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了手腕,九顆致地珠子在他臂上了一下,發出了如金玉相擊一般悅耳的聲響:“這不是您送我的八寶手串嗎?瞧著不太一樣了。”
“新制的。”池幽言簡意賅的回答了一句,便不再作聲。
“哦……”南時晃了晃手臂,突然想起來了那顆多出來的珠子是啥了——冰魄珠!
就是池幽給他尸保鮮還差點讓他驗了一把復活三秒驗卡的玩意兒!池幽把這個給他做什麼?他人不是好好地嗎?難道他又死了?
等等,為什麼出來玩這玩意兒還帶在邊啊?
南時滿臉懵,想也知道,全家能用上這玩意兒的就他一個人,池幽這是隨時準備著他會把自己作死好及時保存尸嗎?他有這麼樂于作死嗎?!
南時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還是決定開口問道:“師兄,你怎麼把冰魄珠給我了?”
池幽微闔著雙目,似是在小憩,聞言答道:“戴著吧,預備著總是好的。”
這話,就差沒直接告訴南時:你要是覺得你快要死了,在死之前記得把珠子含進里好保住尸。
“……”還真是啊。
南時哭無淚,他以為他這一趟搞了個大的,算是獲得了池幽的認同,結果在對方心中他還是個樂于作死的玩意兒?甚至還變本加厲連死后的東西都準備上了?
他在池幽心中到底有多不靠譜?!
池幽微微睜開了雙眼,看著趴在一側生悶氣的南時,手指輕,卻又在下一刻恢復了平靜。
只是這樣就很好了。
……這樣就很好了。
南時還有廣闊的未來,他縱有私,卻終不該將他拖泥潭。
***
南時在家里休養了一陣,茍侍衛也終于傳來了消息——南時這段時間的作很大,整個云省的仙師都快死完了,南時下手特別利索,前頭殺人后頭報警(鬼差),那什麼蚊子大仙連個鬼影子都沒撈著。
他們知道是南時干的,本也對他有所計劃,偏偏南時的行完全擾了他們的陣腳,還活著的那些仙師或多或的都得了消息,要麼匿不出,連蚊子大仙的召喚都不理了,要麼就慌得逃竄進了老巢蹲著,死活都不敢再出門。
以利聚人心者,利盡而人散。
南時的存在,就是利盡的標志,如同達克利斯之劍一般懸掛于仙師的頭頂——或許對方一時半會兒也殺不到他們老巢,或許也殺不了蚊子大仙,但是對方可以殺他們啊!那麼多同僚都死了,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這樣的事不如等著大仙出手將這個殺星解決了,他們也好繼續去‘布道傳教’。
想也知道,蚊子大仙如果再沒有作,那些僅剩的人心也該散了,所以他近期必然有所作。
南時沒有直接殺對方老巢的原因也有一個——他在等茍侍衛拿到仙師的名單。
當然了,拿到名單后他也不可能一個個殺上門去,報警唄,又是搞傳銷又是搞邪教,配合南時手下給警方打配合搜集證據,不需要南時去手。
那一日,好的。
南時換上了簇新的長衫,覺得今天是個殺……哦不對,揚人骨灰的好日子。
***
另一頭,云省方。
“查出來沒有,現在網上已經一團了!”某個小隊的員已經滿頭是包了,對于網民其實有專門的控場部門,一旦出現什麼靈異現象還不幸給人拍到了傳到網上,自然會有人負責辟謠。
但是無奈的是這次視頻實在是太清晰了啊!控場部門已經砸了十幾個鍵盤,就差沒有拽著他搖晃領子讓他們趕編一個靠譜的理由出來了。
隊長看著網頁,一條條評論和帖子倒映在他的鏡片上:“就說是特效合的,這點事還要我們教?他們工資白領了,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尋道長,你就在附近,有什麼線索嗎?”
尋道長,就是南時在山里遇到的那個菩薩下凡的好人,他平淡的臉上出了若有所思的表,然后毫不猶豫的賣了南時:“我大概有點思路,不過對方立場很正,回頭派個人和他去通一下吧?”
“立場正也不能引雷放火燒山吧!”有個隊員吐槽道,他指著視頻里的滿天電下的人影:“這到底是哪個山里的大佬現世,一出來就搞這麼大陣仗?他不知道現在有個東西做無人機嗎?”
尋道長托著腮道:“對方應該蠻清楚的,估計是也沒想到半夜會有人用監控拍山景。”
隊長喝道:“別打岔,尋道長,你說你認識他?為什麼當時不上報?”
“我給忘了。”尋道長面無表的說:“我記不好,年紀大了,你們懂的。”
你才四十!!!
在場好多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回頭打個報告!”隊長低罵了一句:“你趕把知道的資料都說一下,尋道長,你是我們這里最厲害的,通這個事就給你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尋道長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就住在那隔壁山腰的莊園里,好像是過來旅游的。”
“……過來旅游順道渡劫嗎?”隊友又吐槽道。
“都閉!”隊長喝道,功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正在此時,突然有人驚訝的了一聲:“隊長,有人給在警察局門口扔了個東西!匿名舉報一個邪教!”
第159章
“南時說, 讓我們在圣殿里洗干凈脖子等著。”一名仙師盡力保持著鎮定回稟道:“張永芳張仙師,確認死亡,我們趕過去的時候黑白無常已經在帶著魂魄走了。”
如南時所料, 在云省不怕死的小部分仙師都已經死了,而大部分怕死的則是聚集到了他們所謂的‘圣殿’里面。
他們早在這半個月里聽著一樁樁一件件的死亡報告而聽得已經麻木得不會再害怕了。
廟宇最上方懸掛著幾層輕薄的綾紗, 出了后方人的剪影, 他似乎坐得端莊而筆直,手中有花形倒映在了綾紗上, 人瞧著還以為是什麼南海觀音的神像。
縹緲的聲線從上方傳來:“不必理會他, 跳梁小丑罷了。”
“左護法已經去了, 沒有然后了……諸位,且心安。”
“是!”
“是!”
***
顧仙師和左護法打了個招呼:“您這是要出去啊?外面可不太平。”
左護法點了點頭,嘆氣說:“仙上派我去殺那個南時, 真是難辦——”
他的眼神又落到了顧仙師后的那個青年人上:“這是……?”
“哦。”顧仙師拉了一把后的年輕人的胳膊,將他拉到了前頭來:“這是我侄子,最近不是死……仙去了好多同僚麼, 剛好我侄子愿意侍奉仙上,我就把他帶來了。”
“原來是這樣。”左護法瞧著年輕人, 不過是二十五六的年紀, 形高挑,長得麼……有些太好了, 太過引人矚目了。“長得這麼好,難辦。”
做他們這行,都要長得慈眉善目,讓人一看就心生好——就算長得不行, 裝也要裝出三分樣出來,否則怎麼拉人教?最好再長得普通點, 讓人沒有什麼記憶點,扔到人群里看也看不見的那種,不然遇上了條子不好逃命。
眼前這個年輕人不說容貌,就眼下那顆小紅痣讓人記憶太深刻了,去當明星還差不多,當仙師就有些不適合了。他調侃道:“我說你這侄子長得和你可不太像啊!”
“我侄子隨我弟媳婦!”顧仙師笑道:“小南,快和左護法打個招呼。”
“左護法,你好。”南時微微一笑,招呼道。
左護法聽著覺得聲音有些耳,突然之間他的視角歪斜了,仿佛他正在往前傾一樣,他看見年輕人工細制的長衫上的云紋,又看見了下方那雙旅游鞋。
是了……他記起來了,這聲音,不就和之前那個和他打電話的南時一模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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