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之搖頭。

宇文琝問道：“為什麼不告訴他？”

陸含之的臉上盡是無奈又是釋然。

“為什麼要告訴他？用個孩子牽絆住他？如果他不愿意留，我又何必強求？握不住的沙，不如揚了他！”

系統：“……啊！”

宇文琝的臉上看不出表，看陸含之的眼神，卻是深邃了不。

大概是覺得自己從前對他太不了解了，如今總算看得真切了些。

宇文琝說道：“既然你對他如此深，那如果有朝一日他回來找你，本王會給你備一份大禮，送你二人雙宿雙飛。”

陸含之滿臉的，說道：“多謝王爺，王爺若是有什麼吩咐，陸某也會盡力協助的。”

宇文琝點了點頭，說道：“眼下的確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助。”

陸含之問道：“哦？不知是何事？”

宇文琝答道：“雖然我皇兄與昭云郡主的婚事因為東瀛和北疆之事給耽誤了，但他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如今陸二哥和皇兄又……有了孩子，總要想個辦法，讓他們婚。”

陸含之想了想，說道：“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全看殿下能不能豁得出去了。”

宇文琝問道：“哦？說來聽聽。”

陸含之道：“殿下啊！跑您那兒告狀的，是不是那位昭云郡主？”

宇文琝沒說話，他覺得打小報告這件事不太好，不想讓一個姑娘落下壞名聲。

陸含之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有人帶來我的莊子了吧？殿下，昭云郡主心里沒有大皇子，喜歡的是殿下你吧？”

宇文琝皺眉，忽然意識到陸含之想說什麼了，這家伙沒憋什麼好屁。

果然，只聽陸含之又說道：“殿下如果豁得出去，便去向皇上請旨，同時納昭云郡主為妃，將我降為側妃。這樣，也就能解救大皇子了。”

宇文琝就知道，肯定是個餿主義。

他無奈看了一眼陸含之，說道：“我個人覺得，我們二人還是早日完婚得好，省得你再出什麼夭蛾子。”

本來想挖個坑給宇文琝的陸含之：？？？

第40章第 40 章

他有點虛弱的躺倒在床頭的靠枕上, 嘖了兩聲, 說道：“你這個人, 我實心實意給你出主意，你怎麼這樣？”

宇文琝看了他一眼, 說道：“我也實心實意的提出建議, 拖得越久，越容易節外生枝，早點完婚，以免徒生變故。”

陸含之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 收起了調侃的心思，說道：“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宇文琝答道：“昭云郡主是鎮北王的兒, 大昭五虎將, 除了鎮北王，均由武威將軍玄鐵虎符調配。”

陸含之說道：“那不是好？昭云郡主嫁安親王, 這下……”

一句話沒說完, 陸含之忽然住了口。

陸含之抬頭看向宇文琝, 說道：“皇上想……借昭云郡主的賜婚，收回鎮北王的兵權？再一步步收回大昭其他四虎對虎符的調, 從而削弱戎將軍的實力？”

“打一掌, 給個甜棗, 或者給個甜棗, 打一掌。”宇文琝說道：“順序不重要, 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鎮北王是個沒什麼用的裝飾, 卻是直接皇上掌控的。

只聽宇文琝又道：“大昭五虎本來全都虎符調派, 是皇上生生封了個鎮北王，從我舅舅手里削去了一支兵權。你可知道，鎮北王原來是誰？”

陸含之搖了搖頭，這個原著中沒介紹啊！

這些暗線，陸含之自然是無從知曉的。

宇文琝道：“鎮北王是戎家支脈，無甚軍功，在軍中表現也是平平。卻被賜婚明曦長公主，而被封了鎮北王，才得以掌管五符之一。自此，北疆在武威大將軍的手里，名存實亡。明面上看還是戎家的，實際上人人都知道，那是歸皇上本調遣了。”

陸含之震驚，你們皇室可真會玩兒，吾等小民看不懂啊！

不過這麼一來陸含之就明白了，他試探道：“那皇上是想重演賜婚這出戲，再從戎家扯一部分軍權下來？可是……二嫂他，并沒有兵權在手啊！”

宇文琝道：“當年的鎮北王，也沒有兵權在手。皇上想要，總有辦法。皇兄的封地在東海之濱，富庶安寧。倭寇作之，離他那兒雖近，卻剛好隔著東離關。但若他去了封地，東離關守關之責，大概就會落到他上。”

陸含之咕噥道：“難怪東瀛倭寇侵東海皇上不急，北疆狼王作皇上也不急……”偏偏四皇子勾結戎將軍造反他就急了。

陸含之問道：“你有什麼對策？”

宇文琝只說了一個字：“沒。”

陸含之：……

宇文琝說道：“我只會打架，剩下的給你。”

陸含之：……你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

陸含之憋了半天，說道：“王爺……臣覺得，昭云郡主，份何等尊貴。隨意賜婚給誰，都是委屈了。我看郡主貴氣人，有當皇后的福氣。”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宇文琝點了點頭，說道：“本王知道了。”

臨走前，他又轉頭對陸含之道：“下月初六是個好日子，王妃準備好過門。”

陸含之：……

我過你大爺的門！

第二天，明曦長公主赴約宮去見戎貴妃。

戎貴妃最近神還不錯，畢竟剛剛添了個孫兒，雖然一直著急卻沒見到，但知道自己疼的小皇子有了后人，比自己的親生兒子娶親還讓高興。

不過戎家目前所面臨的困境，卻心知肚明。

從的阿玨獄起，就知道皇上要向戎家手了。

這件事不會因為戎家服退步而結束，只會因此而被痛打。

為臣子卻功高鎮主，尤其在今上多疑且孤傲的況下，就算戎將軍肯退讓，等待他的也不過是一步一步被打。

所以戎妃不敢爭寵，也不想爭寵。

宮外有個功高震主的兄弟，宮里再有個寵冠六宮的寵妃。

怕是戎家還覺得自己死得不夠快，想添一把火。

戎貴妃今天邀明曦長公主過來，自然是希自己能幫上他們一把。

困在深宮，無可奈何，也只能做做人之間的事了。

明曦長公主看上去氣還算可以，當初嫁往北疆的時候，可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的。

誰都知道長公主有個青梅竹馬的郡王表兄，可以說是兩相悅了。

當初若不是皇上突然賜婚，兩人也該談婚論嫁了。

這些年怨也怨過，氣也氣過，卻終究沒能抵得過命運。

兩人見面后客套的見了禮，戎貴妃上前握住了明曦長公主的手，眼眶先紅了。

“當年在東宮，你我最要好。這一轉眼十幾年過去了，云兒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

提到這件事明曦長公主就是一肚子的怨氣，本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人，直言道：“娘娘竟還好意思提起這件事？我究竟欠了你戎家多，有我下嫁到戎家還不算，難道還要讓我云兒為戎家兵權之爭的犧牲品嗎？”

戎貴妃一聽，立即道：“好妹妹，你這可是誤會我了。你我同為人，為人，我們不都是不由己？我知道你當年委屈了，不想讓云兒再步你的后塵。可是……我的長公主，云兒是這世上一等一尊貴的兒。我當然明白，當得起這世界上最尊貴的份，為后都不為過。若非是想到了這一層，我也不會你過來了。”

“云兒嫁給誰，終究是不由己的。可的命運，說白了還是掌握在長公主你的手上。既然此生都無法與心上人相守，何不做這世上最為權傾天下的人？”

明曦長公主聽了這話，抬頭看向戎貴妃。

戎貴妃嘆了口氣，說道：“玨兒，無心大位，妹妹應該是知道的。琝兒……皇上不喜歡琝兒，妹妹應該也是知道的。皇上要賜婚云兒和玨兒，原因不過和當年賜婚妹妹和戎清一樣。他們在一塊兒，終究會變怨偶。妹妹這些年怎麼過來的，也該心知肚明。我們都不想看著自己的孩子，后半生過得不幸福。如果可以，我寧愿讓玨兒娶一平民子，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便好了。可云兒不一樣，注定……是要為皇室基石的。”

這一番話，剛好說到明曦長公主的心上。

宮里的公主也好，郡主也罷，聽上去風無限，萬眾仰。

可真正過得幸福的有幾個？

到底，都淪為了皇權制衡的犧牲品。

和親，公主去。

安大臣，公主下嫁。

真是公主是塊兒磚，哪里需要往哪兒搬。

從戎貴妃那里回來的時候，明曦長公主便暗暗下定了決心。

戎颯說得對，為什麼為公主，就一定要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