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酒水凝的長龍,在一瞬間又化一為三,分別襲向三人。
白發男子出玉劍一劃,定睛一看,卻見那酒水之中竟有一條白的蟲在遊來遊去,他驚呼一聲:“有毒!”
黑袍長老猛喝一聲,雙袖一攬,將三水流攬於一手,猛地向地上一砸,隨後拉著其他二人猛退十餘步才穩穩地站在那裏。他的雙袖已經被卷得碎,頗有些狼狽。
“溫家,溫壺酒。”黑袍長老低聲道。
溫壺酒不是一個作,而是一個名字。
溫家家主溫臨唯一的兒子,也就是以後將會執掌溫家的人。
溫家的人很出現在江湖之上,總是一門心思地待在自己的領地裏研究毒,但溫壺酒是個例外,他很喜歡在江湖上行走,而且他很好認。因為他知道世人都害怕溫家的毒,所以他一直穿著一件白的長袍,長袍之後寫著三個字——毒死你。
而溫壺酒一擊之下退他們之後,就立刻轉過了,出了那標誌的三個字。
場中之人的驚駭甚至超過了見到晏別被一劍斃命時的時候,因為就算是北離八公子,也不過是算得上一些江湖年翹楚,而溫壺酒,可就真的是一個大人。
可這個大人隻是一臉無奈地看著百裏東君:“百裏,可傷著了?”
百裏東君搖了搖頭:“還沒。”
“白!”溫壺酒手一,那條白琉璃立刻躥了過來,一臉恭順地在他的邊,似乎有些畏懼,溫壺酒撓了撓它的頭,“保護不力,回去罰你。”
“舅舅,是不是母親讓你來的?”百裏東君心翼翼地問道。
“不然呢。”溫壺酒撇了撇,“他們知道你隻肯聽我的話,所以讓我來帶你回去。怎麽樣,玩夠了沒有?”
百裏東君砸了砸吧:“就像喝酒,才剛品出第一口的味道。”
“貧,把我都饞了。”溫壺酒轉過,向黑袍長老,“我也算遊遍江湖了,但還真猜不出你們的份,你們是從域外來的?你們為什麽對百裏手?”
黑袍長老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冠絕榜上的高手,看來今日又是無功而返了。”
“你想走?”溫壺酒笑了笑。
黑袍長老皺眉:“你想攔我?”
“你已經走不了了。”溫壺酒淡淡地道。
黑袍長老猛地低頭,才發現兩隻手已經變得烏黑,並且在瞬間失去了知覺,他雙目圓瞪:“還是中毒了。”
“你太看我的毒了,竟敢用一雙袖子來攔我的線遊龍。”溫壺酒縱一躍,閃到了黑袍長老的邊,出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他的腦門,竟彈出了一個,他手指一勾,一條浴滿鮮的蟲爬到了他的手中,他將黑袍長老的輕輕推倒,轉看著那白發男子和紫男子,“到你們了。”
兩個人一直都是心高氣傲,即便麵對北離八公子依然躍躍試,但此刻卻到了莫名的恐懼,紛紛退後了三步。
“你們雖然年輕,但實力已經在這個人之上了,他能統率你們,不過是因為年長幾歲吧。這樣的年輕人,殺了太可惜了。你們可以走。”溫壺酒歎了口氣,“但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
白發劍客咽了口口水,問道:“什麽事?”
“以後若是遇到我這位外甥,也請記得放過他一次,如何?”溫壺酒問道。
白發劍客猶豫了片刻,點頭:“可以。”
“走吧。”溫壺酒雙袖一甩,“白,送客!”
白琉璃聞言,子一旋,長尾一掃,直二人而去,白發劍客和紫男子沒有理會黑袍長老的,大呼了一聲:“退!”便帶著剩下的人頭也不回頭地離去了。
溫壺酒轉過,對著顧劍門等人道:“啟一別,各位公子別來無恙啊。”
“前輩。”就算是狂傲如顧劍門,都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其他幾位公子也都急忙行禮,就連抬著柳月公子的那四位男子都將轎子微微地傾斜了一下。
“我的這位外甥,這幾日給各位添麻煩了。”溫壺酒笑道。
“我可是幫了大忙的。”百裏東君不滿道。
雷夢殺急忙道:“哪裏,哪裏,百裏公子智勇雙全……”
溫壺酒手止住了他:“灼墨公子,我有點趕時間,你要不先別話?”
雷夢殺尷尬地笑了笑:“可以,可以。”
“不知道顧公子要這麽理這裏的事?”溫壺酒問顧劍門。
顧劍門歎道:“晏別已經死了,顧府的仇也算報了,我沒有晏別那麽狠的心,晏府的人可以離去。但這婚禮就不必了,請晏家姐帶著晏府門人離去,但一切恩怨今日便了,如若還想報家主之仇,那麽就在這裏理幹淨了。”
“晏別死了便死了,理什麽。”晏琉璃冷靜地道,白眉肖曆等人自知今日已絕沒有半點勝機,也沒有多言。
顧劍門點頭:“如此甚好。”
“但婚禮,還是需要辦的。”晏琉璃又道。
顧劍門一愣:“和誰的婚禮?”
晏琉璃手指著棺材裏的顧離:“他。”
溫壺酒朗聲長笑:“有意思,有意思。但接下來的事,就已經與我們無關了,容我們先行一步。”他回過,拉起百裏東君的領,一躍躍到了院牆之上。
司空長風抱著長槍,微微有些羨慕地看著百裏東君。
司空長風向往江湖,這是他離江湖最近的一次,不僅能和北離八公子相識,此刻更是能親眼見到上過冠絕榜的溫壺酒,心中早已是激不已。但是他也明白,這一切,隻是因為機緣巧合之下,他認識了百裏東君,他能接到這一切,都是因為百裏東君的榮。
而終於,百裏東君要走了。
他重新變回了那個抱著長槍晃涯的浪客,不知哪一日就會死在路邊。
百裏東君回頭,對上了司空長風的眼神,那一瞬間,不知為何,百裏東君忽然有一些難過,可還未等到他開口,溫壺酒也轉過了頭,長袖一甩,對著司空長風出了手,笑道:“這位槍仙,不和我們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