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晉:“……那你照顧好自己。”
再打開跟母親的對話框,莊晉猶豫萬分,言又止。
說什麼,都顯得很凄涼,總結起來,不過是這樣一句話——
媽,對不起,我好像已經把小宴看丟了……
這種水面下暗流涌的氣氛,其實并沒有影響多人。
星大的學習還在繼續進行,論壇上關于競賽結果的討論依然持續。
設計一座新的航空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這個項目的難度究竟有多大。
進復賽階段的參賽者不多,于是就有好事者,專門把幾個奪冠熱門的作品下來,橫向縱向一起對比地看。
段一如既往的穩定優秀,不管是作品質量還是完度,都要比其他人高一大截。
從最上面的模型一個個拉下來,看到段的設計,任誰都要眼前一亮——
出港是流暢的海星形,金屬的線條連綿起伏,跟廣袤平曠的原野與變速場相互映襯,和諧得像一幅畫。
“今年肯定沒有懸念了。”
“我仿佛已經看到了大結局。”
“如果段這都不贏,我就倒立用辣椒油洗頭。”
論壇上這些奇怪的話看多了,連室友都忍不住開始在段耳邊吹起了彩虹屁。
“小段同學,等你今年冠軍了,是不是得請大家吃頓飯啊?”
說完卻發現段似乎沒專心聽,就盯著手上的腦在看。
室友好奇起來,湊過去瞧了一眼——是一眼,他就愣住了。
這看起來像另一個參賽學生的概念圖,同樣是航空港,但風格跟段的設計截然不同。
段的主調是金屬,而這份設計竟然是生機盎然的蒼翠。
設計者顯然對園藝植相當有造詣,建筑表面、變速場的間隔,都覆著蔥蔥蘢蘢的綠植。
整座航空港不像是冰冷灰白的通樞紐,反而儼然了一座花園。
設計者是誰呢,這麼厲害。室友目移過去,忍不住失聲驚呼——
“莊宴?”
段手一抖,啪地把腦摔到被子里。
室友:“……”
兩人面對面地沉默了一小會兒,室友忍不住吐槽:“喂,你看就看唄,怎麼一下子嚇這樣。”
段定了定神,委屈地開口:“是你先嚇我的。”
“……”
室友:“行了不說了,這個設計很漂亮啊,怎麼沒在論壇上看到。”
想了想,他忽然意識到,等等,論壇那群人,好像只整理了熱門選手的作品。
莊宴其人,顯然是熱門的反義詞。
他慨:“不過說起來,莊宴這個人,看不出來啊。我覺得,他的水平比其他那群拉出來跟你比的人,要高了至一大截。”
段:“嗯。”
“怎麼以前一直被唱衰呢?”
段心不在焉地說:“我也沒怎麼關注過,不過他水平其實本來就比我高。”
室友:???
“反正已經被你發現,”段語氣不太自然,“我……我就說實話了。”
“你說。”
“他就是我的小師哥。”
“……”
這句話說出去之后,段仿佛封印解除似的,叭叭地跟室友講了大半天自己小時候的事。
他當初因為父母工作的關系,跟莊家來往多,顛兒顛兒地跟在寧華璧后學了大半年地設計。
室友:“哦。”
他一點也不羨慕,一點也不酸!
而那時候的小莊宴可厲害了,舉一反三,畫素描也漂亮。段怎麼也趕不上,做夢都是小師哥把自己吊打得無完。
室友:“……”
他想想被段吊打得無完的自己,覺得這可能就是天才之間的煩惱吧。
后來寧華璧了國寶級設計師,段也跟父母搬去別的星球。他走之前還哇哇大哭了一場,可隨著時間流逝,與年好友的聯系怎麼也找不回來了。
只不過是因為當初追逐得太用力,現在幾乎了一種執念。
“我就想讓莊宴看看,”段說,“就算沒他厲害,我也能變很優秀的設計師。”
室友:“……”
你們開心就好。
室友反問:“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跟他相認?”
段結結地臉紅了:“……就、就在決賽。”
或者領獎臺也可以。
跟莊宴一起站在聚燈下,驕傲地微笑并握手。
如果老師看到這一幕的話,想必也會覺得很高興吧。
-
將宅。
腦右上角,消息一行一行地彈出來。屏幕中央是首都分區追蹤圖,黃信號在不同的地形上面跳。
從A區到H區,一律清掃完畢。只有幾個可疑的紅點,在反復閃爍。
“一隊請前往四點鐘方向排查。”
“五隊,請掉頭去臨川街區。”
“六隊,X大校園中有些異常信號,請前往看一眼。”
負責安排調度的是莊晉,陳厄畢竟是在休假,只需要隨時盯著屏幕上的消息,以備任何意外狀況的發生。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Alpha稍稍把屏幕角度調整了一下,確保這些機信息不會被莊宴看到。
莊宴也不會主去窺探,他從小就懂事,明白輕重,懂得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來到沙發邊,Omega乖巧地在陳厄旁坐下。
溫熨地挨過來,莊宴依舊香極了,像深秋的一叢丹桂。
“不舒服?”陳厄問。
莊宴搖搖頭:“你不?”
忙起來的時候,陳厄偶爾會忘記三餐。他搖搖頭,垂眸看看屏幕。
“你先去吧,我還需要點時間。”
“不,我等你。”
陳厄順了順莊宴后腦的頭發。
但因為陳厄實在走不開,莊宴等到快兩點,不不愿地被408喊下樓。
今天他速度比往常要快,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份營養餐,遞給陳厄。
陳厄怔了怔,道了聲謝,然后接過來邊看著屏幕邊吃。
莊宴打開自己的腦,靠在陳厄邊,耐心地看起了課程錄像。
時間過得很快,信號逐一排查完畢之后,區域也鎖定下來。接下來就是慢工出細活的事了,得一家一戶地上門問,每一個空間都要檢查一遍。
陳厄合上腦,把邊的桌子盤子清理干凈,帶下樓。
正洗手的時候,就看到莊宴也下來了。
熱期的Omega像一只小尾,走到哪兒都要跟著自己。
陳厄沒回頭,用鼻音問了一聲。
莊宴說:“今天還沒說喜歡你的。”
“……”
莊宴又說:“所以陳厄,你翅膀上的傷恢復得怎麼樣了,我想看一眼。”
他很擅長這樣,撒似的說著漂亮話,讓陳厄一步步退讓。
多數都能得逞,但偶爾也有不功的時候。
陳厄說:“差不多了。”
莊宴稍微靠近一點,又被Alpha環著腰,放到高一點的臺面上。
他寧可用這種奇怪而別扭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健康,也不愿意讓莊宴看。
莊宴沒什麼力度地掙扎到一半,陳厄住他的手腕,強地親過來。
他平日里比莊宴高,連吻也是居高臨下的。現在換個角度,仿佛又有了點不太一樣的,令人沉醉的滋味。
也許是因為熱期還沒完全過去。
莊宴心跳得很快,不自覺地住陳厄的襯衫領子。
只是一小會兒,陳厄就放開,他用糙的拇指了莊宴的側臉。
“小宴,”Alpha說,“我們手上已經有些線索了,順利的話,下周末就能把那個冒牌貨找出來。”
第51章 告訴
莊宴睜大眼睛,怔了怔。
說不痛恨冒牌貨,那肯定是假的。他只是生來脾氣好,不會天天把報復掛在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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