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去重新梳洗一遍的小神佑,再出來,就水靈靈的,像跟水蔥。
頭上的揪揪也沒有了,散落開來,被娘子拿著一條布,用力的。
的整個人都在搖晃。
小家伙臉都皺起來。
“姨,已經干了,不要再,再頭都要掉了……”
懵的國師坐在梧桐樹下的椅子上,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笑了。
好吧。
他很震驚。
給他治的胡大夫,醫很高明。
在宮里呆過的國師,還是能到的。
宮里要是有人斷了,不躺個半年都別想起來。
可是自己,這不到一個月,已經能走了,只是使不上勁,用不了大力,跟尋常差不多。
他本來就是不太多走路的人。
也是到了這里,反而走的多了,腳甚至覺比以前更靈便了。
而娘子沒有對自己撒謊。
就如同小家伙說的,看人說沒說真話,國師也能覺出來,不過不是通過表判斷,算是他們重家人的特殊能力吧。
只是能力高低不同。
他不算是厲害的,若是真厲害,也不會被小昭后和小公主陷害。
不過也正因為他不厲害,所以他算是長壽的。
重家人的壽數和這種特殊能力是反比的。
活不過及笄的孩子,此刻壯的像小牛犢一般,搖頭晃腦的掙扎著。
頭上的水珠被搖晃出來。
下,散發著七彩的芒。
鞋子都被重新換過,此刻腳上穿著一雙小木屐,紅的小腳趾出來,活潑的在木屐上。
國師愣愣的看著。
臉上滿滿的笑容,讓任何人看了,都會開懷。
好像世間沒有傷心事,只想跟著笑。
國師臉上也跟著笑了,笑的皺紋滿滿,只是那一雙灼灼的眼睛,出了一滴淚花。
他不是傷那個孩子,他哀傷他自己。
總是同,更能落淚。
其實小昭后不用賣力追殺他,他也活不久,所以那般怕麻煩的他,才會早早了弟子。
國師選定繼任者之后,就去云游了。
所謂的云游,只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墓地,躺下而已。
這個過程,想起來就冰冷。
更別說經歷了。
“又胡說,頭怎麼會掉,再讓我知道你又看那些七八糟的雜書,我就不讓你吃飯。”無量黑著臉恐嚇道。
小神佑一點都不怕,笑嘻嘻的回道:“不吃飯飯,面條,饃饃都好吃。”
被娘子了一把臉蛋。
國師被邀請一起食用晚飯,他還有點尷尬,覺得不能單獨在眷這里用飯。
小神佑脾氣來的快去的更快,現在已經完全忘記了先生吼的事了,笑嘻嘻的湊到先生耳邊道:“姨姨這里有好吃的,有胖胖的魚,超級好吃,一會哥哥們回來,一起吃。”
到了傍晚的時候,一群年郎就回來了。
連平日安靜的阿尋,臉都有些紅潤。
很是喜悅的樣子。
三當家今天也是一早就下山了,這會子一塊回來,厚著臉皮賴著要一塊在娘子這里用飯。
國師看到幾個一土的年郎爭搶著在后院洗澡。
年輕的年輕,好看的好看,強壯的強壯,很是羨慕。
年火氣大,涼水直接往上沖,也不會病。
最后一縷夕,照著幾個年赤膊的,真是年輕的過分。
小五速度最快,嘩啦啦一沖就好了。
穿服也極快,隨便往上一套就好了。
其次是阿鹿,阿鹿很利索,洗漱完,穿好服,整理了一下頭發,就好了。
而最慢的是阿尋。
他稍微有點怕涼,慢吞吞的洗完,連指甲都要洗一遍,然后梳直頭發,穿好服,腰帶上的結要打六下。
鞋子上的線繩也是如此,也要系六下。
全部收拾完,很是一不茍。
了驚嚇的國師,早就回去洗漱了,也換了一袍子過來。
雖然山上給他的袍子就是普通的棉布袍子,連都不是,可是他一張臉天生是很寬厚,看著就很有氣度,尤其那一頭長發,也是很服帖滋潤。
國師過來,坐上桌,小五就迫不及待的也跟上桌了。
小五臉圓,兩條眉濃黑筆直,看著就是很莽又很實誠的人。
阿鹿下尖,也薄,一雙眼睛,還是桃花眼,細長的,笑起來讓人心生好,換了一袍子,頭發漉漉的沒有扎,就散落開來,比平時多了更多的風流。
他應該其實是不笑的,臉上沒有酒窩,笑起來有點假。
只有看到妹妹的時候,才會真笑。
眉眼都瞇起來,放松極了。
而阿尋最后出來,頭發都干了,頭發也扎好了,不像國師那樣,前頭梳起來,后頭散落,他把全部頭發都梳起來了。頭頂上扎了一個規規矩矩的鉅,洗過澡,臉白里著紅潤,一雙眼睛又黑又沉靜,眉干凈,不厚不薄,一切都剛剛好,就是一對耳朵,有點大。
耳垂很厚,的。
像是是端莊的小佛。
三個彩的年坐一塊,卻都不比那個頭上扎小揪揪的小孩好看。
阿鹿幫妹妹扎好頭發,就放開。
小五遞給一把糖。
阿尋幫整理了角。
院子里,熱鬧的很。
三當家也來了,一襲白飄飄,踏步過來的鞋子居然都是新的,渾著嶄新的氣息,就是他為了遮住那掉的半邊眉,故意留下來的那一縷頭發有些怪。
娘子沒有換裳,還是如平常一般。
三當家看到娘子之后,就害的坐在角落,剛剛的高談闊論都銷聲匿跡,比小神佑還規矩。
晚飯很盛。
真的有魚。
魚雖然放在小神佑面前,卻不是自己夾著吃,而是阿鹿夾過來,去掉刺,再夾給。
乖乖的等著就行。
小五也吃的很狂,不過夾菜的時候,會記得給阿尋和妹妹都夾一筷子。
阿尋吃的優雅,速度也不慢。
“今天大家都這麼開心,遇到什麼好事了?”娘子問道。
年們看向三當家。
三當家咳嗽了一聲,聲音還是有些抖的道:“你知道荊嗎?”
娘子給了他一個白眼,誰不知道。
“說重點!”
得到眼神關注(白眼一枚)的三當家激的說不出話來。
阿鹿看了看坐在桌子跟前的郭先生……
娘子道:“先生是自己人。”
國師:……我不想當自己人可以不?
“我們發現了一箱荊國燒制荊的那種特殊的土,阿尋去確認過,是真的,應該能賣出大價錢。”阿鹿條理清晰的道。
娘子也一臉驚訝,傳說中燒制荊的土,價比黃金。
三當家終于從白眼殺中恢復過來,一臉笑意的道:“是小五發現的,他看到有個商隊舉止怪異,扣押了這箱東西。”
他們當初定收費站的時候,就明確定制了各種品的水,像荊土這樣的絕對是要很多的,對方居然瞞,所以被扣押了。
“確實是荊土,不過恐怕后續麻煩。”阿尋也補充道。
被表揚的小五十分激,虎虎的迫不及待,就從院子角落他們搬來的箱子里,小心的挖出了一勺子土,放到了桌面上。
黑乎乎的土,大家都像是看金燦燦的黃金一般。
呼吸都輕了。
國師也眉高挑,很是好奇。
這時候就見小神佑爬到椅子上,把的蛇皮包包放到了桌子上,翻個個往外倒。
倒出了一堆土,跟旁邊那堆黑土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