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渡之笑了：“嗯，我聞到味道了，一定很好吃。”

福伯有點扛不住了：“別在這里黏黏糊糊的，知道你們小兩口好。等我把他的經脈續好，你們要親要抱隨意，現在先別打擾我。小葉子你趕出去，你在這里會讓我們兩心神不寧。”

葉緩歸只能放下了譚渡之，他的心揪得的。這一刻他突然會到了上輩子他生病的時候，他親人的。原來看著病床上的家人，親人的心這麼難嗎？

藥效還沒發作，譚渡之還能說話。他扭頭看向葉緩歸聲道：“出去吧，做些好吃的。我很快就能好。”

葉緩歸生怕自己再呆下去會讓福伯分心，他只能點點頭：“嗯，我就在門外。我就在外頭。”

關上門之后，葉緩歸鼻子，他差點在老譚面前掉眼淚了。

老譚太罪了，他方才看得真切，福伯先給老譚接了左手的筋脈。老譚的左手有兩手指能，就這樣都花了這麼長時間。如果換右手和兩條，他要疼什麼樣啊？

房間的腥味一直纏繞在鼻尖，葉緩歸心里像是著一塊大石頭，怎麼都沒辦法放松下來了。

一只左手，福伯就接了大半天，等他從房間里面出來時，福伯唏噓了很久：“哎喲，給人接經脈可比給兔子接經脈麻煩多了。”

畢竟兔子的經脈接不好就算求，大不了做干鍋兔子。而譚渡之這麼個大活人，要是接不好他的經脈，福伯的招牌就要被砸了。幸虧接好了，福伯這才能放心下來。

福伯晃悠著往廚房走去：“小葉子啊，有吃的嗎？”

葉緩歸連忙打開了柜子取出了青團：“有，有青團！”

福伯了一只團子啃了一口：“還是悉的小葉子的味道，好吃。你拿兩個去給小譚吃，他應該也了。”

葉緩歸一聽連忙將盛著青團的盤子放在餐桌上，他取了一只碗里面放了幾只青團，還沖了一碗蜂水：“福伯，你先吃著。”

福伯叼著青團看著葉緩歸的背影，他嘆著：“哎，年輕真好！”

凰足的藥效快過了，左手手腕那邊有些麻木。譚渡之閉著眼睛著他左手剩余三手指頭的回歸，此時他還不能用力過猛，只能稍稍手指頭。

他沒想到醫仙都斷言沒有辦法修復的經脈，在這個小村子里面竟然真的被人修好了。

覺到葉緩歸的氣息，譚渡之睜開了眼睛。葉緩歸將手里的兩只碗放在了床頭柜上，他蹲在了床前手了他的左手。

譚渡之的左手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因為傷，他的每手指頭都腫了起來。腫得和葉緩歸去年冬天用羊腸子做的香腸一樣。

葉緩歸不敢用力，他只能了老譚的皮。老譚的掌心都是老繭，但是他手背的皮很好。此時他的皮虛浮，輕輕一摁還能摁出一個凹坑出來。但是葉緩歸能覺到老譚的左手有溫度了！比他掌心的溫度還要高！

譚渡之輕聲道：“別怕，不疼。福伯手很穩。”

譚渡之一說，葉緩歸嗓子就堵住了。怎麼可能不疼？筋皮的疼，譚渡之要經歷四次。這之后還要針灸讓經脈能長得更好……

葉緩歸不是氣的人，他上輩子在痛苦中掙扎了八年。每一次疼得睡不著吃不下的時候，媽媽只能徒勞的哭泣，爸爸和哥哥只能躲開嘆氣。久而久之，他就學會了笑著告訴家人，他不疼。

他不想看到家里人痛苦的眼神，不想聽到他們沉重的嘆息，也不想將自己最狼狽最絕的樣子展現給最心的人。

因為，他選擇了忍。而老譚呢？老譚只是習慣了一個人，所以才會這麼堅強。

葉緩歸直視著譚渡之的眼睛：“老譚，你可以不用這麼堅強。如果疼的話，你可以哭，可以，只要能讓你舒服一點的事，你都可以做。不用憋著。”

譚渡之心中泛起了層層漣漪，他緩聲道：“真的不疼。”

這種程度的傷痛，他經歷過無數次。比起九霄仙門水牢中的酷刑和斷筋之痛，此時的疼痛讓他喜悅。

現在的每一分痛都是有盡頭的，每疼一下，都讓他看到了希。

他深深的看向葉緩歸，一路走來他過大大小小的傷。但是沒有哪一次傷之后，有人像葉緩歸這樣毫無目的的擔心他。

譚渡之笑道：“我聞到了很香的味道，是你說的青團嗎？我可以吃嗎？”

葉緩歸一下回過神來：“啊！是的！”

譚渡之剛想起，葉緩歸就按住了他：“你躺著別！我來喂你！”

譚渡之無奈極了：“我治療的是手，不是。”

葉緩歸站在床邊找了好幾個姿勢，最終他挫敗的發現，還是要讓老譚坐起來。譚渡之的后墊上了被子和翹翹，他斜斜的坐著。

葉緩歸坐在他邊端著蜂水遞到他邊：“你今天早上就沒吃早飯，一定壞了吧？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蜂水甜而潤，喝下去之后嗓子確實舒服了很多，等譚渡之喝了幾口蜂水后。葉緩歸托著蘆葦葉的底部將青團遞到了老譚面前：“這是香菇筍丁餡的青團，你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

譚渡之低頭咬了一口，糯的青團皮包裹著下面的餡料口，一清香味充盈了整個口腔。加了糖的青團皮吃起來微微甜，混著里咸鮮的餡料混合了奇妙的滋味。

筍丁脆，香菇丁，丁多又濃香，譚渡之咬了一口后，青團中的迫不及待的就要冒出來了。葉緩歸連忙將青團的口子向上翻了一下，這才沒讓里面的流淌出來。

青團雖然是早上做好的，葉緩歸一直將它們放在柜子中，此時吃起來溫熱可口正是口味最好的時候。

譚渡之瞇著眼睛嚼著團子：“好吃。”

葉緩歸見他神和胃口都不錯，這才放松了下來：“這次做得急，以后有空我做咸蛋黃松口味的青團，你一定也吃！”

譚渡之點點頭：“嗯。”頓了頓之后他關切的看向葉緩歸：“你也吃。”

他都看到了，葉緩歸中午沒吃飯！

葉緩歸笑著撓撓臉，他了一只青團：“嗯！我們一起吃。”

第四十九章

71.小青菜丸子湯

咸青團鮮香味，譚渡之一口氣吃了兩只這才覺得胃里踏實了些。

第三只青團是豆沙餡兒的，譚渡之吃第一口甜餡兒的時候沒反應過來：“嗯？這是什麼餡兒？好吃的。”

葉緩歸炒豆沙的時候放了不糖和油，蒸好的青團一咬開，香甜的豆沙餡兒就緩緩的流淌了出來。豆沙綿綿的纏繞著清香的皮子，口綿溫。

這也太好吃了！譚渡之不由得又啃了一口。

葉緩歸介紹道：“這是豆沙餡兒的。嘿嘿……”

譚渡之疑了：“豆沙？”怎麼和上次葉緩歸做的紅豆餅的口完全不一樣？

葉緩歸明白老譚的困從何而來，他不好意思的說道：“趕路的時候怕麻煩，做的紅豆餅之類的就沒有洗豆沙。要是你喜歡這種口的豆沙，我以后多洗一點備用。”

譚渡之輕聲問道：“很麻煩嗎？如果太麻煩，就不用了。之前那種也很好吃。”

葉緩歸笑道：“也還好啦，做一次能用好久呢！除了紅豆，綠豆也可以這麼做。”

譚渡之想了想：“等我手腳恢復了，你教我怎麼做。”

葉緩歸眼中的越來越亮了，老譚開始主學習了！這是好事啊！證明他正在遠離過去的霾，心里充滿了好的希！

葉緩歸連連點頭：“嗯嗯嗯！我有好多好多的菜譜，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懶得做，以后可以和你一起研究！”

福伯的聲音從旁邊飄來：“我都等了這麼久了，你兩還在廢話，咋還不親上？”

葉緩歸扭頭一看，只見福伯靠在門框上。招財進寶和鴨鴨的腦袋從他大旁邊探出，他們都在眼的看著自己和譚渡之，看起來在期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