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厚無恥、道德敗壞、引有婚約之人的大寧皇帝:你休想。”
“你休想”三個字是用朱筆寫的,又大又目驚心。
底下署名:江懷逸。
第97章
蕭昀坐在那里,臉變幻莫測。
謝遮瞧了眼,沒忍住笑出聲:“陛下,旁人若是生米煮了飯,幾乎是手到擒來,你這連孩子都有了,好像都不容樂觀啊。”
蕭昀嗤了一聲:“他現在有多得意,以后他一手拉扯大的寶貝嫁給了我這個狗賊就有多氣。”
蕭昀一笑:“不讓朕送信,朕溜進去找媳婦兒還不嗎?”
結果第二日一早,就傳來了夜明關全關戒嚴,絕不讓大寧人踏半步的消息。
蕭昀便裝立在大日頭下,叉著腰踱著步。
偽裝南鄀百姓的親信回來,汗流浹背說:“屬下無能,沒進去。”
“怎麼可能?”蕭昀吃驚地看著他,“不是所有公文齊全嗎?”
他和謝遮上回上彌羅山莊,就是通過彌羅報網的幫忙,偽造了府公文,順利混進去的。
親信一臉尷尬:“查的特別嚴,南鄀皇帝下令,個頭超過七尺,強壯的年輕男子,都劃為可疑人士,近十日不讓進城。”
蕭昀:“什麼?!”
謝遮一臉震驚地看向高八尺有余的蕭昀。
“……”蕭昀臉黑沉,“我知道了。”
謝遮:“那咱們找彌羅的幫忙?”
親信尷尬道:“屬下去問了彌羅的人,他們說老莊主下了令,彌羅之人絕不幫大寧。”
謝遮震驚:“怎麼會這樣?”
蕭昀也是一臉匪夷所思,老頭明明前兩天還說好和他同仇敵愾的。
“屬下也不知道,只聽說,江懷逸好像找到老莊主,說如果他敢幫您,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沒有了。”
“……”蕭昀深吸一口氣。
回到營帳,蕭昀咬牙切齒道:“他居然敢威脅朕打掉朕的孩子!”
謝遮心道江懷逸還真是有先見之明,防人防到這地步。
一時幾條大路盡斷,謝遮思忖道:“咱們找個矮點的進去打探下?”
“不用,說的是近十日,”蕭昀沉著臉,“他這十日肯定是要楚楚婚。”
“……”謝遮默默道,“陛下,他可能是自愿的。”
“……犯不著你提醒!”
謝遮:“那怎麼辦?”
“信進不去,我進不去,我不能換個東西進去嗎?”蕭昀一笑,“反正第一步,我得讓楚楚每時每刻都想著我。”
“換個東西?”
謝遮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四個字,第一反應是蕭昀要把自己砍到七尺以下。
“對,”蕭昀冷笑一聲,眼里滿是為帝多年的兇狠老辣、盡在掌握,“他以為不讓我進去,就能攔住我?朕會的可多了去了。”
……
城中主帥府。
江懷逸連夜給毅國公寫了信,他將閨兒送到邊關,和端王完婚。
被江懷逸訓了一頓并通知了此事后,江懷楚乖乖巧巧地從江懷逸那兒出來,轉頭若無其事地來了如矢。
……
兩日后。
“陛下……”謝遮低下頭,看著那個矮墩墩的玩意兒,傻眼了,“這就是陛下的盡在掌握?”
那是一只絨絨的犬,肚子上的是雪白的,背上的是漆黑油亮的,圓乎乎,耳朵像狐貍耳朵,尖尖的,卻也是茸茸的,鼻子是漆黑漉漉的,沒有那麼尖,十分憨厚可。
像是覺到了謝遮的鄙夷和不可思議,那只犬漆黑烏亮的眼睛里滿是兇狠,往前一撲,抱住了他的小,開始撕咬他的袍下擺。
謝遮:“……”
又萌又兇的玩意兒。
蕭昀煞有其事道:“嗯哼。”
“這是什麼狗?”
蕭昀瞪他:“它不是狗!”
“那這是什麼?”
“他父親是白狼,母親是黑狗。”
謝遮心說,這不還是狗嗎?
“陛下哪兒弄的?”
蕭昀說:“朕去峻州買的。”
峻州多山多叢林,狼很多,狼崽也很多,因為狼比較高貴,還能辟邪,販賣狼崽的商販并不。
“稀罕吧?”蕭昀揪著狼狗崽后脖子把他拎起來,咧直笑。
“陛下想把這個送給端王?”
“嗯哼,送狗崽多掉價,狼崽又怕嚇著媳婦兒,狼狗崽,完。”
謝遮遲疑道:“這瞧著也太兇了些,他還懷著孩子。”
蕭昀朝他投去輕蔑一笑,把小東西放下,悠悠道:“讓他瞧瞧。”
小東西“嗷嗚”了一聲。
蕭昀蹲下,目不轉睛地瞧著那個東西,儼然是寄予厚。
蕭昀:“回去。”
小東西刺溜地跑遠了。
蕭昀從襟里掏出一塊純白手帕,斗牛似的招了招,小東西像看見了,瞬間刺溜沖過來,因為用力過猛,還差點一頭栽下,他跳著去夠那塊繡著刺繡的手帕,舌頭直。
謝遮在一邊看著,明白了什麼:“……陛下拿端王的東西訓他?”
“對啊,”蕭昀笑嘻嘻地說,“朕說了朕多才多藝,馴過的狼多了去了,也虧他聰明,一學就會,他現在只要聞到媳婦兒的味兒,就會跟在屁后面。”
謝遮:“……”
“他還有個神的名字。”蕭昀神一笑。
……
下午的時候,一個個頭矮小的百姓敲了主帥府的門。
門房一打開門,還沒看清人,那人已經把一只矮墩墩的東西揣進了他手里,說了句麻煩給端王,就掉頭走了。
門房心下納悶,低頭看著那個蠢傻東西,樂了,進去找端王。
屋里,江懷楚瞧見他懷里的東西,愣了下,多看了兩眼。
門房笑道:“王爺,估計是百姓謝你,家里生了狗崽,說什麼也要送你一只,塞的。”
江懷楚一怔,送給他的?他忍不住又瞧了兩眼。
門房察言觀,王爺雖然向來沒有收東西的習慣,但這禮未免太特殊了些,門房試探道:“王爺要不要抱?他瞧著可喜歡你了,也真會認人。”
小東西在門房懷里直掙扎,眼也不眨地盯著江懷楚,還朝他“嗷嗚”地了一聲。
江懷楚心頭一,沉小半晌,慢吞吞手:“給本王。”
門房剛一松手,他就半爬半拱竄進了江懷楚的手里,漉漉的鼻子在他上聞了又聞,激地了他的脖頸。
江懷楚脖頸一,臉微紅。
門房笑說:“這狗崽和王爺有緣,王爺喜歡,養著就是了,這點大也不會咬人。”
江懷楚慢吞吞“嗯”了一聲,抱著狗崽。
用晚膳時,跟江懷逸一塊兒來的太妃,喊了半天也沒喊得讓江懷楚出來吃飯:“你不出來我進去了啊!”
“我進去了啊!”
一推門進去,就瞧見江懷楚在和一只矮墩墩的狗崽斗智斗勇。
“你別跟著我,我用完晚膳就回來喂你,皇兄看見你要把你送走的。”
江懷楚往后退了兩步,那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小狗崽立馬了上去,耳朵蹭了蹭他雪白的靴子。
“你別跟著我,”江懷楚紅著臉,“那這樣,我先喂你吃飯,你吃完了,我再去,好不好?”
小狗崽只是蹭著他的白靴子。
江懷楚:“……”
小王爺太專注,都沒注意到太妃進來,太妃奇道:“這哪來那麼黏人的小狗崽?”
江懷楚站起,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我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寸步不離,也不吵不鬧,就是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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