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司懷找回來了,司弘業便打算履行娃娃親一約,也可以讓陸家幫襯點司家。
司懷對娃娃親什麼的事完全沒有印象。
他掀了掀眼皮,黑漆漆的眸子看向司弘業:“你想讓我和陸家誰誰誰結婚?”
他的瞳仁比普通人的大一圈,像的眼睛似的,漆黑一片。
司弘業被看得一愣,隨即道:“這是你爺爺的愿。”
司懷盯了他好一會兒,緩緩開口:“結婚的話……”
司弘業正想說這婚你不想結也得結,便聽到司懷認真地問:
“是有禮金的吧?”
“按照商的習俗,肯定是有的。”
費秀繡點頭,幫著勸道:“陸家老宅就在對面,修之正打算搬回來住,以后咱們住的也近……”
后媽念叨了好幾遍娃娃親對象的名字,司懷聽清楚了,挑了挑眉:“陸修之?”
剛才打電話的男人?
準確地說出了陸修之的名字,司弘業的臉勉強好看了些,問道:“你們已經聊上了?”
司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問:“男人?”
“老司,你知道我喜歡的是人吧?”
司弘業這會兒沒空計較稱呼問題,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臉搐兩下,怒道:“陸修之相貌堂堂年有為,年紀輕輕把陸氏發展得更上一層,是你高攀了人家!”
“男人怎麼了?!”
司懷輕飄飄地吐出五個字:“男人,得加錢。”
“錢錢錢,我、我……”
司弘業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最后怒氣沖沖地掏出一張卡,砸向司懷。
司懷抬手接住卡。
費秀繡趕給他倒了杯茶,拍拍背幫他順氣。
等司弘業稍微緩過來,對司懷說:“小司啊,和修之見面的時候可不能這麼胡鬧,他常年住在白龍寺,平常接的都是得道高僧……”
寺廟?
司懷樂了:“他是個和尚?”
“和尚得——”
“他不是和尚!”
司弘業吼完,覺自己占了上風,氣一下子就順了,接過茶,慢慢地喝著。
還俗了?
“行吧。”
司懷憾地收起卡,起上樓,走了兩步回頭問道:“老司,卡的碼。”
“老司是你的麼!不用碼!”
第二天中午,司懷被門外的腳步聲吵醒。
他睡眠淺,容易被吵醒,醒了就很難再睡著,躺在床上逐一打開淘寶、阿里、拼多多……一單生意都沒有。
司懷索起床,把書包里所有東西一腦地倒到床上。
都是店里剩下的東西,一袋黃紙、小半包朱砂、筆……
一堆材料里靜靜地躺著塊木質牌位,上面寫著道天天尊四個大字。
司懷拿起牌位,發現一抹紅,朱砂結塊了,牢牢地黏在底座上。
他習慣地在子上了,嘀咕道:“如果師兄在的話,肯定又要罵我了……”
司弘業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司懷抱著個牌位,神神叨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氣不打一來,揚聲道:“你趕給我換好服下樓!”
“修之今天搬回老宅,你好好解釋下昨天的事,再拿上賀禮祝……”
司懷充耳不聞,把祖師爺放到桌上,細的雨穿過窗戶飄了進來。
他關上窗,看見對面別墅大門緩緩打開,一輛黑的商務轎車停在別墅門口。
司機撐開傘,小跑到后座開門,一個男人緩緩下車。
他穿著深西裝,下西筆直修長,一個側影都著冷冽的氣息。
司懷只瞥了一眼,立馬被他周濃重的氣所吸引。
普通人撞鬼,會氣減弱,倒霉幾天,哪怕是被鬼盯上的人,也只是上某些部位會有氣的印記,鬼的印記。
而這人從頭到腳都縈繞著氣,分明就不是個正常人,比鬼還像鬼!
司懷質極,鬼神不近,跑遍華夏各種鬼樓兇宅,都沒有遇見過鬼,要不是遠遠地看見過鬼差,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眼。
難得看見這麼多氣,他雙眼發亮,隨手拿起掛在椅背上的T恤,套上就走。
見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司弘業火冒三丈:“你又要出去擺攤丟人現眼了?!”
“司家怎麼會有你這種——”
司懷揮了揮手,打斷道:“我去陸家看大和尚。”
司弘業一怔,吼道:“他不是和尚!”
“混賬東西你把賀禮給我帶上。”
司懷下樓,拎起桌上的禮盒,徑直走向陸家。
兩家就隔著一條路,沒幾步就到了。
陸宅大門敞開著,司懷站在門口,晃悠著手里的袋子,猶豫是不是應該禮貌點,按個門鈴。
忽地,一陣涼意迎面而來。
他偏頭看過去,剛才那個男人出現在側,廓鮮明,眉眼冷峻,一雙眼淡漠地看著他。
司懷愣了愣,一時間忘記面相的事,只看得到對方的皮相。
“司懷?”
聲線低沉,和昨天電話里的聲音一樣。
司懷回過神,鼻子,舉起禮盒:“老司讓我給你的。”
陸修之接過:“替我謝謝叔叔。”
兩人指尖微,寒冰似的冷意沿著手臂鉆了過來。
司懷低頭看他掌心的紋路,又看了看眉眼,有些失。
百分之百是個活人,原裝魂魄,應該只是質特殊。
不過上冷冰冰的倒還清熱。
雨勢逐漸加大,從雨轉為雨珠,樹葉被打得啪啪作響。
陸修之瞥了眼林蔭道,打開傘,走到司懷旁,微微側,將人護在傘下。
“進屋坐。”
“我……”
話未說完,司懷注意到傘外多了一雙腳。
一雙淡青赤|的小腳丫。
他偏了偏頭,呼吸一滯。
是鬼。
鬼!!!
活生生、水靈靈的鬼!
第3章算卦嗎
雨水沿著傘面滾落,穿過小鬼的,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
這是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頭發很長,散地披在肩上,服子破破爛爛,在外的皮呈淡淡的青,臉也有些發青,一雙眼睛又黑又大,幾乎看不見眼白的存在。
他直勾勾地盯著陸修之,咽了咽口水。
青皮小鬼走近兩步,緩緩出小手,越過司懷,企圖去抓陸修之的胳膊。
陸修之眉心微皺,手腕上的佛珠逐漸發燙。
正要出手,司懷搶先一步,倏地抬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青皮小鬼的腦袋。
手指到頭發的瞬間,及肩的長發像是被狠狠剪了一刀,變一頭短發,勉強夠到脖子。
陸修之垂下眸子,看著司懷白皙修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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