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氣氛詭異, 然而華泓希這個二愣子是一點都沒察覺出來, 他笑嘻嘻地坐到戚程衍邊上，道：“不過我是真沒想到啊, 哥, 原來你喜歡知意這型啊，我當初還說你不會喜歡看著長大的小姑娘，還覺得知意不表白是對的呢。”

戚程衍神莫辨, 沉默地看著桌對面的關知意。

關知意此時臉都快燒起來了，“華泓希你胡說什麼呢，我，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我要表白了。”

華泓希悠悠一笑：“是是是，是沒直說。但也不知道是誰呢, 當初非得在哥面前澄清咱倆的關系。”

關知意：“……”

“哎呀, 不過這麼一看，你們在一起也般配哦。”

關知意有直接沖上去把華泓希活埋了的沖……

都想好要把自己那段暗先瞞住了, 可現在被華泓希一攪和, 那點私心、那點怯懦完全被公示于眾。

此時都不敢去看戚程衍了，最近這段時間可是在兩人的關系里占盡了上風，一直以來表現的都是只是在考慮他而已！

但現在……戚程衍那麼聰明, 華泓希這麼一說他肯定都能明白過來了。

關知意一時又是尷尬又是怯，也別說埋華泓希了，直接把自己埋起來得了！

餐桌邊好一會沒人說話，華泓希到此時終于察覺出了一點不對勁：“呃……等下，你們不會不是來約會的吧？”

戚程衍盯著關知意面紅耳赤不知措施的樣子, 只覺得有什麼從心口冒了出來，麻麻，帶著驚異和欣喜，席卷了全。他極力地按捺著，才沒在“原來竟是喜歡自己”的驚喜中失態。

“是在約會。”他道。

華泓希松了口氣：“噢，嚇我一跳，我以為知意還沒表白，被我撮破了呢。”

“沒表白。”

華泓希：“啊？”

戚程衍轉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下：“是我表白了。”

華泓希一怔，緩緩舉了個大拇指：“哥，你牛。”

“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戚程衍的目緩緩挪到了關知意臉上。

華泓希立馬出 ‘懂了’的表：“我馬上走！哥，知意！約會快樂！”

關知意：“……”

華泓希走了，剩下兩人面面相覷。

“我突然有點肚子疼，我不想吃了！”謊言太快被拆穿，此刻如坐針氈，在他眼皮底下完全呆不下去了。于是說完后，拔就走。

戚程衍微微一愣，“你等等——”

腳底生油的關知意溜得飛快，可從餐廳出來后，才后知后覺想起自己本就沒開車出來。

現在跑出來能去哪？！

正在想著是否用手機打個車的時候，手里的手機被人從后面走了。

“跑這麼快干什麼。”

回頭，只見戚程衍站在后，直勾勾地看著。關知意看著他眼底的笑意，更想死了：“我肚子疼，我想回家。”

“那也得我送你回去，難不你想自己打車？你覺得你現在一個人打車合適嗎。”戚程衍也不拆穿毫無可信度的謊話，只是拉過的手，把往停車的地方帶。

關知意被迫跟在他邊上，一臉生無可。

沒什麼比上一秒還趾高氣揚說我考慮考慮你吧，下一秒就變“我他媽暗你比你喜歡我還早”更丟人了！

“安全帶系上。”拉著在副駕駛上坐下后，道。

關知意悶悶嗯了聲。

戚程衍坐到了駕駛座上，但他沒有立刻發車子，只是側頭看著。

也不說話，只是看著。

關知意忍了許久，終于在一分鐘后破功，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瞪著他：“看什麼啊，對，對我就喜歡你，我就是很早就喜歡你了！怎麼了！不行啊！”

戚程衍沉默片刻：“很早之前是多早？”

“你回國的時候？或者更早，反正，就是比你早。但是我之前已經決定不喜歡你了，所以我現在也不算故意讓你追我！”

戚程衍本還陷在很早就開始喜歡自己的喜悅中，生生被后來一句話扭轉了。他愣了一下：“為什麼又決定不喜歡我。”

關知意抿了抿，看向車前方，低聲道：“我聽到了。”

“什麼？”

“那天你在南爵，你跟我哥還有肖燃說，你不可能對我有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我就放棄了。”

那天的畫面頓時涌進了戚程衍的腦海里，他想起那天他們三人在房間里等上來吃飯，可后來卻遲遲未來。后來打電話，竟是已經睡覺了。

“其實你那天來了？”

關知意想起那天聽到他說不喜歡的心，現在都還是難：“嗯。”

戚程衍看著眼前人悶悶不樂的樣子，心里說不出的后悔和郁結，那次在那里他確實還看不清自己的心，也確實在猶豫在糾結，但絕對不是對沒意思。

他會那麼說，只是因為不想讓肖燃瞎編排而已。

“所以我不懂為什麼，為什麼你現在說喜歡我呢。”關知意眼底有些迷茫，“我以為，你真的會永遠只把我當一個小孩子……”

話沒說完，便被戚程衍攬了過去。怔怔地靠在他的口，想抬頭，又被他了回去。

“對不起。”聽到他說。

關知意愣住，只聽抱著的人繼續道，“是我的錯，我那天那麼說只是因為我還在想喜歡上你這件事要這麼理，當時還沒法直接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但我喜歡你這件事，我確實該早點告訴你。”

他是真后悔了，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把關知意護得很好。可原來，自己一直捧在手心的小姑娘竟是被自己給傷了。

他不確定所說的很早很早就喜歡是多早，但如所說，確實比他早。至在自己對沒有異樣心思的時候，都是在因自己不喜歡而失落難過。

“對不起啊小五。”

戚程衍的呼吸有些沉重。

關知意鼻子發酸，那時的委屈和失落仿佛盡在眼前，但因他的解釋道歉，似乎又被拋去了天邊，原來那個時候，他其實竟是喜歡自己的嗎。

突然就有些明白過來了。

喜歡這種事，從前自己都沒辦法跟他直接說出口。那像他這般的人，喜歡上朝夕相幾乎是帶大的孩，自然顧慮得也更多，怎麼可能直接在哥面前就那麼說出來。

“原來是這樣嗎……”

“是，不騙你。”戚程衍放開，看著的眼睛道，“所以，把你不喜歡我的決定收回去，重新喜歡好不好？”

關知意被他捧著臉，懵懵地看著他：“這麼突然，哪有這樣的……”

“可以這樣。”戚程衍想了想，哄道，“過去是我的錯，讓你吃虧了。”

關知意小聲哼了哼，但其實心里是知道的，這件事歸結底，沒有誰對誰錯，沒有誰吃虧，只是差錯罷了。

戚程衍見沉默著不說話，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突然想起來，你也讓我吃過虧，那咱們互相抵消一下，扯平好不好？”

關知意一頓，疑道：“你哪里吃過虧了。”

戚程衍笑了笑，說：“被輕薄算不算吃虧？”

“啊？”

“你就說算不算。”

關知意不明白他突然這麼說什麼意思，只道：“被人輕薄這種事……算吧？”

“那就是了。”戚程衍揚著角，“我被你輕薄過，那就是吃虧了。”

關知意猝得瞪大眼睛：“你胡說什麼——”

“《朝野》慶功宴那天晚上你喝醉了記不記得，那時是我帶你回的房間。當時我本來只想放下你就走的，誰知道你拉著不放，還揪著我一頓親。”戚程衍了的臉頰，有些無奈的模樣，“那會我可是天不應地不靈，而且更傷人的事，你第二天就忘了。但是我沒忘，所以，這算是你做的壞事。”

《朝野》慶功宴……那次在那個莊園嗎？

等等，難道那些接吻、翻滾的畫面，不是的夢？

關知意驚得不知道說什麼了：“都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難道你記得？”

關知意拍開他的手：“那，那個明明是夢！如果真有這麼一回事，你第二天起來怎麼不說！”

戚程衍微微挑眉，原來真記得的。

“那時我不知道你喜歡我，所以那種事我當然不好說，怕你面子掛不住。”

關知意：“……”

“你既然記得，那就這麼說好了，我們扯平。”

“可是——”

“別可是了，也別喜歡別人。”戚程衍嘆了口氣，把所有話都堵了回去，“小五，跟以前喜歡哥哥好不好。要不然，哥哥真的要難過死了。”

**

回家的路上，關知意整個人都是飄著的。

到了家門口，戚程衍示意可以下車了，都還怔怔得沒回過神。

“不想回家？要不然帶你再去兜一圈。”戚程衍道。

關知意連忙搖頭，立刻開了車門下車：“我回家的！”

“小五。”

關知意停住，但是沒回頭。

“明天見。”

“……噢。”

說完，三步并作兩步跑回去，啪得一聲關上大門。

可靠在門后，耳尖又開始冒紅了。

“你回來這麼早？”就在這時，關元白從樓上下來了。

關知意看到他整個人都是一震：“啊，對，對啊。”

“化妝兩小時，這麼一會就回來了，真能折騰。”

關知意：“沒，我朋友突然有事，所以飯都沒吃就散了。”

“哦，讓阿姨給你弄點東西吃。”

“我不。”

“不也得吃點東西。”關元白走過來把往餐廳那邊拉，“看看吃什麼。”

“那，那隨便做吧……”

關元白回頭看，目及的耳朵時，愣了下：“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關知意一下子捂住了：“是嗎？”

關元白瞇了瞇眼，探究的目。

關知意輕咳了聲：“好像有點熱啊……那什麼，陳姨，我想吃餃子，有餃子嗎。”

“有的，小姐你等一下啊，馬上給你做。”

“噢好！”

關知意拉開關元白的手：“我去客廳等著！”

“……”

關元白其實只是奇怪地問了聲而已，但關知意卻心虛得很，尤其是，當手機震，拿出來看到的是戚程衍的微信：【晚上沒吃就跑了，到家記得吃點東西】

瞄了眼關元白，確定他沒過來才回復：【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元白：又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