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遠遠看著你

只是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眾人抬頭看去，一道明黃的影翩然而進，皇帝楚坤臉上帶著笑意，他瞧見了嬪妃也在此，微微怔愣了一下，神隨即暗淡了下去。

他以為紅來請他，是因為尹樂真的想請他喝茶說話。他見到眾妃個個神都不好，便知道們是來找尹樂的麻煩，而尹樂懶得理會，就他過來理。

因著眾人在場，尹樂起微微福，“臣妾參見皇上！”

楚坤疾步走上去，扶著的手，道：“免禮！”便與一同坐下來。

宸妃的臉陡然便白了，微微搖頭，這不可能，皇上昨夜還吩咐過，今日不能打攪他的，怎地這紅一去請他，他就丟下使臣地趕過來了。

因著愕然，竟然忘記了起行禮，直到邊的嬪妃起行禮，才急忙起，福行禮后問道：“皇上不是說今日政務繁忙麼？怎地有空過來了？”

楚坤瞧著，臉上沒有什麼表，道：“這不是紅去請朕了麼？使臣是重要，卻也沒有皇后重要。”

尹樂含笑，“謝皇上顧！”

楚坤瞧著，眉間含了一抹，道：“你說子不適，好些了麼？”

尹樂道：“沒事，其實是覺得冷，不想折騰，所以沒去給太后請安。”

楚坤嗯了一聲，“確實今日也冷的，不出去就別出去了。”他回頭看著姑姑，道：“皇后怕冷，寢殿多生個炭爐，還有，取個暖手小爐過來。”

姑姑應聲出去了。

眾人瞧得神驚愕，這，剛才都直說是因為冷不想去給太后請安了，怎地皇上不見怒，甚至還準許因為怕冷不去？這后宮誰不怕冷啊？起個大早，地在院子里候上半個時辰，才等到太后接見，這，們就不冷了？

宸妃的心當下就冷了，委屈地看著皇帝，道：“皇上，這冷是一回事，后宮的規矩也是一回事，皇后娘娘乃是后宮之主，理當起到表率作用，哪里有皇后因為怕冷而不去給太后請安的？”

皇帝一向孝心，往日有人對太后有半句不敬，他都會震怒的，怎地今日全變了模樣？

楚坤聞言，蹙眉道：“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說，皇后也恤你們，準許你們不來暉宮請安，你們該心存激才是。朕與皇后說會兒話，你們沒什麼事就先下去吧！”

宸妃眼里有淚水在打轉，一直以為自己在楚坤心中是特殊的。但是，現在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特殊。

站起，驕矜地看著皇帝，臉上有一抹倔強，連禮都沒行，就退了出去。

眾妃見宸妃走了，們也都紛紛告退。

眾人走后，尹樂脖子，看著楚坤道：“你這群人，真不是普通難纏！”

楚坤笑了笑，“再難纏，也不及梁青難纏吧？”說罷，他看著，盯著臉上表的變換。

尹樂哼了一聲，“得意吧你！”

楚坤看著，“不管怎麼樣，朕很激你替朕解決掉那十萬大軍。”

尹樂瞧著他，“你真這麼怕的話，當日就應該堅持娶梁青，那樣，十萬大軍就是你的了。”

楚坤笑了，“朕要來做什麼啊？最后還不是被你的風教一擊就潰不軍？朕才不愿意被人笑話呢。”

尹樂懶腰，有些疲憊地道：“楚坤，我想出宮了！”

楚坤的心一，有些張地看著，“你想出宮玩玩？可以啊，朕又沒有綁住你雙，你可以自由進出。”

尹樂正看著他，“我是說，我不想待在宮里。”

楚坤顧左右而言他，“對了，壽頭呢？”

“他在王府陪太妃。”尹樂見他不接茬，也沒有繼續說。事到如今，是有些相信楚坤對有心的。這種溫暖，但是，知道他不是想要的那個人。

楚坤笑道：“他的日子倒是逍遙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朕其實有羨慕他的。”

尹樂笑了笑，“所以，我也想出宮。”

楚坤見不太堅決，便勸道：“反正都宮了，不如再留一段時間，就當陪陪朕！”

“陪你有什麼好？”尹樂斜眼看他。

楚坤聳聳肩，“沒有，只是兩個孤獨的人，相互取暖罷了！”

尹樂哼了一聲，“你孤獨？這天下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就是你。這后宮里，有一群人等著你去寵幸，只要你去，們定必使出渾解數來招呼你！”

“得了，你還是別說這話，朕聽了只覺得寒心。”楚坤是孤獨的，后宮的人，真心單純他的人有幾個？都是算計著們的位分。

就算真有真心他的，又不是他所的。

“行了，你去吧，別丟下人家使臣在宴會里發呆。”尹樂有事要問姑姑，便想著打發他走。

楚坤卻窩在椅子上，“不去，反正朕這個皇帝也沒幾天可做了，那些事，就讓楚曄去心吧。”

“喲，怎麼看得這麼開了？你不想去爭了？”尹樂倒是有些意外。

楚坤瞧著，“說這話干什麼呢？你不是也想他做皇帝麼？你名分上是朕的皇后，可你的心從不在朕上。朕有自知之明，現在朕得罪了母后，朝臣漸漸孤立朕，而相反，楚曄那邊鋒芒畢，人才濟濟，他要宮，隨時都可以，朕毫無還手的能力。”

他的聲音有些蒼涼，對皇帝這個位子，他是有過期待的，也曾經想過大干一場。但是，昔日做母后的傀儡，任何事都不能自己做主，所有大志都被磨滅，現在又漸漸看清局勢，憑他一人之力，是無法穩坐帝位。既然如此，還何必爭斗下去？

尹樂沒做聲，心中也有些郁郁的。楚坤心底絕對不算好的那種，也不算有才能。但是先帝對他自小沒有看重，資質比較平庸，后又一直被太后控制擺布，所以他的整個人生，都是灰暗沒有彩的。

“不管如何，做一天和尚就要敲一天的鐘，你先去忙吧，實在皇帝這份工作混不下去了，你跟我混。”尹樂淺笑道。

楚坤手，想落在的臉頰上，最后還是收回手，訕訕地道：“有時候看著你，真想和你親近一下。可朕知道，你不是朕的，朕只能遠遠地看著你。”

尹樂微怔，一子心酸漫了上來，幾乎也就是那一瞬間，腦子里一陣豁然。

對楚曄，何嘗也不是這樣？遠遠看著，不傷害自己，也不傷害他，這樣就足夠了，何必再靠近？他就像是一支尖銳的利劍，遠遠看著，只覺得是寒凌厲，只讓自己心生寒意，卻不會傷，一旦接近，便只有萬劫不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