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機場人流不多, VIP候機室一片安靜。
還有半小時才登機,周禮、喬汐還有其他幾個宣傳人員坐在姜濯背后一排的位置,他們各自或玩手機或閉眼養神, 小麻無聊得只好抓住姜濯聊天:
“濯哥, 前幾天你干嘛到找辦公樓啊?”
“還有哦,下個月你跟公司的合約滿期, 是準備續約還是過檔樂風啊?他們那邊給的價格更高誒,你怎麼考慮的啊?”
姜濯抬起頭,正準備開口,手里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快速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中音:“濯哥, 手續都辦完了,下個月就可以正式啟。”
姜濯朝座位稍稍后仰,隨后抿:“好。”
頓了頓又叮囑對方:“這件事先不要對外。”
掛了電話他角竟難得的漾出一笑, 小麻好奇的問:“濯哥,什麼事那麼神?”
姜濯朝他意味不明的回了倆字——“你猜?”
小麻:“……”
我猜你真是越來越越來越飄,我麻某看不你了。
廣播這時通知他們這次航班開始登機。
姜濯跟著劇組走出候機室朝登機口走過去,驗證機票信息后上了飛機,剛準備把手機關機, 微信又送來冉億的消息。
轉發了一條新聞給姜濯,標題是——【疑似喬汐面部微整本人否認】
冉億問:【雪雪, 如果你姐姐整容了你會接嗎?】
空姐正在檢查飛行的準備工作, 姜濯迅速回了一句話后,把手機關機。
這邊, 忐忑不安收到回復的冉億看到姜濯回來的消息——【無所謂,高興就好。】
他這麼一說,冉億心里便放心了,親堂姐都沒問題,就更沒問題了。
當即就跟金曉萌約定,等空了就去BEAUTY整形醫院咨詢削骨的事。
晚上十點,宿舍熄燈,重新回歸校園生活的冉億離開了姜濯的懷抱睡覺,輾轉反側,十分不習慣了。
唉,雪雪離開的第一天,想他的臉,想他的聲音,甚至……
冉億抱寂寞的自己,可恥的承認——也想那個雖只有三秒鐘卻依然讓淪陷的夜晚。
十二月底,電影學院第一學期的課程也到了尾聲。
學期末所有的課程考核除了表演外幾乎都是單獨完,只有表演考試需要搭檔,冉億回來的這一周,剛好開始進行小品考試的角安排。
班里一共四十個人,分了五組進行考試,每一組分到手的劇本也不同,很不巧的是冉億竟然和艾琳分到了同一組。
他們拿到的劇本,是一個都市校園劇的片段。
里面的角有三個,分別是四十歲的母親,十五歲的高中生,以及二十二歲的大學家教老師。
然而主只有一個,便是年輕活力的家教老師。
這也算是冉億第一次和艾琳正面迎戰搶主,可張老師仔細考慮過后宣布:
艾琳演家教老師,冉億演被家教的高中生。
被問及為什麼這麼安排,張老師沉片刻說——“冉億,因為你的形象一看就適合這個高中生呀。”
???
冉億氣炸了。
雖然氣艾琳那副得意的神,但更氣自己這副不的嬰兒臉誤事。
因此,想要整容削骨的心也愈發強烈。
好不容易捱到周末,已經是15年的最后一天了,整個城市都洋溢著年的喜慶氣氛。
姜濯原本該今天回北城,可不知怎麼回事,昨晚他給冉億打電話說臨時有新行程,要推遲幾天回來。
不能一起過圣誕已經很殘忍了,現在連年也不能一起,冉億縱然萬般失落,卻也只能無奈的接。
和金曉萌一商量,想著今天也是閑著,便決定去BEAUTY咨詢整容。
BEAUTY云集了眾多韓國日本大師級的整形高手,服務技和私保護都做得很好,傳聞是娛樂圈眾多藝人都顧的地方。
掛號的時候,冉億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姜濯。
彼時醫院大廳正響著各種【歡迎臨歡迎咨詢我們最牛包你滿意】之類的廣告詞,冉億生怕姜濯聽到背景的聲音,趕做賊心虛的掛斷,心想待會再給他回過去。
悄咪咪掛了一個號,帶好口罩坐到了候診區。
到的時候,導醫讓一個人進去,朋友在外等,金曉萌只能坐回候診區等,臨進去前冉億把包丟給:“幫我拿一下!”
然后,大義凜然的走進咨詢室。
進了房間,醫生讓下口罩。
“小姐,想做哪方面的調整?”
冉億指著臉頰:“想磨骨,讓臉瘦一點,疼不疼?”
坐診的韓國醫生認真打量了半天,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問:“你要磨骨?”
冉億重重點頭:“是!我覺得我臉有點圓。”
醫生讓站起來走到一個特制的燈下,拿了些不認識的工在臉上比劃了一圈,像在勘測什麼數據,手法嫻,面凝重。
好半天后,醫生才結束檢查,他走回桌前坐下,看了看掛號單上的名字——【紅太狼】
“呃,紅小姐,據我剛才對你臉部的比例分析,你的況不需要磨骨,你本的骨架是比較小的,你這種天生嬰兒臉可以做個簡單的頰脂墊切除,恢復快,副作用小,不影響生活工作。”
醫生從屜里拿了一張紙:“我這有些資料,你可以在外面看一下,如果決定要做,我可以給你預約,最快今天下午就能安排。”
雖然沒聽懂醫生那堆專業語是什麼意思,但冉億一聽不用骨頭,而且還各種簡單快捷后興極了,似乎已經看到了變尖下人的樣子。
半小時的量定制咨詢結束,興沖沖從咨詢室里出來,金曉萌還坐在外面等,冉億沖到旁邊坐下,滋滋告訴:“醫生說我不用磨骨,臉這切個什麼就完了!最快今天下午就能給切!”
冉億手舞足蹈了半天金曉萌都毫無反應,許久冉億才發現,金曉萌一直在跟使各種眼。
納悶:“你老跟我眨眼干什麼?”
金曉萌不停往后努,冉億看著看著,終于回了神——自己后一定有某位可怕的人。
學校老師??還是家的宋士?
冉億正準備回頭去看,一道筆直犀利的影子不聲不響站到了面前。
擋住了的視線。
一看到地面上那雙限量版的鞋,冉億的背脊瞬間就涼了。
“切什麼?”男人聲音冷過三九天的冰柱。
“……”
冉億不敢抬頭,咬牙小聲問旁的金曉萌:“他從哪冒出來的!!”
金曉萌哆哆嗦嗦回:“你電話一直響,我看到是姜師兄就接了,我說你在宿舍睡覺,可沒過幾分鐘他就找到這來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冉億想打死。
這醫院大廳里播了沒停過的廣告是個鬼都能聽出來們在哪好不好?
金曉萌也是個怕死的,看到姜濯鐵黑著一張臉,支支吾吾拿起包就閃了人。
“我不打擾你們了啊。”
“喂別——”
話還沒喊完,金曉萌已經速不見了。
冉億懵的看著醫院大門,當即決定要跟這位滅絕人喪失良心的室友絕。
大廳的甜聲還在播送著各種整容廣告,冉億著頭皮站起來小聲說:
“你不是說要晚幾天回來嗎……”
姜濯的外形太過顯眼,即便是寒冷的冬天,即便他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嚴實實,但骨子里出來的那種桀驁清冷還是輕易的吸引了醫院里眾多路人的目。
看到有人拿手機在拍,姜濯一言不發,拖起冉億的手就走。
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一路走過來姜濯臉臭不說,直到坐上去關好車門和車窗,冉億還被他拽在手里彈不得。
掙扎著手腕嘟噥:“放開我,疼死了。”
姜濯松開,冷笑兩聲:“這樣你就疼,刀子你怎麼不怕?你膽子這麼大,還怕這麼一點疼?”
“……”
冉億雖自知理虧,但兩人一周沒見,回來后沒有半句想念就兇,莫名也不高興了,便話趕話的犟回去:“我樂意!我自己的臉我還不能做主了嗎?”
姜濯:“你的臉誰給的?你爸媽他們同意了?”
他的樣子像班主任訓斥小學生一樣讓冉億十分不爽,整容的事原本就在猶豫,今天過來也只是先做個咨詢,可姜濯現在的態度反而激起了心底的逆鱗,別過臉看窗外,悶聲賭氣:
“我不用你管。”
“不可能。”姜濯馬上接了話,聲音冷:“平時任何事我都能由著你,但這件事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他這麼兇,冉億一聽鼻子直接酸了,嗚咽著指他:“你不講理!你明明同意了的!”
“?”姜濯皺眉:“我什麼時候同意了?”
冉億又氣又急,語速也變得沖急躁:
“你走那天我發海姐姐的整容新聞問你介不介意,你說高興就好,為什麼可以!我就不可以!?”
仄昏暗的車廂里回著上揚的尾音,滿滿都是小姑娘的埋怨和委屈。
冉億盯著姜濯,鼻尖被冷空氣凍得紅紅的。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姜濯眼底是漆黑的波,慢慢又像化開的墨,變得深邃和。
許久,他終于打破沉默,平心靜氣的開口:
“能跟你比嗎。”
他聲音清冷低淡,一點都不像準備哄自己的樣子。
冉億更委屈了:“我為什麼不能跟比?”
“只是我姐,你是誰?!”
冉億微愣,眼睛眨了眨:“我是誰?”
“……”姜濯要氣笑了,“你說你是誰!?”
冉億吸了吸鼻子,朝后視鏡里的自己看了眼,認真答道:“我是冉億啊。”
“……”
姜濯覺這人要整的不是臉,是智商。
他從車載紙巾盒里了張紙去冉億委屈拉滾出來的眼淚花:“你他媽是我的人,別人怎麼樣關我屁事,我只在乎你好不好?!”
“……”
“聽清楚。”姜濯聲音平和下來,俯向冉億,輕輕牽住的手握在手心:
“我不管外面流行什麼臉,我只喜歡你這樣的,我不允許你傷害自己,如果你是為了以后演戲賺錢討好觀眾,那你畢業了我們就結婚,我養你。”
冉億這時的緒已經被姜濯一波一波的話安好了,猶豫了會,不好意思的解釋說:
“雪雪,其實……我想整容也不完全是想討好觀眾的。”
“那你想討好誰?!”
姜濯話剛問出來就反應過來什麼:“……我?”
冉億的點了點頭。
姜濯瘋了:“我整個人都給你了你還要我怎麼喜歡你?”
“不是你說的這個。”
想起那晚的激.畫面冉億紅了臉,咬著下,低頭擰了會手指才小聲說:
“我覺得,就是因為我的臉太像高中生,所以——”
冉億聲音越來越小,像蚊子般出最后幾個字:“所以你對著我,才只有……三秒鐘。”
???
車忽然安靜下來。
冉億覺自己又說錯了話,大氣不敢出一聲,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空氣中微不可察的有了男人的淺聲哼笑,那種窒息的氣氛才略松緩下來。
姜濯坐正,作利落的發引擎,拉手剎,單手轉方向盤將油門一踩到底。
整個過程一氣呵,胎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打聲,冉億還來不及反應,車已經瞬移出了停車場。
看著不斷攀升的時速表,冉億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的抱安全帶:
“雪、雪雪,你冷靜一點。”
“你別想不開啊。”
“嗚嗚,請問你要帶我去哪……”
姜濯很認真的開著車,眼睛一直直視前方。
只是某個瞬間,窗外的霓虹燈影捕捉到了他角玩味勾起的笑:
“有些事,是時候跟你重新來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我雪哥開始飆車了,就問你們怕不怕!!!
(咳,這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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