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事的褐錦公子被護龍衛帶走, 皇家紈绔們紛紛上前給玖珠行禮。
“見過王妃,王妃與王爺真是天生一對,絕配。”
“可不是, 我們跟王爺從小一起長大,還是第一次見王爺扶子下馬車呢。”
玖珠覺得這話有些耳, 霸道王爺系列故事里, 霸道王爺邊的管事似乎也說過“王爺第一次帶子回王府”這種話。
小聲問宸王:“殿下, 你的這些朋友也聽霸道王爺的故事?”
宸王:“……”
“這件事你們做得很好。”宸王拍了拍云啟融的肩膀:“待日后見了父皇, 我會找機會為你們請功。”
“多謝殿下。”云啟融等皇家紈绔連忙道謝:“這些都是咱們聽了王爺的教誨,才去做的,不值得一提。”
平日他們招貓逗狗, 在大街上溜達,沒什麼正經事做。突然有一群讀書人,真實意地謝他們, 被人用崇拜的眼神看著, 這種覺還不賴。
“諸位公子真了不起。”玖珠敬佩地看著這些人,不愧是殿下的朋友, 做這麼多好事。
“哪有哪有,我們都是跟隨殿下的腳步行事。”云啟融很懂在王妃面前說王爺好話那一套:“我們以前行事非常荒唐, 后來在殿下的開導勸解之下,才走回了正路。”
殿下,以后若是被王妃發現,你以前斗蛐蛐斗, 也有借口了。
其他幾位皇家紈绔不懂云啟融為何這麼說, 但是看到殿下臉上滿意的笑容,他們頓時明白過來,紛紛表示云啟融說得對, 他們能有今天的正直善良,全靠殿下的耐心勸導。
一個合格的皇家紈绔,要懂得如何抬高靠山,完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共同目標。
“既然做了好事,就要把事做到底。”宸王把手背在后,“平日去育嬰堂看看,去救助所走走,都是不錯的好事。”
不愿意讀書,就去做一些慈善。就算日后沒什麼本事,也能落幾分名。
轉頭見玖珠用欣賞地目看著自己,他干咳一聲:“這些都是自小跟我鬧慣的,他們說的話,不能當真。”
“殿下不必解釋,我都懂。”玖珠微微頷首:“你雖然就是這樣善良的人,但你喜歡低調。”
“我不喜歡低調。”宸王彎腰在耳邊小聲道:“我喜歡你。”
“殿下。”玖珠了紅通通的耳朵,不太好意思地瞪他一眼。
“王爺,咱們也該回了。”云啟融見王爺與王妃低頭咬耳朵說悄悄話,很識趣地帶著其他哥們告辭。
等皇家紈绔們匆匆離開,玖珠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不是說,你的護衛伴讀家后,都把銀子給娘子保管,為何那個云啟融,上有那麼多銀子?”
“這個問題問得好。”宸王牽著的手:“當然是因為,他還沒有娘子。”
“哦……”玖珠恍然大悟:“難怪他給人銀子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連看到都有些心疼。
宸王神復雜,當年的他,花銀子也是如此瀟灑的,直到被父皇關進皇宮……
他扭頭,看到幾步開外站著一個眼的人:“余簡,余小將軍?”
余簡知道,宸王想說的是怎麼又是你。
“宸王殿下。”他上前一步,行了一個禮。
宸王他穿著常服:“你不在金吾衛做事了?”
“回殿下,今日末將休沐。”余簡心一陣激,殿下如此在意他是否在金吾衛辦事,難道是打算讓他去宸王府當差了?
“哦。”宸王應了一聲,牽著玖珠轉離開。
余簡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心疑不已,殿下“哦”這一聲,究竟是什麼意思?
宸王讓人赤腳回去,就絕對不會給人穿鞋的機會。
一位錦公子,在早春天氣里,赤腳走在大街上,不騎馬不坐馬車,引來無數百姓的圍觀。似乎嫌棄他還不夠丟臉,只要有人問及原因,負責監督他的人,就會把事經過講一遍。
惡霸紈绔欺負窮書生,最后時刻,正義王爺從天而降,救下窮書生,懲罰了惡霸紈绔,這不是無數群眾喜聞樂見的懲惡揚善?
不到兩個時辰,這件事就傳遍整個京城。
某些人舉辦的清談宴上,氣氛格外凝重。
這段日子他們想盡辦法,把一些皇家紈绔子弟引向弘文學院門口,好不容易等到他們鬧出矛盾,結果結局卻是這樣的?
他們是想挑起寒門學子與皇室宗族的矛盾,不是想幫宸王跟那群皇家紈绔,抬高他們在讀書人眼中的形象。
“我怎麼都想不明白,那群紈绔怎麼會突然買筆墨紙硯往弘文學院送?”某家主猛地抬頭看向眾人:“難道,這一切都是宸王與紈绔們聯手演的戲?”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中間……出了一個叛徒?”另外一位家主皺起眉頭:“我們幾個,都是相多年的友,誰能干得出這事?”
他對在座幾位還是很信任的,怪只怪這些事實在太過巧合,巧合得讓他懷疑,宸王仿佛有神仙相助。
“杜兄,你看這事……”他扭頭看向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的杜青珂:“難道他真的有神仙相助?”
“事是你們安排的,你們問我,我又去問誰?”杜青珂長發未束,寬大的外袍松松垮垮地系著,似笑非笑地冷哼一聲:“或許他真的有神助。”
“杜兄說笑,他若真有神仙相助,就不會到現在還只是王爺。”家主道:“陛下立蘇氏為后,卻不冊立他為太子,說明對他還是不滿意的。”
四皇子未倒臺前,有不員擁立他,結果無數奏折如石沉大海,半點漣漪都無。
蘇氏冊封為后,一些員迫不及待地拍蘇后馬屁,奏請陛下冊封宸王為太子,這些奏折最后也石沉大海。
杜青珂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隆帝不是對宸王不滿,而是一個正常帝王對皇位的留,以及對年輕壯兒子的羨慕與嫉妒。
越是擁有權力的人,越是害怕老去。
這就是人的本。
“杜兄,此事一出,恐怕已經沒有哪個紈绔子弟敢去弘文學院鬧事,那我們還有什麼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呢?”杜青珂嘆氣:“杜某只是一個貪圖酒的無用之人,諸位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杜兄,杜兄。”眾人見他要走,連忙勸住他:“說好了一起想主意,你怎麼能走呢?”
“不是你們說,宸王有如神助。既然如此,我們還想什麼辦法對付他?”杜青珂甩了甩袖子:“不如早些接現實,放棄諸位的世家夢?”
“方才大家不過是在說笑,杜兄莫要當真。”他們這些沒落世家,除了杜家在京城還算有些地位,其他的只是維持著表面榮,在朝堂上沒太多話語權。
“李恩、明家三兄弟還有六部過半的員,都不是世家大族出。尤其是明家,靠在一門三一甲的名頭,奪走了孫家多風頭?”
杜青珂笑了一聲:“孫家也是世家大族,你們何不想辦法拉攏孫家?”
“這……”幾位家主面面相覷,對拉攏孫家這件事毫無底氣。
孫家在朝堂上向來說得上話,還嫁了個兒到皇家,只怕不愿意加他們。
“連孫家都無法拉攏,你們還想復世家?”杜青珂仿佛再看一群說笑話的小朋友:“諸位回去慢慢想,杜某先走一步。”
“杜青珂也太傲慢了!”
“且忍忍吧,沒有他,咱們世家就更加艱難了。”
眾人不語,難道有了他,他們日子就好過了?
“我還有一個主意。”懷疑他們中間有叛徒的家主突然眼神一亮:“弘文學院我們無法再下手,還有兩個地方,平日肯定無人在意。”
“哪里?”
“育嬰堂與救助所。”家主道:“育嬰堂里全是被父母棄,不健全的孩子,若是被人發現,里面的員苛待孩子,會不會引起百姓憤怒?”
“那不能。”另一位家主搖頭:“陛下登基后,每年都回撥不銀子到各州郡的育嬰堂,里面的負責人也是兩三年一換,隨時都有可能員去巡視,不可能有苛待孩子的事。”
“就算沒有,我們也能想辦法讓他有。”他了手指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午后,正是困意綿綿的時候,玖珠帶著在宮外買的一些小玩意兒,往明月宮走。
宮廷深深,無數宮太監看著后退避讓行禮,玖珠在他們的眼中,看到敬重以及……畏懼。
這讓想起了那個因主子責打,疼痛昏倒在樹下的宮,前幾日在孫采瑤邊看到了,應該比以往日子好過了很多。
“宸王妃。”一行人從旁邊走來,向行了禮。
“呂昭儀,韋昭儀。”玖珠認出兩人,回了一個晚輩禮。們是安王與靜王的生母,韋昭儀相貌勉強算得上清秀,與呂昭儀走在一起,黯淡不已。
“王妃也是去明月宮給娘娘請安的?”呂昭儀笑起來的樣子與安王有幾分相似:“若是王妃不嫌棄,我們可一路同行。”
“兩位娘娘請。”
“不敢。”韋昭儀往后退了一步:“王妃先請。”
宸王是皇后嫡子,雖未冊封太子,但份比們這些妾妃高。
王妃形同王爺,們若真敢走在明玖珠的前面,明月宮那邊肯定會不高興。
“咱們也不要推來讓去,索一起走。”呂昭儀與玖珠并肩走在一起:“韋昭儀向來是這般古板的子,王妃不必在意。”
玖珠看著垂首斂肩,堅持落后半步的韋昭儀,難怪靜王與靜王妃都不是多話的子,原來是隨了。
這就是陛下給三皇子賜封號為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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