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程衍后來是真的睡過去了, 關知意在他房間待了兩個小時, 又給他測了次溫。

三十七度五，降溫了。

繃著的一刻心總算放了下來, 把藥和溫計放在他的床頭后, 這才從他房間出來。

第二天，繼續去片場拍攝廣告。

拍攝在十一點結束，吃完飯后有一段休息時間。關知意也沒回酒店, 就和肖燃等人在片場附近的一個咖啡店點了些吃喝，坐著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也沒什麼心思。昨天戚程衍的話像是一針藥劑打在上，不致命，但讓人渾渾噩噩、胡思想, 哪里還有心思跟別人說話。

“知意, 知意？”

關知意回過神：“啊？”

肖燃笑道：“想什麼呢，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關知意了鼻子：“聽見了……”

“是嘛, 那我說什麼了呀。”

“……”

其實是沒聽見的, 關知意有些尷尬。還好在這時，劉云突然朝不遠招了招手：“戚總你來了啊，這邊來坐。”

關知意呼吸一, 立刻朝劉云視線的方向看去。確實是戚程衍來了，他看起來比昨晚好多了，臉也沒那麼差了。

“怎麼都在這？”戚程衍看了關知意一眼，在劉云給他讓出來的位置上坐下了。

劉云從邊上挪過了一張椅子，道：“時間有點, 過一會就又要開工了，干脆就不回酒店了。”

“嗯。”

“戚總您沒事吧？”

“沒事，昨晚吃了藥好多了。”

劉云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那什麼，我去給您點杯咖啡，您喝什麼？”

“冰式。”

“你不能喝冰的。”關知意是下意識阻攔了，對劉云道：“給他點熱式。”

劉云眼神在兩人之間切換了下，一時不知道聽誰的了。

戚程衍淡淡一笑：“聽的吧。”

“誒，好的。”劉云起去里頭了。

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話，但他溫順縱容的語氣讓聽著卻不太自在。

關知意端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耳尖莫名有些薄紅。

肖燃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轉，懶懶道：“我說，你是要在這呆幾天啊，我瞧著你跟黎水土不服啊，早點回去比較好。”

關知意聽著肖燃的話，默默吃了口自己眼前的蛋糕。昨天戚程衍說什麼來著……他說，你想我什麼時候回去？

好像要給決定一樣。

應該只是隨口一說吧……

“公司沒什麼事，多待幾天也沒事。”戚程衍淡淡一笑，問道，“小五，你覺得呢。”

“咳——”關知意差點被油嗆到，懵懵地抬頭，“我覺得……你隨便呀。”

戚程衍嗯了聲：“那到時候就跟你們一塊回吧。”

“……哦。”

肖燃結結實實地翻了個白眼：“真閑，你們家是倒閉了吧。”

“不勞你費心，好得很。就算倒閉了……”戚程衍道，“不還有小五家嗎。”

肖燃：“哇戚程衍你不要臉啊！人關氏跟你什麼關系！”

戚程衍幽幽道：“沒什麼特別關系，就是戚家倒了他們會投錢投到讓戚家重新恢復的關系。”

肖燃：“…………”

關知意頓了頓，這倒是，不說兩家關系本來就好，就單單他哥關元白也不會看著戚程衍生意出問題。

沒過人一會，咖啡店的服務員就把戚程衍的咖啡端出來了，戚程衍安靜地喝起了咖啡，也不說話了。

關知意本想繼續吃了兩口蛋糕，但在劉云眼神的威脅下，訕訕地放下了小叉子。

“云姐你就讓再吃兩口吧，看饞的。”肖燃看到兩人的眼神流，調侃道。

劉云：“已經吃了不了，再吃晚飯可就沒了。”

肖燃：“多浪費啊，這蛋糕可好吃了。”

關知意：“那我怎麼沒見你點。”

肖燃輕咳了聲：“我不吃甜食。”

關知意差點翻白眼，什麼不吃甜食，明明就是自己也控制著重，這種甜食就不會。

“真那麼好吃？”戚程衍隨口一問。

關知意點了點頭：“是好吃的……”

“我試試。”戚程衍說完很自然地拿過方才用過的小叉子，就著吃得只剩下一半的蛋糕叉了一口。

關知意：“等——”

來不及了，他已經吃下去了。

“怎麼？”

關知意看著用過的叉子被他含進去，耳朵一下子就燙了：“那我用過……”

戚程衍哦了聲：“你不是不吃了嗎。”

“是不吃了——”

“那我用下沒事吧。”戚程衍面淡然，仿佛這就是一個無關要的事。

關知意緩慢的眨了下眼睛：“……沒事。”

戚程衍沒再說什麼，繼續用著的叉子吃了那塊蛋糕。

肖燃看著關知意紅通通的耳朵，又瞧瞧“看似正人君子其實就一禽”的戚程衍，心里暗自我唾罵了翻！靠！這家伙是故意的吧？

劉云也將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這事要是放在以前會覺得沒什麼，因為那時以為戚程衍喜歡關知意、在追關知意。

可現在……他們兩人不是很正常的關系嗎，怎麼瞧著也不是很正常啊。

**

后來幾天，戚程衍還真的就留在了黎。回程那天，他買了和大家同一飛機的機票。

關知意最近幾天還是累的，上了飛機后就一直在睡覺，直到落地了才昏昏沉沉地醒來。

“等會要回家嗎。”戚程衍的位置和就隔了一個走廊，關知意解了安全帶，點點頭。

“那正好，坐我車吧。”

關知意這兩天面對他是莫名張：“啊？我問下云姐……”

“你問，還要來問我，何必繞圈。”

“……”

“走吧。”

“嗯……”

下機了。

“等會讓肖燃先出去吧，我們晚點。”取完行李后，劉云說道。

“好。”

肖燃出行機場肯定是有接機的，雖然說兩人這次的廣告行程網上已經知道了，坐同一班飛機也沒什麼，但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兩邊工作人員還是會把兩人分開走。

當然，關知意現在的熱度機場肯定也是有人蹲的，所以戚程衍也沒有跟一起走。只在和劉云等工作人員一同取完行李后，才打了個電話給。

“我讓助理開了車過來，你是要先上你們自己的車，還是直接到我車上來。”

關知意：“今天機場有記者，你的車太招搖。”

“我讓開來的跟你那保姆車一樣。”

“這樣，那你現在上車了嗎，在哪？”

“在……”

戚程衍還沒回答，忽然聽到那邊傳來陌生人的聲音：“知意知意，今天是從法國回來的吧？”

戚程衍停頓了下：“記者？”

關知意帶著無線耳機接的電話，所以旁人也看不出在打電話，聽到戚程衍問，嗯了一聲。然后回答記者道：“對，法國回來。”

記者：“網上說是和肖燃《朝野》之后又一次合作。”

“嗯。”

“肖燃剛剛才過去，兩人既然同一航班怎麼沒有一起走呢？”

關知意笑了笑，剛想說什麼，就聽耳機里的聲音道：“明知故問，這記者腦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關知意聽著他這話想笑，但又被了下去：“啊……我行李多，取行李耽誤了時間。”

戚程衍：“慌說得不錯。”

關知意：“……”

記者：“那兩人再次合作覺如何呢？”

戚程衍：“看著一般，我覺得宋黎選他并沒有經過深思慮，單純看中他的流量了。”

關知意：“……當然好的，肖老師很敬業，合作很愉快。”

記者：“你們自《朝野》之后好多人都為你們的cp呢，兩人現實中有沒有可能在一起呢。”

戚程衍停頓了下：“嗯……這我也想知道。”

關知意輕咳了聲，十分方：“我們只是朋友，好朋友。”

“那能說說你理想中另外一半是什麼樣子的嗎？”

這回，耳機那邊沒聲了。

關知意也張了下：“就……對我好就行。”

“有沒有什麼補充的呢？”

關知意腦子卡殼，想著戚程衍還在跟打著電話，話都有點說不出來了。好在這時，劉云幫擋了：“不好意思我們還有點趕時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從記者的眼皮子底下出來了，關知意就聽耳機那邊的人說了句：“對你好就行……小五，你要求這麼低的嗎。”

關知意腳步一頓：“我隨口說的。”

“是嗎，那還有什麼要求。”

關知意張了張口，只覺耳朵又開始發燙。

他問這麼多干嘛啊……難道還真喜歡不？

不這麼想還好，這麼一想，整顆心都開始不安分地躁，好像要從自決定離他遠點后就封鎖的暗箱里掙扎而出。

可兩次了，已經在這份的暗中痛哭過兩次。太晦太濃烈，所以會更害怕。會想著這一次，是不是還是自作多。

“要求很多，一般人做不到。”關知意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說了，“好了，我要掛了，車到了。”

戚程衍沉默了會：“看到了，我的車在你后面。”

“嗯，那還有人在拍照，我就不坐你車了。”

“好。”戚程衍道，“回家后好好休息。”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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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都知道關知意今天回來，所以早早地準備了一桌子的菜等著。

“程衍呢。”進門后，關元白接過的行李，往后看了一眼。

關知意：“干嘛問我。”

關元白：“他不是說跟你同一班飛機，送你回來嗎。”

關知意道：“噢，后來機場有記者，一起走不方便，就分開了。”

關元白點點頭：“那我給他打電話吧，讓他過來吃飯。”

晚飯時間，戚程衍到了家一起吃飯。

爸關興懷跟戚程衍很有話聊，一會說票怎麼樣，一會說項目怎麼樣，緒高得很。關知意對此很習慣，反正他們在一塊總是有說不完的商業話題，這個小白是完全不進話的。

本來還覺得高興，低低調調吃完飯就得了，誰知道吃到一半，他爸話鋒一轉，突然把話題丟到了上。

“小五，你跟那個肖燃怎麼樣了。”

“咳——”關知意差點被飯給嗆著。

關興懷瞇了瞇眼：“怎麼，有進度？”

關知意嗆得臉都紅了，緩了一會才道：“什麼啊，不是跟你說了沒有的事。”

關興懷靜靜地看著，頭上似乎頂著四字滾彈幕：我不相信！

關知意：“……反正你信不信。”

“他長那麼好看，你不喜歡？”

關知意一噎：“我邊長得好看的人還嘛！我是這麼看臉的人嗎！”

關興懷想了想，道：“也是，你爸爸我和你這兩個哥哥從小就把你的眼給拔高了。”

關知意：“……說哥哥就說哥哥，爸你把自己扯進來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你的意思是老爸不帥？你爸年輕時也是京城一支花好不好。”

關知意訕笑：“是是是，要不怎麼能生出我這麼可的兒。”

“呵。”關興懷道，“既然不喜歡肖燃，那你說說吧，你喜歡什麼樣的，爸給你找。”

戚程衍微微一頓，抬眸看向了關知意。

關知意：“爸……你能別天天把眼睛放我上，多盯盯哥哥行不行啊。”

突然被點名的關元白冷嗖嗖道：“把炸彈丟給我。”

“本來就該丟給你，您老早就到婚配年紀了。”

關元白手就在腦門敲了一下：“是不是找打？”

關知意：“爸你看看哥——”

關興懷睨了他一眼，又道：“小五，你哥哥娶什麼老婆我可不在意，重要的還是你這寶貝兒的婚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