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
青城山原本在江湖道派之中隻能勉強算是一流,但隨著如今掌教呂素真的威越來越高,就連啟城的新任國師齊塵也稱他為外真仙,所以這幾年來在武林中的地位越來越高,與武當派一時同為道門魁首,不相上下。
“想起我時候,這條路上,從山下跑到山頂,一路暢通,無人可攔。”王一行指著那如今被香客們占領的山路,慨道,“如今,卻是上山不易,下山難。”
“王師叔,別的道門看到這番場景,求還求不得呢!”道笑著爬著山路。
“走了。”王一行一把拉起道的襟,朝著山上掠去,路過所見香客,無不俯跪拜:“真是青城山的神仙啊。”
王一行帶著道來到了三清殿,隻見殿外有個看年紀不過十一二歲的道士正坐在臺階上,手裏拿著一個大桃子。
“吃完這個,還剩一個,再吃一個,就隻能等來年了。”道士坐在那裏喃喃自語。
王一行走過去撓了撓他的頭:“玉真,桃子還沒吃完呢?”
名為玉真的道士抬起頭,一臉誠摯的憂傷:“對啊,但這是最後一個了,你為什麽隻有夏和秋才長桃子呢?”
王一行笑了笑:“冬日萬沉眠,春日百花盛開,夏秋終得正果,世間萬,本就有法所依,順其自然就是了。”
“可我想日日都吃桃子,萬有法所依,我就變其法,另有依!”道士一口咬下桃子。
“師叔!”跟隨王一行的道向前行禮。
那道士看著不過比道大三四歲,卻沒想到要高出一個輩分,道士笑道:“山下好玩嗎?”
道點了點頭:“好玩!”
道士歎了口氣:“我也想下山去玩。”
道士名為趙玉真,出在青城山下的村子裏,出生之時便有異像,呂素真連同幾大真人一同到場,將孩子收了青城山,這名孩子不負所,無論是道法還是劍都可謂青城山百年來賦之最,但是幾位師為他算過命,他此生若隻在青城山,那必得青城山百年興旺,但若下了山,則有難而至。
王一行察覺到了趙玉真眼神中的黯然,急忙將腰間的佩劍取了下來:“看我給你帶了什麽禮!”
趙玉真接過那柄劍,愣了一下:“劍?”
“不是普通的劍,這可是當年昆侖劍仙留下的玄劍劍胚所鑄,人間至暖之劍,你把這柄劍埋在地下,整片院子都四季如春,你再把離火訣練得好一點,冬日裏吃桃子也不是什麽難事。”王一行道。
趙玉真了一下劍:“這柄劍如今什麽?”
“火神劍。”王一行回道。
趙玉真搖了搖頭:“不好聽。”他出兩指,夾在劍上,猛地一折,竟將手中的火神劍折了兩截,他輕輕一甩,一把火紅的匕首掉了出來,趙玉真左手再一甩,背上的桃木劍也鞘而出,他雙手合十:“開!”
那柄桃木劍竟真的一分為二,張了開來。
“!”他手指一勾,那塊玄劍的劍胚飛了桃木劍之中。
“合!”趙玉真低喝一聲,桃木劍上合上之後,泛出一道紅。
道看得目瞪口呆:“這樣也可以?”
王一行啞然失笑:“對啊,這樣也可以?”
趙玉真滿意地看著手中之劍:“對啊,這樣才可以嗎。”
“一行,你回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穿著紫道袍的呂素真從三清殿中走了出來,他材高大,須發皆白,有種不怒自威的威嚴。
王一行垂首道:“師父。”
道也垂首:“掌教真人。”
趙玉真了個懶腰:“你們聊正事,我找個地方研究研究這把劍。”完後擺了擺手,轉就走了。
王一行歎了口氣:“師父,師弟最近似乎有些……”
“他想下山。”呂素真搖了搖頭,“他不信命,認為命是人力可以扭改的。”
王一行低頭皺眉:“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
呂素真淡淡地道:“就算有,也是我這個做師父的來想,你把山下的事再一下。”
“是,我奉師父之命去幫助劍仙前輩,但後來才發現,那人是儒仙古塵,他將劍仙的西楚劍歌傳給了鎮西侯府的公子百裏東君,之後自己也故了。”王一行緩緩道。
呂素真輕歎一聲:“果然古莫當年就已經死了,是誰殺了古塵?”
“是兩個奇怪的人,自稱是來自外之,有邪氣。”王一行回道,“但是古塵先生一掌打傷了兩人,這兩個人五年之無法恢複功力。”
呂素真思索了一下:“百裏東君去了哪裏?”
王一行笑道:“我猜應該被學堂的使者帶走了,現在應該在啟城了。”
“啟城……”呂素真微微皺眉,“一行,你正巧也要去一趟啟城。”
“為何!”王一行一驚,“我才剛回來!”
呂素真笑了笑:“學堂大考,你也要去!”
王一行愣了一下:“師父這是要我改拜師門,要我學堂?這我一心隻想待在青城山啊,學堂什麽的……今年李先生收徒弟嗎?”
“呸,就你還想學堂!學堂大考,要我們道門派個人,齊塵送來一封書信,要我們青城山派個人。”呂素真手打了一下王一行的腦袋。
王一行一臉無奈:“那為什麽又是我?我這才剛剛從山下回來,徒弟也想認認真真修會兒道,裝會兒神仙,認識認識漂亮的香客啊。”
“因為你見過百裏東君,你此番去啟更要好好留意一下這個人。”呂素真道,“繼承了西楚劍歌,必定會掀起滔風浪。”
“可我為什麽要在意這些?”王一行不解。
呂素真雙手背在後,向遠:“因為你以後若想問鼎武林,那麽他,一定是你的對手。”
王一行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問鼎武林……師父真是看得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