼變了,說不出是什麼覺,只覺對方是山里兇猛的類,不像是普通人的目。
風聲很輕地在夜里吹過,昏暗的燈下年的臉映出影,看起來如同淌上的跡。
他心里被盯得的,對方看著自己仿佛不像在看活人,他手上皮疙瘩都起來了,馬上指揮黃兩人將年團團圍住。
黃的手最先擊向年弱的腹部,可還沒挨到服邊上被先被扼住了咽,另一人直接被踹飛在垃圾桶上,肋骨直直墜在地面,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還手便被打趴在地上!
那本不是正常人有的力氣,黃的眼里流出不安,是蠻力他倒不怕,看手段分明是打拳的老手,這樣的人他是不敢招惹的。
殷子涵看到這一幕嚇得轉就跑,可年漠然地拎起他脖子后的領,他一個肘擊對方直接反過他胳膊,意識到自己手臂臼,他痛得頭皮發麻。
對方卻沒有放過他,手扼在他脖頸上。
力度一點一點掐,殷子涵脖子上出青筋,明明年的個子比自己還矮,可他被制得死死的,每次反擊只會迎來更猛烈的攻擊,他的大腦近乎缺氧。
他平時打架也不,可大家打架都有分寸,誰也不敢真下死手,可站在宋醉面前他覺對方真的會掐破自己的嚨。
他覺自己的生命在年手上慢慢流失,宋醉的眼里冷漠無,像冰冷的刀刃,完全不是平日里只知道看書的書呆子。
殷子涵口腔里全是腥味,他想求饒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能流出哀求的眼神。
年嗅著腥氣仿佛才意識到自己狀態不對,眼神逐漸變得清明,松開手放開了他,可腳還踩在他的腔上。
“我錯了嗎?”
殷子涵的嚨里嗆出濃重的沫,吃力搖頭以示沒有,他終于明白年為什麼不喜歡說話了,因為全用拳頭說話了。
只可惜他的反應慢了一步,沒聽到回答的年提起了他的領,他眼里流出驚恐,無比希有人來救他。
正當殷子涵一片絕時,忽然聽到巷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沉穩篤定,映他眼簾的先是質地名貴的西服,再是窄瘦的腰,最后是矜貴的面容。
他覺自己得救了,眼里滲出淚花,而拎著同學的年見了后的賀山亭,手上的作停住了。
空氣一剎那變得相當安靜,上一秒還在行兇的宋醉下一秒心地拍了拍殷子涵服上的灰,偽裝鎮定說:“我在助人為樂。”
作者有話要說: #殷子涵敢怒不敢言#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捉蟲)
半空中的殷子涵聽到這句話差點沒背過氣, 這跟助人為樂有半錢關系?他拼命想出聲否認可嚨痛得說不出話,發出來的只是喑啞的短字。
“助完人就走吧。”
男人只是從容說。
宋醉撲通一聲放下了殷子涵,殷子涵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機頓時從服口袋里掉了出來。
殷子涵趴在地面上, 趁年離開手抓前方的手機, 只要撥通號碼就會有人來救他了。
他拼盡全力到手機的一角, 還沒等他握住手機, 男人冷冷踩在他手上。
殷子涵不得不松開手, 當他再抬頭時手機滾到了垃圾桶邊, 他就算長脖子都夠不到,他后知后覺想起原來兩人是一伙的,虧他以為是好心人, 一口生生從嚨里吐了出來, 昏厥在地上。
宋醉沒留意到后的靜, 他攏了攏袖子遮住右手,憑著記憶朝巷子外走去。
他們走到白鷲路的車站, 玻璃的廣告牌散著不刺眼的,兩人在無人的夜風里等車。
最后一班車在站臺停下,他練刷了兩次學生卡,坐上窗邊的位置。
比起封閉的地鐵宋醉更喜歡坐公, 銀的雙子塔劃破城市的天際線, 江上映出的燈火輝煌得如同白晝,這是他在西南幻想了無數次的畫面。
他專心著窗外的夜景,突然瞥見玻璃窗上映出的投影, 對方好像在看自己,那目如同有溫度般落在自己上。
幸好車在滬大邊的站臺停下了,男人送他到了北區的宿舍, 說是送還是他走在前面,到樓下后他招了招手:“上去了。”
年攏在袖中的手浸出約的跡,還在對他招手說再見,賀山亭斂下眼開口:“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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