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驕小憩了一會。
海角的電話一到, 他猛地睜開了眼。
他迅速站起, 而肖甜心也跟著起來了, 利索地替他平套頭的皺褶,拿過羽絨大替他穿上, 並扣好了紐扣。
“萬事小心, 我在這裡等你回來。”肖甜心鄭重地代, 像所有留在家中等待自己的丈夫出完任務平安歸來的警察妻子。
慕驕溫一笑, 說:“我不會忘了我們的承諾。”指的是如果出事, 答應過他的,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其實, 他在向要承諾。抿了抿, 說:“我也不會。我們會兒孫滿堂!”
他站在門邊,十分不舍,回頭看了一眼說:“萬事小心。”
他還是走了。
肖甜心若有所失, 但還是乖乖地躺回到床上去,擁著被子強自己睡覺。
另一邊,慕驕、景藍和海角還有一眾警探開著雪地托在風雪中飛馳。
地圖上連起來的十字架, 尾部指著的那片區域其實地域寬廣。真要尋找, 也非易事。
搜山大隊也在一起配合尋找。考慮到人質被關押許久, 隊伍裡還有一位法醫在。
海角,溪,法醫三人與慕驕景藍一組,他們在一條岔道上,和其他隊分開。這一帶山林岔道太多, 又全是一式的雪白。慕驕把紅標簽打在樹樁上,以作記號。
這一片像是獵戶區,每隔幾百米會出現一棟林中木屋。這無疑增加了他們的搜救難度,因為這些木屋裡可能就關押有他們要找的人,可他們目前無疑是在盲公象。
最年輕的溪沉不住氣了:“慕教授,真的是這一帶。可木屋這麼多,哪家是?”
其實慕驕心裡也沒有底,這一次,不會再有瑪利亞聖母的彩繪玻璃,會是更原始的地方。
景藍問他:“你有什麼想法?”
“兇手肯定將人質關在這一帶。他很聰明,懂得如何匿才更安全。”慕驕放慢了速度,仔細打量路過的木屋。
他一抬頭,迎著迷蒙風雪,忽然發現了不遠聳立著的十字架。十字架在風雪中若現。
顯然,景藍也看到了。他說:“到了。”
“是。”慕驕答。
一行人加速趕往十字架。
是在一座雪山腳下。
石屋沿著山而建,用□□將山炸出空。石屋在離地十多米高有一扇異常麗的玫瑰玻璃窗,但上面沒有聖母瑪利亞圖像。
慕驕和景藍說道:“他始終是個扭曲的變態,所以他殺人時會代自己的幻想。不然,他得不到樂趣。十字架和玫瑰窗是他的無意識投。也是他的自發行為。”
“對。”景藍想了想又答:“但是也可能是他故意為之,引我們上鉤,裡面布滿陷阱。”
慕驕早把這點想過了。他說,“裡面埋有炸-彈。”
海角一聽有炸-彈,馬上一驚,可是這裡是旅遊區,又是鄉下,哪裡有拆彈專家。溪說,“隊長你忘了,橡木林教授剛好在這邊度假就是有點遠。”
景藍說:“你哥哥不是懂拆彈嗎?”
慕驕馬上反駁:“不。他得保護甜心。”
到了這裡,慕驕一眾才發現,手機對講機等信號都失靈了。兇手加了幹擾。
得讓一個人回去帶拆彈專家過來,還得讓一人去把附近隊員集合一並過來。於是海角讓法醫去帶專家過來,而溪去找大隊。
溪說,“要不找消防隊,從雲梯上去把玻璃窗打破在那進去。你看這道石門推都推不,一點都沒有。”
慕驕搖了搖頭,說:“別那扇窗,估計窗後埋有□□,一打破它就一切都完了。”
海角罵了句“見鬼”,沒想到兇手如此狡猾。
溪和法醫不敢耽誤時間馬上走了。
景藍對了眼時間,說:“剛才離我們最近是c隊。帶他們過來一去一回半個小時。”
正在此時,石門突然開了。一道經過理的尖尖的聲音說道:“歡迎來到我的樂園。”
慕驕眸子一沉,知道他的遊戲開始了。
海角急著救人,哪怕三個人只是社會的最底層人員,除了那個人販子,另外兩個其實算不得太壞的人。
景藍攔下他,說:“等大家一起行。”
“只怕他不會如我們所願。”慕驕說。
突然,石屋裡傳來一聲人的尖,在大喊:“救命。”
可是裡面漆黑的山裡,人沒有跑出來。裡面沒有一,也沒有一點聲音,人的聲戛然而止。
只有在山石壁外層搭了一層木屋簷、木門框,和門框上的巨大黑木十字架立在那裡。
“該死的!”慕驕低罵了一句,下一秒,人痛苦的尖聲貫穿夜空,而海角咬了咬牙已經沖了進去。
別無他法,慕驕和景藍也跑了進去。
然後只聽背後“轟”一聲,石門關上了。
景藍平靜地走了回去,挲那道門,淡淡道:“我們被封死了。”
已經沒有退路,只能一往無前。
這裡太黑暗了,大家本是連路都看不見。
慕驕問了聲:“隊長,你還好吧?”
“嗯,我就在你們前面,我到了樓梯。就是太黑了。”
“隊長,你哪裡也別去,就在哪兒等著我們。”慕驕說。
景藍正要取出手電筒。石室忽然亮了。
不算很亮,但也是橘黃的一團掛在頭頂。
三人一抬頭,只見離地面二十多米懸有一盞燈。
最普通的那種橘紅的燈泡。然後是兩邊壁燈也亮了起來,但線依然微弱。只有那扇玫瑰窗戶始終明亮,出聖潔的芒。
玫瑰窗折出五彩的,投在地板上輕微地跳躍,那種覺神聖又莊嚴。
“玫瑰窗那裡還裝有燈。”景藍說。
“四都是黑暗,唯那扇窗是明。就像……”慕驕在努力搜索那個詞,找尋那個覺,“就像是聖父或聖母在那看著,給世人以審判。”
景藍想了想,點頭:“的確是這個覺。”
三人上了樓梯。
和一層的空曠不同,二層的擺設就像家。簡易的家。雖簡易但也十分雅致。慕驕說:“是兇手的品味。”
他又看到牆壁是雪白的,一塵不染。每樣家私都很幹淨整潔,猩紅的沙發,明玻璃桌,桌子上還擺有花瓶。水晶花瓶上著一朵海棠幹花。
慕驕驀地一震,兇手會對甜心不利!
景藍一把按著他肩膀,用很輕很緩卻很堅定的聲音道:“驕,別急。只有你平安出去,才能幫助。”
他沒有說“救”字,只說幫助。
海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對慕驕說:“慕教授,請放心。我派去保護肖的是三位特警,手了得。”
慕驕自己集中神,四觀看環境已完對兇手的側寫。
牆上掛有許多油畫,全是世界名畫,十分珍貴。但一一看完,也並無特異之。有風景畫、人肖像畫,象畫,印象派畫都有。
慕驕看到了走廊盡頭有一道門。
他走了過去,輕輕一推,門開了。
從布置來看,像臥室。可是掛著的卻是耶穌難圖。
又是和十字架有關的!慕驕咬牙,兇手被背叛的投十分強烈。
景藍站在他五米,也推開了門。裡面也有畫,是聖母懷抱著聖嬰,還有兩個小天使圍著聖嬰飛翔。“兇手無意識的投,是對母親的。他的媽媽沒有傷害他,但在他長的過程對他很冷淡。但這不足以造他變態。”
海角也推開了一間房,然後大呼:“媽的,真變態!”
原來這裡是屬於兒的房間,還放有搖籃。鋪著的寶寶地毯上,是一地的玩。牆上掛了唯一的一幅油畫,是天神宙斯。所有歐洲人的父親。
慕驕和景藍先後進這個房間。
慕驕說:“兇手和爸爸的更好。”
景藍忽然說:“就像心和養父本傑明的更好一樣。”
原來,他也發現了。
慕驕點了點頭。
忽然,那把尖銳的聲音響起:“大家對看到的還滿意嗎?我給了那麼多供你們側寫,你們發現什麼了?噢,別忘了那三個瘋子,如果你還找不到們,那麼我就替你理掉們了。”
一說完,聲音再度消失。
慕驕想了想,走回主臥。
那幅耶穌難圖表達了他強烈的,他時刻覺得被背叛。可是被誰背叛?
慕驕手去挲那幅畫,終於被他到了凸起,一按,整面牆翻轉過來。
裡面很黑暗。是一條不知通往那裡的過道。三人只好繼續朝前走。
忽然間,四周變得空曠起來,能看到前面淡淡的一點彩。慕驕加快腳步跑了過去,原來這裡是一個隔層,一低頭可以看到他們剛才進來的一樓大廳,和另一面牆上的玫瑰玻璃窗。
如慕驕所推測,無論何地,都會被這扇窗所照耀,如同凡人走到這裡接天神的審判。
“隊長。”慕驕海角,可是一回頭,不見了他。
幸好,景藍還站在走廊的盡頭。
他快步跑了過去,“海角怎麼不見了?”
這裡太黑太暗,唯有靠近玫瑰窗那裡才能到亮。景藍了眉心說:“剛才那邊聽見一聲,海角就沖了過去。”我們不能分散,所以我在這裡等你。
慕驕和景藍沿著分叉小道走到了盡頭,那裡是死路,只有一面石牆。
慕驕用力推,石牆居然開了。
倆人走了進去。
門又轟一聲關了。
這裡有一盞燈,發出慘淡的白。
倆人往裡走,在盡頭看到一張木板拼的床,上面躺著一個人。已經死去多時。
但還能聞到濃重的腥味。
慕驕掀開了那張厚厚的絨被子,被子下的被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包裹著,但是已經幹了的鮮染紅了床單,染紅了那件裹至腳踝的羽絨服。
“死因好像是割斷了頸脈。”景藍出手來,指了指死者的頸部。
慕驕看了死者頸部傷痕,有三四條刀痕,“兇手力氣不夠,反複割了好幾次。下頜那裡也有一道勒痕,是人手勒的。”
慕驕從服袋取出手套戴上,拿起死者雙手仔細看手腕,又說:“手腕有被繩索捆綁的痕跡”然後拉下了羽絨服的拉鏈。
死者的上坑坑窪窪慘不忍睹,一塊一塊的被割走,十分淩毫無章法,有些地方割得太深,已經出了白骨……
而死者腰部那裡還有被什麼勒過的痕跡,不是繩索。慕驕推理:“殺人的是兩個人。力氣都不夠,一個雙手合抱用力勒害人腰部,另一個一手勒著害人下頜、一手持刀反複割頸部。兇手是兩個人。”
景藍白皙的臉更為蒼白,但還是平靜地說出:“這裡沒有見到任何碗碗碟碟和吃的喝的。也沒有飲用水和食殘留的痕跡。”
慕驕一震,說:“糟了!海角有危險!”
然後石室另一邊傳來“嘭”一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