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年這才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傀儡師一脈的傳承里，難道沒有關于祖師爺的記載嗎？”

傳承本是不可告訴外人的，但對上顧晉年的雙眼，蘇族長鬼使神差下就說出來了。

為了不讓傀儡師重蹈覆轍，傀儡師的傳承弱化了祖師爺，甚至連祖師爺的畫像都沒有。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祖師爺在傀儡師心中依舊是一個值得敬畏的存在，但因為人為的，有意的弱化，祖師爺于傀儡師而言，只是一個象征，而不像黃家那樣將祖師爺神話，甚至奢祖師爺可以回來。

在傀儡師心目中，他們的祖師爺已經仙去，每逢初一十五給祖師爺上一炷香聊表心意便是。

和病態的黃家相比，傀儡師會顯得佛系一點。

蘇族長最后還帶著顧晉年和夏孤寒前往蘇家的祠堂去見一見祖師爺的畫像。

傀儡師祖師爺的畫像掛在祠堂的正中央，一點都沒有顧晉年俊非凡的模樣。而是膀大腰圓，大腹便便，看起來確實充滿威儀不假，但和真正的祖師爺比起來，簡直是南轅北轍。

天天面對這樣的祖師爺，也難怪蘇彼當時見到顧晉年時，不知道對方就是傀儡師的祖師爺。

夏孤寒看看顧晉年，又看看墻上膀大腰圓的祖師爺，到底還是忍住沒笑出來，主要是形象反差太大了。

顧晉年斜睨了他一眼，自然是看到夏孤寒眼中的笑意，他湊近夏孤寒，小聲問道：“祖師，您有何高見？”

開玩笑歸開玩笑，最后夏孤寒和顧晉年還是給傀儡師的祖師爺上了一炷香，雖然這種自己給自己上香給人的覺略顯詭異了一點。

上完香后，他們又和蘇族長說了幾句話，便離開蘇家。

蘇族長親自送他們離開，等看不到兩人的背影后，蘇族長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蘇彼滿是震驚和疑，“爺爺，您這是？”

蘇族長搖頭不語，只是眼中還充滿尚未褪去的恭敬之。

第207章 番外前世

現在是夏天，熾熱的灑落而下，穿過樹梢，投下一地斑駁。

顧晉年跟了夏飛星兩天了，這會兒看到夏飛星懶洋洋地躺到在樹蔭下，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因為這已經是這兩天來的第七次了。

夏飛星似乎比較容易困，走一段時間之后，總會找一個地方躺下睡覺，他一直漫無目的地向前，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這兩天，夏飛星其實是知道顧晉年跟著他的，卻懶得理他，偶爾轉頭看了顧晉年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顧晉年也不避著他，就這麼明正大的跟著。

如此顧晉年又跟著夏飛星走走停停了幾天，顧晉年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夏飛星好像無分文。

向夏飛星那麼懶的人，從余家離開后，就沒投宿過客棧，每天都是睡在荒郊野外，了就摘點野果吃，更多的時候都是懶洋洋地躺著。

跟在夏飛星后第八天，顧晉年想了想，趁著夏飛星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決定上前。

夏飛星并不意外顧晉年的出現，他靠坐在樹干上，著眼皮看了他一眼，整個人懶懶散散的，沒說話。

“顧晉年。”

顧晉年自報家門。

夏飛星“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他知道顧晉年親眼看到自己燒了余家，也知道顧晉年這幾天一直跟著他，不過沒覺到顧晉年上的惡意，也就懶得搭理他。

夏飛星現在愁得是怎麼賺錢。

燒家一時爽，沒錢火葬場啊。

之前燒了余家的時候本就沒有給自己留有余地，也沒想活著。所以一把火把余家全部燒了，自己是活下來了，結果除了上的服，什麼都沒給自己留下。

一想到賺錢，夏飛星植于靈魂里的懶勁就上來了，恨不得躺下去睡個三天三夜。

以至于從余家離開到八天了，他一分錢都沒有賺到。

顧晉年似乎看出夏飛星臉上的苦惱之，走到夏飛星邊坐下，也不瞞自己的來意，直接說道：“我因鬼蠱之事前往余家。”

鬼蠱二字正好踩在夏飛星的敏神經上，但他卻沒給出太激烈的反應，只偏頭懶洋洋地看了顧晉年一眼，用眼神問他：你想怎麼樣。

當時他在烈火中看到顧晉年騎著高頭大馬，修長的姿在大火中明明滅滅。夏飛星不知道顧晉年何時到的余家，或許目睹了自己報仇的過程也不說不定。

這會兒直接在自己面前提起鬼蠱的事，很大的可能是因為顧晉年已經知道鬼蠱是在他的里培養的。

或許顧晉年這幾天跟在自己后，就是懷疑鬼蠱還在，想要除去鬼蠱。那又如何？他若是有能力，自是取了他的命去。

“我知道鬼蠱已亡。”顧晉年看夏飛星的心思，直接點明。

夏飛星這才驚訝地看向顧晉年，沒開口，但桃花眼里的神已然將他的疑表現出來了——那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他無分文，何財可圖？

顧晉年又道：“我能調查到鬼蠱之事，其他人亦然。”

夏飛星瞭然了。

鬼蠱一出，人間便有大患。顧晉年因為親眼目睹他燒了余家殺了鬼蠱，所以相信鬼蠱已經消失了，但其他勢力并不知道這一點，等他們查到鬼蠱的時候，勢必會將矛頭指向他夏飛星，認為他的里還藏著鬼蠱。

與天下大患比起來，他一個孤家寡人又算得了什麼呢？為了消除患，那些自詡“名門正派”肯定要聯手殺了他。

想明白這一點的夏飛星難得打起神，偏頭打量著顧晉年，含笑道：“所以你跟著我……是想保護我？”

這話剛說出口，夏飛星自己就笑出聲。

保護？

顧晉年里說的冠冕堂皇，其實跟在他后的幾天，不過是在評估他的危險罷了，估計也不是那麼相信鬼蠱已經死了的事。

諷刺之在夏飛星眼中一閃而過，恰被顧晉年捕捉到了。他也不解釋，只順著夏飛星的話說道：“可以這麼說。”

夏飛星輕嗤一聲，不接話茬。

然而下一秒，夏飛星的肚子卻很不爭氣地發出一串咕嚕嚕的聲音。

顧晉年聽到了，對夏飛星友好地笑了笑，“前面就有一座城鎮，我請你吃飯。”

夏飛星也不和顧晉年客氣，站起來拍拍屁，“那我就先行謝過了。”

有吃的不吃白不吃。

年慵懶的眉眼忽然添上一抹閃耀的神采，整個人更加鮮活。

顧晉年笑著做了一個請的作。

順著道再走十里地左右，一座高聳的城墻便映兩人眼簾，霧州城三個字高懸于城墻之上，有一對長長的隊伍正準備排隊城。

夏飛星和顧晉年走在人群中，隨著人流緩慢上前。

霧州城是一座大城，進了城門之后，繁榮之便撲面而來。

賣聲、馬蹄聲、吵鬧聲聲聲耳。

路面有賣包子餛飩的，裊裊升起的炊煙裹挾著食的香氣往夏飛星的鼻子里鉆，他本就肚子，這會兒聞著香味，更是腸轆轆。

顧晉年帶他進了不遠的一家酒樓，夏飛星也不同他客氣，一口氣點了酒樓里的全部招牌菜。顧晉年并未阻止，拿起茶杯，輕呷了一口茶水，又放下。

客棧、酒樓之類的地方，永遠都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菜還上，夏飛星就聽到好幾個消息。無非就是霧州城里的一些桃事件，也沒什麼重要的。

直到小二過來上菜后，左邊的桌子上傳來窸窸窣窣地談話聲，夏飛星的耳力很好，將他們談話的容聽得清清楚楚。

“劉老爺的病還沒治好啊？不是找了神醫看過？”

“神醫也不管用，據說劉老爺是撞邪了。劉家找了幾個方士過來，但都沒用，就連顧家的天師都看過了，還是沒找到原因。”

“顧家？你說的可是第一世家顧家？”

“除了這個顧家還是哪個顧家？”

“顧家莊主也看過了？”

“怎麼可能？劉家還沒那麼大臉，能求得來顧家莊主。而且據顧家過來的天師說，劉老爺的病，就算他們莊主過來也不可能讓劉老爺痊愈。劉老爺的病氣是靈魂里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