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幽說元松泉喜歡他,他現在信了。
這玩意兒在他手里,他也不知道元松泉那邊有沒有什麼副本,但是確實元松泉為了方便起見把指紋權限給他了,只要他想,直接一鍵清空這些預警都可以——或者再做的蔽些,將某些相關人的信息刪掉,不說能逃地府審判,但是至這一世沒有其他作的話就算是保住了。
至于死后的事那就死后再說,就跟那個誰……算了南時也想不起來對方什麼名字了,就跟那個養了只貓妖的大爺一樣變厲鬼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居起來,不照樣能過得瀟瀟灑灑。
……這東西得盡快還給元松泉才行。
南時拿著有些燙手。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元松泉就是普通朋友——話擺在這兒,今天要是池幽拎著個生死簿借他查資料,他才沒有什麼擔不擔心又或者其他想法呢,池幽給他他就用,最多就是問一句會不會影響到池幽理公務,其他的一概不會多想。
人有遠近親疏之分,想法自然會隨著份而發生改變。
就是生死簿是過杏仙的,南時也想盡快把這東西還給過杏仙,更別提元松泉了。
既然這樣想,南時便加速瀏覽了起來,他把清河了來,自己報關鍵信息,讓清河撰寫出來,一邊著手讓人通知方才那個送快遞的鬼差,讓人立刻再來一趟。
地府一來一回也有些時間,足夠南時將這些信息看完了。
兩個小時后,夜幕已經全然降臨,漫天的星子閃爍著,明月高懸,散發著淡淡的清輝,得那些星辰黯然失。
南時報完了最后一條消息,他邊已經聚集了三個侍,清河負責謄寫,一個負責整理,還有一個負責將發生的地點都標到了地圖上。
“爺,鬼差到了。”一名紫婢前來稟報。
“嗯。”南時捧著一盞茶啜飲著,邊吩咐道:“將東西包好了送給他,讓他轉達元先生,東西太過貴重,就不留在我這兒過夜了。”
“是,爺。”紫婢應喏,將生死簿捧了下去。
恰好此時侍們也整理好地圖了,將它懸掛了起來,倒不是衛星地圖不好用,只不過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什麼專業的程序,便先用紙質的湊合下。
池幽也起走了過來,端倪著那副地圖。
于地圖上,紅點分散于云省各個城市,其實城市里還好,最集的反而是那些大山里的村莊,幾乎是麻麻的一片。
南時幾乎可以預見到,如果他做的不是云省地圖,而是全國地圖的話,怕是可以看見自云省輻而出的紅線。
“膽子很大。”池幽點評道。
他平時著地圖,神依然平靜如初,眉宇間卻多了一抹鋒銳之,如同珍藏千年的寶劍終于被拔出了一線,冰冷的銳自其中溢出,令人不敢直視。
南時也站起了,他坐的太久了,都有些麻了:“師兄很生氣?”
“沒有。”池幽低緩的道:“只不過是些個壞了規矩的敗類,人人得而誅之罷了。”
“我想也是。”南時點了點頭,他覺得池幽更偏向于那種大佬思維,要是別人藏得深,他也懶得去替天行道,要是舞到他面前,他就順手除了也就是了。
池幽問道:“你覺得他在哪里?”
南時思索了一下,指著一幾乎沒有紅點的村莊:“可以先讓人去這里看一看。”
那也是一片山,山里也有一個村子,但是相較于其他村子麻麻都是紅點的樣子,這里顯得格外的突兀。
“為何?”
南時拿著一支筆在上面圈了一下,將那村子給圈了起來,顯出了一片空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比起周圍,師兄不覺得這里很突兀嗎?”
池幽又問道:“打算如何?”
南時笑得有些放肆,眼下那顆紅痣幽幽的映出了一若有若無的邪氣:“搜山唄,總不能放火燒山吧?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池幽頷首:“想法是好的。”
話音未落,南時腦門子上就挨了一扇子,池幽以扇子抵住了南時的眉心,斯里慢條的說:“就是笨了些。”
南時:“……?”
只聽他道:“難道我教你的都是假的?”
南時恍然大悟,這一扇子挨得不冤——日子過得太瀟灑了,都給忘了自己老本行是干嘛的了!
害,還搜山呢,廢那勞什子的功夫,他算一卦確定一下有多難啊?!
第155章
南時這一卦下去, 都不必池幽參謀,自己瞅一眼就知道自己沒猜錯,人蚊子大仙確實就在那山里。
南時眉間微, 出些許喜出來,扭頭道:“那師兄我先告辭了!”
池幽在心下嘆氣, 問道:“就這麼過去?”
“當然不是。”南時在心中列了一張需求清單, 怎麼可能就這樣單槍匹馬的過去?
那蚊子大仙是什麼道行什麼出?手下一共有多人?分別是什麼道行什麼來歷?這其中又有多人在那座廟里?又有多人在外頭杵著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這蚊子大仙能搞出這麼大的靜來,國家一點都不知道?
南時覺得不可能。
說不定那什麼傳說中的‘國家安全局龍組’已經大仙廟里了無數個二五仔……哦, 不是, 是潛伏了無數線人了。
再說這蚊子大仙規模這麼大, 他要那麼多錢干什麼?據南時的計算他賺的那些錢足夠他奢侈得去過八輩子了,剩下來的錢怎麼辦?總不見得堆在銀行里存定期吃利息吧?
錢要流通起來那才是錢……后面就沒有什麼靠山又或者是合伙人?要是有,那殺掉一個蚊子大仙, 還有千千萬萬個蚊子大仙站起來,他以后日子過不過了?這麼有慈悲心難道他是菩薩下凡嗎?
說是去掀場子,但總不能把領頭的殺了就算是結束了吧?那些仙師多多都學了點害命的手段, 要是沒人控制住,那后面怎麼辦?等位替換一下, 南時覺得要是自己是仙師中的一員, 悶聲發大財那完全沒有任何難度。
就是退一萬步,蚊子大仙的跟腳道行他總得查清楚, 南時不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南時笑道:“我是說我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剛剛忙了好一陣,累得很……都這麼晚了,我出門豈不是自尋苦吃?晚上山上蚊蟲可多了!”
池幽的手指了, 倒也沒問南時打算如何,抬手讓他回去了。
南時一走, 池幽便吩咐清河:“去代一聲,爺若是有什麼靜便來告訴我,再派一隊伍人跟著爺,瞞是瞞不住他的,便說是我吩咐的吧。”
“是,主。”清河應喏,轉而又問道:“山主,您既然擔心爺,為何不出手將那祀先平了去?”
池幽垂眸把玩著玉扇,沒有說話,清河轉而屈膝道:“是奴婢多,奴婢告退。”
說罷,便退了出去。
池幽養人,自有一套法子。
蘿,風拂葉,青翠滴,自然是的,而春去秋來,無枝可依,無蔭可避,便要任風吹雨打去,再是風姿綽約,也一并要風霜凄冷。
不過是寄人籬下的玩意兒罷了。
池幽費盡心思調教南時,不是他給人當玩意兒的。
他重南時,自然要給他金錢,給他權勢,給他命數……但別人給的,都是虛的,無論這個‘別人’是他也好,是其他人也罷,能予之自然也能取之,他怎麼能容忍呢?
南時想做什麼,他向來不多加干預,無論結果是苦是甜,總要他自己去嘗一嘗,這次也是一樣的。
寶劍鋒從磨礪出,這把劍他等了千年,也該了。
若是不……不就不吧,再慢慢鍛煉就是了。
天空中飄來了一片云彩,掩去了明月清輝,房中有清風拂過,輕輕巧巧地吹滅了案上的蘭竹小燈。
池幽坐在一室清寂中,眼中帶著些自嘲。他手中的玉扇一下又一下的擊打在掌心中,誰能想到呢?他池幽算盡天機,最后仍是為天機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