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渡之想起被封印的記憶之后,他恨不得提劍就斬了盛懷義和謝懷仁兩個畜生。可是正如溫如玉所說,這世上做壞人容易,做好人難。壞人可以隨心所不被世俗的條條框框束縛,好人卻不能離經叛道,他們每做一件事都要想清楚后果。
譚渡之若是大開殺戒,只怕從鴻蒙跡出去之后,他的兇名就會傳遍整個修真界。別的不說,單是‘弒師’這一條罪名,都可以讓他被唾沫淹死。
關鍵時刻葉緩歸想到了萬仙盟,萬仙盟就是修真界的正義啊!雖然盛懷義是萬仙盟的長老,可萬仙盟不是他一個人的!
于是葉緩歸拖著譚渡之就去找天一了,經過天一他們一頓商量,他們一行人就站在這里等著和盛懷義他們對峙了。
見盛懷義他們走來,譚渡之扭頭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這一眼滿是寒意和殺意,幾乎凍結了盛懷義的心臟。在此之前,譚渡之從沒用這種眼神看過盛懷義。
盛懷義心中一凜,腦海中警鈴大作:譚渡之來者不善,只怕今天沒辦法善了了!
天一居士手捧窺天箓:“今夜,青木宗譚渡之狀告九霄仙門盛懷義與謝懷仁,囚原掌門無妄劍仙,殺同門師弟李懷智、柳懷信、害死同門師兄王懷禮。告盛懷義與謝懷仁排除異己,洗九霄仙門。”
盛懷義和謝懷仁面一凝,他們二人面面相覷。不管他們表現得如何鎮定,眼底流的驚慌還是出賣了他們。
聽到天一這麼說,在場的修士們竊竊私語了起來:“不會吧?”“怎麼可能?那可是盛掌門,他不是一貫仁厚溫吞嗎?”
盛彥月更是面慘白:“不可能!我爹絕不可能做這種事!”
是啊,誰都真的九霄仙門的盛懷義膽小如鼠,說他弒師殺同門,還說他洗九霄仙門。這……誰能信啊?而且九霄仙門這麼大一個仙門,如果真的有什麼風吹草,一定傳遍整個玄靈山脈了。
議論聲四起,盛懷義和謝懷仁已經很多年沒過其他道友異樣的目了。謝懷仁明白,他決不能讓譚渡之將這事給坐實了,當下他就想反駁:“這是子虛烏有之事!簡直荒謬!”
天一威嚴道:“事關重大,為了真相,我與兩位長老商量之后決定啟用窺天箓。是非曲直,由天道審問。譚渡之,你同不同意讓窺天箓審問你的神魂?若是你誣告他們,天道會懲罰你。”
譚渡之行了個禮,他沉聲道:“愿意。”
天一看向了盛懷義二人:“盛懷義、謝懷仁,你們的意見呢?”
謝懷仁立刻反對道:“不同意!譚渡之紅口白牙隨意攀咬就要讓我們配合,誰不知道譚渡之對我們九霄仙門積怨已久?我被譚渡之的劍氣傷到現在,若是此刻經過窺天箓審問,我還有活路嗎?!”
盛懷義對著天一他們拱拱手:“盟主,謝長老說得有道理。窺天箓審訊會對神魂有損,如今我們跡中風險重重,若是此時因為譚渡之的一句攀咬就要盤問我們,恐讓天下道友對萬仙盟的事方式寒心啊!”
205.墻倒眾人推(下)
盛懷義他們說的也有道理,如今鴻蒙小天近在眼前,如果此時神魂損,別說去小天獲得機緣,說不定進去就是找死。
譚渡之要告的事太離奇,這讓人不由得懷疑他的居心。難道他真的想利用鴻蒙跡復仇?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誣告,為什麼敢過窺天箓?難道真是他修為高不怕天道懲罰?
修士們議論紛紛,謝懷仁一看況對他們有利,他趁機說道:“譚渡之說的人都是我九霄仙門已故長老,他是何居心我就不明說了。據萬仙盟規定,若是有冤屈,需要當事人或者其親朋好友出面才能理。譚真人莫不是想說,你就是當事人?”
盛懷義連忙阻止了謝懷仁:“懷仁,在譚真人心中,他還是我們九霄仙門的人啊!”
譚渡之一字一頓:“我不是盛懷義的弟子,我的師父是無妄劍仙,我是他的關門弟子。”
話音一落,謝懷仁哈哈大笑:“諸位道友你們都聽清楚了啊,譚真人怕是得了癔癥?這種話他都能說出口!誰不知你山門時,無妄劍仙已經仙逝?而我們的大師兄和四師弟在你山門之前就已經離世,至于五師弟,你山門后他不幸隕落,這些都是九霄仙門可以查閱的證據。”
當時知道無妄收了譚渡之的人本來就,他平時只和王懷禮在凌云峰。事發之后,凌云峰上知的雜役都已經被滅口。
如果此時去查九霄仙門的記載,譚渡之就是盛懷義的弟子,誰都看不出破綻。
圍觀的修士們哄的一下笑了,有人說道:“譚真人怕是睡糊涂了,這種事也能胡攀咬?”“就是,我原以為譚真人是個坦君子,原來在這里等著他的兩位前長輩呢。”
盛懷義更是裝腔作勢的說道:“讓諸位見笑了,不管怎麼說,我們一個是他的師父,一個是他的長老。平日對他嚴格了一些,如今他離開了九霄仙門,心里不忿見我們不開心也是正常的。”
謝懷仁搖搖頭:“師兄你還是這麼仁義,要我說,趁著天一居士在場,我們應該給他一個教訓。免得他以后看誰不順眼,就拿萬仙盟當槍使。他如今可是修真界唯一一個大乘期修士,了這窺天箓,他比別人能扛。”
天一依然閉著眼睛:“譚渡之,你依然要告盛懷義與謝懷仁兩位道友嗎?”
譚渡之肯定的點頭:“要!”
謝懷仁冷笑道:“你以什麼資格告?你說的那些人都是我九霄仙門的人,而你已經是青木宗的譚渡之了,你以什麼份告?你說的話,有誰會信?”
此時場外傳來了一道沙啞的聲音:“譚渡之不是九霄仙門的人,我是。”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楊毅狼狽的站在陣法外。人群分開了一條小道,他一瘸一拐的從小道中走進了陣法,沒一會兒就站在了譚渡之和盛懷義中間。
盛懷義震驚不已:“毅兒!你,你!”
楊毅對著天一居士他們行了個禮:“我是九霄仙門盛懷義三弟子楊毅。我曾親耳聽我師父盛懷義對長老謝懷仁說:如果不是老東西庇護譚渡之,他早就該死了。如果讓他想起曾經發生的事,整個宗門都會姓譚。”
盛懷義痛心疾首:“毅兒!為師知道你傷勢嚴重心理不痛快,可是你不能因此就污蔑為師啊!”
楊毅平靜的說道:“師父,我親耳聽您說的,您如果不信可以搜魂。只是事實就是事實,我曾經錯過無數次,不想一錯再錯。”
謝懷仁氣得直氣:“楊毅,我真是瞎了眼教出你這麼個欺師滅祖的東西來!你師父多看重你,他甚至將自己心的兒子托付給你,你就這麼報答他?”
楊毅輕輕的笑了,他轉頭看了看盛彥月。盛彥月已經被這個變故嚇傻了:“楊師兄……”
楊毅道:“楊毅沒那個福氣能照顧盛師弟,只希他將來能遇到良人。”
“只是我今天說的事與我自己無關,更與盛師弟無關。為徒弟,我不能眼看師父和長老一錯再錯。天一盟主,據我所知,窺天箓不會無端傷害修士,如果我師父和長老沒做過這種事,他們進去走一圈就能分明。若是師父他們清白,我愿意窺天箓天道懲罰!”
盛懷義氣得仰倒:“我怎麼教出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謝懷仁唾罵道:“楊毅!你這麼做是要被逐出宗門的!”
楊毅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他對著天一他們磕了一個頭:“只要真相能大白于天下,楊毅愿意主離開九霄仙門。”
溫如玉眉頭一挑:“哎嘿,有趣。”
他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扎盛懷義的竟然是楊毅,楊毅可是盛懷義養得最好的一條狗啊。可惜盛懷義太過自私了一點,如果他能好好的哄著楊毅,楊毅死都不會背叛他們。
只可惜啊,修為到了高階的修士,要麼缺心眼要麼心眼子太多。缺心眼的一個勁的相信別人,被人騙了傷了還在相信別人,一條道走到黑,撞了南墻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