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安靜。
很多原本不清晰的東西, 過迷霧漸漸清楚。一切, 都是針對慕驕而來。或者是, 針對他們在座的每一個人……
a說:“慕教授,你說對了一半。其實是有四個人。那個團隊裡, 還有一個人。不過, 真正在執行的, 只有三個。另外那個, 他什麼也不做。他是他們的導師。即使他什麼也不做, 也能用神意志縱他們。”
a看向景藍,忽然出純真的笑來:“景教授, 你那麼喜歡研究我。那你有沒有想過分析你自己呢?你的人生道路是一帆風順的, 有疼你的媽媽,品學兼優,畢業於一流的大學, 做著面的工作,在不久的將來或許會遇上你的真。但如果從一開始不是這樣的,你有一個連環殺人犯父親, 你還能保有你的同理心嗎?畢竟, 基因是很偉大, 也很可怕的東西。這種東西會傳承。你得每天都在和殺戮的基因搏鬥,掙紮,直至被黑暗吞噬。”
繼而轉過頭來,又對澤說:“還有你。在你心中,有你見到和為的人嗎?你有一個雙胞胎弟弟, 看著他,就像在對抗你自己,你他。他,是你的心魔。而你自己,也是自己的心魔。如果有一天,你再遇到的人,你會為他們嗎?”
“你們,每一個人,都有心魔。是你們的原罪。”
肖甜心猛地睜大了眼睛,這個a,他的心理年齡超越了他的歲數。他在導出每個人心的邪惡。他居然這麼小,就懂得了反催眠。
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客廳對出的大門開著,可以看到花園裡麗的景象。
慕驕忽然站了起來,說,“甜心,我帶你去看看我那頑固的老男孩和妖樹。”
頑固的老男孩?妖樹?
肖甜心一臉問號,而哈比早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對著庭院幾株高大的柳樹吠。
缺筋的哈比,它的聲還快樂的。
大家都跟著走出了庭院。就連沒有的a也跟著。
慕驕的視線在a上掃過,然後又回到了柳樹上來。這種柳樹,比一般的柳要壯和高大,它的枝條很長,幾乎是垂在地上拖出老遠。它的枝條是濃濃的墨綠,不是柳那種婀娜的綠。而且在它的樹上還有一張酷似人臉的樹瘤,瘤子裡深深一橫,像閉著的。
在這幾株柳的周圍用兩米多高的鐵柵欄圍著,像幾個沒了生氣的犯人,被囚了起來。“這是食人柳,我們去救你的途中遇到。何庭險些出事。”頓了頓,又指了指一邊的一棵樹蕨,“這是有著上百年樹齡的老男孩,十分調皮。是個活化石了。”
這幾株植,還是他連夜讓林業局的朋友從月島搬過來的。極科研價值。尤其是這種食人柳,好玩的。
一只老鼠從地面跑過,原本還了無生趣的妖樹忽然枝葉抖了抖,然後地面上掃過來一枝條迅速將老鼠纏住,然後是兩條、三條,枝條將老鼠裹了一個小圓繭,繭子裡的老鼠不了。
肖甜心:“……好可怕。”
月見興得不得了,拽著澤蹦來蹦去:“這個好,連貓都不用養了,捉老鼠。”
“吃人的。這種樹食人柳。”慕驕就是喜歡懟,懟得沒脾氣了,他最高興。
“這種樹外形與柳樹相近,但它們的枝條非常可怕,有的半垂在空中,有的拖到地面。不懂的人,一旦進它的活範圍,就會被枝條拖走,卷起,無數條枝條會協同合作,將人覆繭,然後枝條會分泌消化,把人黏住,勒死,再消化人的皮、,直至只剩下骨骼。人的養分被它全部吸收,才會將枝條展開,等待下一個獵。而地上,就會多了一堆白骨。這是外來種,應該是連環殺手團隊故意移植過來,設在哪裡,為我們準備的大餐裡的頭盤。”慕驕解釋。
他們,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而食人柳會出現在月島上,只是他們覺得好玩。
肖甜心才第一次發現到,他們面臨的危險是那麼的大。不由地,上前一步,從後抱住了他的腰。
抱得太用力,他的傷口痛得要裂,但他還是笑著的,一手按在的手上,說:“別怕。我會保護好你。你是我的公主。我是你的騎士。”
肖甜心抬起頭來,而他半回轉看著。就笑:“不是大丹犬嗎?”
“嗯,你的大丹犬。”慕驕笑得十分燦爛,“不是坐在國王旁邊,而是坐在公主旁邊的大丹犬。”
景藍了眉心,看向了別。
“a,你把同伴推開樓,不就是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嗎?”慕驕忽然和a說話。
a站在那裡,看著他。
“腦漿在腦顱裡橫沖直撞,最後‘嘭’一聲,了出來。當時糊到你腳上了嗎?我想糊到了,因為你走下樓,走到他邊,看著他怎麼死去。”慕驕直直地盯著他。
a不說話。
“覺得有趣嗎?”慕驕笑得狷狂:“既然你想知道是什麼驗,怎麼不自己去跳樓呢?那樣你的會更直觀。反正你不是不到,不到關懷,也不到痛苦嗎?你自己跳,不好嗎?”
“你瞧。你跳時,得選高點的樓,不然會很痛苦。最好是腦部先著地。這樣去的最快最利索。不然,如果是腳先下地,就是找罪了。會從腳踝、或許接著就是小骨、一直延至腓骨、搞不好骨、盆骨也裂開了,再往上到椎骨、肩胛骨、頸椎骨、頭部,一截一截的碎上去。等你骨頭都碎完了,你還是活著的。”
聽完慕驕的話,a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肖甜心被說的心裡直發寒。而景藍對他投來警告的眼神。他在恐嚇。
只有月見,嗤了一聲,慕驕,“變態!”
澤:“……”他這個師弟是有點重口味啊……
“把炸--藥綁在一個無辜孩子上很爽是嗎?”慕驕又說:“a,如果你敢傷害半分,我這裡的幾株食人柳等著你。”
哈比見到枝條會,哼哼哧哧地小跑了過去,屁還一扭一扭的。肖甜心看得膽兒,大聲:“哈比,回來。”
“沒關系。老妖樹討厭它。它不是它們的菜。它們最吃流著邪惡的小孩。”慕驕閑閑地倚在門邊,話說多了,背疼。
果然,那些食人柳對哈比一點興趣也沒有。
肖甜心眨眨大眼睛:“它們還挑食?”
反倒是澤笑了:“應該是師弟給哈比噴了他調配的特殊的‘香水’,這種味道它們反。”
“是。”見被識破了,慕驕好脾氣地笑笑。
景藍指了指後院的小樓,對慕驕說:“他才十歲不到。幫助他。我昨晚已經做好了第一期的準備,我想現在可以替他做第一次的催眠和記憶植了。”
a若有所思地看著一眾大人。
a是夏海和瑞士那邊第一神研究所的病曆,也可以算是資產。他們對a進行的一切治療和研究,都必須是保的。所以,澤和月見並不適合跟過去觀看。
慕驕一直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撂在腰後的手一直攥著小小的手,想了想,說:“好吧。”
景藍的休息室與工作室是連在一起的,只以一道門做阻隔。
他的工作室,是藍的,靜謐,舒適。
有一個圓圓的淡黃真皮沙發,人坐上去一定很舒服。
寫字臺很大,上面除了電腦,還放置有很多很多的書。書架上也是,全是各國文字的厚皮書。瞧著,莫名讓人覺得心安。
沒有馬上開始,景藍走到了屏風另一邊,屏風是由三扇薄紗木屏組,半而朦朧的白紗上有團繡蝶花。屏風後還有一個架,掛了三件白大褂,與一些襯。他穿上白大褂,一顆一顆,將扣子系。一個男人穿服都可以這樣,肖甜心的目被吸引,其實是慣使然,原本的工作就是和男人、服有關。
慕驕心裡不爽,又被屏風後景藍投來的薄淡目刺激到了,大補走了過去,說:“向我打什麼眼?”
景藍的視線一挑,落在了一件白大褂上。慕驕隨意扯過,一舉手,背就疼,也學著他的樣子涼涼地說:“背痛,幫一下忙。”
“我對給男人穿服沒興趣。”景藍整理好括領,走了出去。
還是他的甜心善解人意,小跑了過來,微笑著說:“阿,我給你穿。”將白大褂抖開,讓他穿進了一個袖子,示意他彎一彎腰又給他穿上了一個袖子。
然後傲的大丹犬轉了過來,面對著,用下頜點了點,要給他扣扣子。肖甜心好脾氣地替他把扣子一一扣好,將白的領子翻好,平整:“還是我的阿最帥了。”
他被哄開心了,一把將抱起,兩手抱著他的脖子,臉著他的,倆人頭抵著頭,相視而笑。
“咳咳咳。”景藍輕咳。
倆人才舍得轉出來。
景藍拉開了一張躺椅,說:“a,你想躺到這裡來,還是坐沙發呢?”
“沙發。”a在沙發上坐了下去,他小小的個子,窩在裡面,使肖甜心莫名聯想到了夾在面包裡的白白的甜餡。看起來那麼天真無辜的一個小男孩啊,誰能聯想到他做過的事呢?
“你們也別拘謹,甜心坐。”景藍說。
對這個治療,還是有點看不懂的地方。就像霧裡看花。肖甜心忽然問:“景藍,是不是開始了治療,a就會逐漸忘記自己,沒有記憶,變另一個全新的人。”
“可以這樣理解。”景藍回答。
“但a很明顯是知道連環殺手團的幕的,甚至還知道他們其中一些人。如果對他治療,那我們這邊的線索也就斷了。”肖甜心有些猶豫。
景藍怔了怔,說:“是這樣沒錯。但我的職責首先是幫助他,治好他;然後才是為市局的案件提供幫助。”
慕驕勸:“沒關系。那些團夥搞不出什麼風雨。a也只是毫不起眼的角。甚至連他們的幫手也不算。”頓了頓又問a:“你為什麼要幫助史斯?”
“因為好玩。”a答得簡單直白。
“看,他想的其實就是這麼簡單。沒有人要刻意縱他。”慕驕說。
景藍再次示意坐。於是,肖甜心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而慕驕懶懶散散地靠在寫字臺上,一雙大長直直地斜著,不小心到了景藍的皮鞋。
景藍看了他一眼。他聳了聳肩,又將腳收了點回去。
景藍靠在躺椅上,很舒服地一搖一搖。
搖得很慢、很緩,搖得肖甜心想睡覺。
而慕驕拿起了寫字臺上的鋼筆,在指間翻飛。轉得非常快,非常好。吸引了肖甜心的視線,他的一對手很漂亮,白皙,秀氣,骨節分明,一段一段,骨相很好。曾記起,在許多年前的課間午後。跑到他座位上,向他請教化學題。班上的同學都走了。就只剩下他和。
他很有耐心,話不多,看著時,甚至是沒有什麼表的,不像現在表富,對著每天油腔調占盡便宜。那時的他,很安靜很安靜,一對黑眼珠又深又黑,看著時,像要將吸進去。
而正好,就落在他的上、臉上,他整個人都是明的。即使他背著,也記得他每個眼神、每個細微的表。他看著時的那種表很執著,那時不明白,現在明了,是他對了心。在那時,他卻不會表達。只懂得執拗地教著一道又一道的化學題、理科題。一遍一遍地問:“明白了嗎?”
“噠。”景藍停下了搖椅,回眸看向慕驕:“是對a催眠。不是對肖小姐。你要和重溫舊日時裡的好,請等工作結束後。”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倆人甜甜暖暖的校園時來啦
景藍說:“我對給男人穿服沒興趣。”嘖,換言之,對給穿服或者……解服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