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百川到廚房洗好蘋果，把蘋果削皮去核, 切小丁塊, 放在盤子里, 又拿了幾牙簽放邊上。

剛走到客廳, 手機就響起。

當看到來電顯示是喬瑾母親時，他擰眉看了好幾秒，最終摁斷。

他給蔣慕錚發了條信息：【喬瑾媽媽剛才打電話給我, 我沒接，估計很快會找你。】他和蔣慕錚走的最近, 喬家肯定會想著從蔣慕錚這邊著手。

蔣慕錚的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他依舊是不正經的語氣：“嘖嘖, 咱倆還真是心有靈犀，我剛要給你發信息，叮囑你喬瑾媽媽可能會找你，你短信就進來了。”

蔣百川沒閑工夫跟他瞎扯：“沒旁的事, 我掛了，忙。”

蔣慕錚笑：“忙著跟哭鬧要圣誕節禮？”

蔣百川：“…”

蔣慕錚話里帶笑：“我可是看到了陸聿城和顧恒的賀卡, 不用猜也是送的, 讓我猜猜有沒有送給你？”

然后自問自答：“肯定沒送，然后你心里不爽了。”

蔣百川瞇了瞇眼：“蔣慕錚，你有病吧！”

蔣慕錚哈哈大笑：“到痛, 惱怒，氣急敗壞了？”

蔣百川直接掛了他的電話。

蔣慕錚的信息又隨即進來：【還沒告訴你喬瑾媽媽跟我說了什麼呢，真不聽？】蔣百川：【說！】

蔣慕錚：【那你打電話給我。】

蔣百川沒理睬他, 沒回信息，也沒打電話過去。

收起手機，抬步朝書房走去。

剛走幾步，蔣慕錚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蔣百川轉去了臺。

接通電話：“說吧。”

蔣慕錚罵了他兩句，撒過氣后才以著喬母的語氣說道：“五叔呀，這回你可得幫幫你侄呀，你可是看著小瑾長大的。”

蔣百川：“…蔣慕錚，你說人話行嗎！”

蔣慕錚也哈哈大笑，“這不是讓你有臨其境的覺嗎！”

蔣百川問：“然后呢！”

蔣慕錚：“老喬媳婦說，喬瑾擱家里絕食鬧自殺呢，還說如果你微博不再重新關注，要繼續跟蘇揚秀恩，就什麼都不吃，水也不喝了，一了百了。”

蔣百川冷嗤一聲：“嗯，好，這樣的人吃飯也是浪費糧食。”

蔣慕錚：“…”

頓了下，他說：“你打算怎麼辦？”

蔣百川：“不怎麼辦。”

蔣慕錚：“要是…我說假如，喬瑾弄個假自殺，往醫院一趟，你說我家老頭子還不得愧疚死？”

蔣百川眸漸沉，“如果真撕破臉皮，那我不介意把所有事都曝出去，就給大眾去評判。”

頓了頓，他又說：“把我剛才的原話轉給喬家人，就說是我說的。”

結束通話后，他端上蘋果去了書房。

書房里，蘇揚正在看郵件，剛才收到丁茜的信息，說跟LACA的合同到期，要續簽，丁茜已經把新版合同發了過來，正在看細節。

合同續簽，廣告片新拍，又得去LACA小城。

聽到蔣百川的腳步聲，蘇揚抬頭，“怎麼這麼慢？”

蔣百川把水果盤放在面前，叉了一小塊蘋果放到里，解釋道：“回了個郵件。”

蘇揚把合同的窗口小，打開一個視頻，張開手臂，跟蔣百川說：“把我抱起來，我坐你上。”

蔣百川照做，問：“要給我什麼禮？”

這麼多年來，他幾乎很在過節當天送禮，一般都是遇到好的就買給，不分哪天。

所以這些年來，只要在一起過節日，都是送禮給他。

蘇揚點擊鼠標：“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禮，跟你一起回憶一下我們的史。”

扭頭看他：“想看嗎？”

蔣百川角了下，但還是說：“想看。”

這段視頻他們已經看了不下一百遍。

蘇揚回過頭，開始點視頻。

角忍不住上揚，可還是若無其事的說著：“這麼有意義的視頻，就得每天拿出來看一遍，是吧？”

“嗯。”

蘇揚又轉頭，眼睛半瞇，不滿的看著他，“怎麼聽你的語氣，好像還不太樂意的樣子？這麼敷衍？”

蔣百川：“…”

意識到是故意的，蔣百川抬起的下咬了一口。

蘇揚疼的嘶了一聲，“禮是不是不想要了！”

蔣百川的下：“咬疼了？”

“還好。”蘇揚捶了他兩下。

蔣百川摟著的腰，將帶在懷里。

“這次是什麼禮？手工制作的嗎？”

蘇揚：“…”

還在念念不忘音樂賀卡呢。

說：“比音樂賀卡制作起來可是要麻煩百倍。”

蔣百川：“現在拿給我。”

他松開，蘇揚轉去了書櫥那邊，從最里頭拿出一本雜志。

這本雜志是絕版，只有這一本。

所有的排版和畫都是一個人完。

因為就只印刷這一本，當時花了不銀子，還又托了人。

蘇揚把這本雜志遞給蔣百川：“你創業到現在，每次接專訪或是新聞采訪，我全部重新排版，我能找到的篇幅，都在這里面。”

蔣百川看到雜志名字后，間輕滾。

《海納百川》

封面人也是他。

這張照片是他被評為全球金融最影響力人，《財富》雜志對他專訪時拍攝的。

蘇揚摟著他的脖子：“這個好，還是音樂賀卡好？”

蔣百川：“…”

他把雜志先放在一邊，用力抱了抱。

蘇揚又神兮兮的說道：“還有個禮要給你，本來結婚紀念日時要送你的，但你不在家，就今晚送你吧。”

起：“等著，我去臥室給你拿禮去。”

蘇揚去拿禮，蔣百川把一直在播放的那個小視頻關上，要關上視頻所在的這個文件夾，結果有個名‘海納投行小寶寶長記’的視頻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臺筆記本是蘇揚工作專用，他幾乎沒看過電腦里的容。

因為有海納投行這幾個字，出于好奇，他隨手點開。

視頻的背景音樂是他作詞作曲的《謠》。

視頻開篇就是幾行大字。

【海納百川，百川歸海。

你是百川，我是大海。】

蔣百川看著這兩行字，不由失笑。

還真是自的不行。

又出現字幕：

【海納0歲】

2005年12月22號，我和蔣百川了，曾經無數次，我想把自己的名字改蘇海納。

后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海納投行出生了。

和我是一天的生日：12月28號。

【海納一歲】

2006年10月29號，海納搬到了在華爾街的‘豪宅’，它已經有了123名員工。

2006年12月26號，百川被紐約財經雜志評為最有潛力的銀行家。

我用他送我的LACA相機記錄了這難忘的一刻。

【海納兩歲】

2007年5月，海納投行在北京的分行立。

那個月是高考復習的沖刺階段，但我還是翹課溜去，見證了這個興難忘的日子。

【海納三歲】

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蔣百川最忙最累力最大的一年，可他還是從紐約飛回來參加了我的攝影獲獎頒獎典禮。

他說，我的長大了。

【海納四歲】

2009年海納拿到了香港券商牌照。

那天百川發了條信息給我：【寶， I miss you now 】后來，他不承認自己麻，非說這是他喝多了才發的。

【海納五歲】

2010年9月，海納投行在香港的分行立。

百川帶我在香港玩了一周。

五年過去，我們依舊如初。

恩。

【海納六歲】

2011年6月海納拿到了國券商牌照。

那年，我畢業。

他斂了，我也長大了。

他說，我依然可以做個孩子。

【海納七歲】

2012年海納投行為全業務投行。

這一年，我們的第二個孩子，海納攝影工作室出生了。

和百川是一天生日：3月19號。

【海納八歲】

2013年海納申請了國A市場牌照。

當時我在LACA小城，百川跟我分了這個好消息。

我傳給他一張，我在小城教堂前的自拍照。

我想嫁給他了。

【海納九歲】

2014年1月紐約財經雜志公布了全球金融最影響力人，百川排在第19位。

2014年3月，百川開始著手組建A團隊。

這一年的2月14號，百川向我求婚了，給我創作了一首《謠》。

這輩子，有這樣的一次浪漫，足矣。

【海納十歲】

2015年，海納開始進軍A市場。

這一年，我們一共見了15次，9次他回家，6次我去紐約。

這一年，我們都過的忙碌而充實。

媽媽跟我說：你們像這樣不行啊，各忙各的，一年到頭分在兩地，哪里有個家的樣子。

其實媽媽不知道，他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海納十一歲】

2016年上半年，海納投行完了25個IPO項目，62個私募融資和并購項目，總收益565點，進全球頂級投行前五。

【寫給自己】

2016年11月9號，我們結婚兩周年紀念日。

百川特別忙，沒回來。

他發了條信息給我：【，想你了。】

嗯，我也想他了，特別想。

2016年，我們的已走過十一個春夏秋冬。

這十一年里，我們有過矛盾，有過冷戰，有過爭吵。

但我們從來沒提過分手，我們依舊是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那個人。

真好。

2017年的新年愿：給百川生個小人。

我們陪一天天長大，陪著我們一天天變老。

——【寫于2016年11月9號晚11點】

看完后，蔣百川的心頭了一下，暖流涌過。

這時門口的腳步聲響起，哼著小曲的蘇揚走近。

蔣百川趕關掉視頻，順手打開他們的史那個視頻，拿出手機假裝看郵件。

蘇揚推門進來，“是不是又有工作？”

蔣百川裝模作樣的退出手機，“嗯，已經理好。”抬頭看：“什麼禮？”

蘇揚雙手背在后，問他：“老規矩，先猜一下。”

蔣百川想了想：“手表？”

蘇揚微怔：“你是不是之前看到了我放在帽間的禮？”

蔣百川搖頭：“我都沒去帽間，服不都是你給我拿的？”

蘇揚把手表遞給他：“看看喜不喜歡。”

又問：“對了，你怎麼猜到是手表？”

蔣百川手，把手腕遞到跟前，說道：“九月份時，你不是說過一次我手表該換了麼？”

蘇揚會心一笑，把他腕上的手表解下來，把新的戴上。

蔣百川看了看：“嗯，比我之前的那塊好看。”

他站起來讓位置給：“快點忙吧，忙完后去洗澡睡覺。”

蘇揚坐下來，關掉視頻，繼續看合同細則。

抬頭跟他說：“你先去洗澡吧，我很快就好。”

蔣百川‘嗯’了聲，轉離開書房。

他沒去洗澡，去了臺。

今晚天氣不錯，夜空繁星點點。

他手肘支在臺上，看著萬家燈火。

滿頭腦都是的那個‘海納投行小寶寶長記’。

他的德語故事，的長記視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有著無需言語的默契。

十一年，什麼都在變。

手機不再雙向收費。

照相機已經很難見到膠片傳統機。

朋友、親人間的問候從手寫的信件變了群發的信息。

唯一沒有變的是：

他記得的，都是跟有關。

心里牽絆的，始終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