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稷下學堂。
百裏東君將自己鎖在了屋子之中,研究那本謝宣送來的《酒經》。畢竟與雕樓築立下了賭酒之約,賭上了自己最在意的酒道以及司空長風的那桿銀月槍,百裏東君可不想輸,所以除了他傳信出來,要釀酒的食材之外,這幾日都讓人不要打擾他。
於是空的院落裏,隻剩下了獨自看書的謝宣和百無聊賴的司空長風。
“你很喜歡看書?”司空長風隻能沒話找話,和謝宣搭話。
謝宣沒有抬頭:“你想要練槍,可手中無槍?”
司空長風一驚:“你也能看出我是一個槍客?”
“當然。”謝宣瞥了他一眼。
“你也能看出我上有槍意?”司空長風道,心想這啟城怕不是人人都有異能?自己每見到一個人都能猜中自己是用槍的。
“我看手的。你上有槍意這種話,怕是李先生和你的吧。子看相,氣尋龍。那是一門很玄乎的武功,我可不會。我隻知道用刀、用劍、用槍、用弓箭的人,手掌上的繭都不一樣。”謝宣舉了舉手中的書,“書上的。”
司空長風點了點頭:“讀書讀得多就是厲害哈。”
“你不必和我沒話找話。”謝宣重新低下了頭,開始看書,“你不是喜歡看書的人。”
“我不喜歡看書,不代表我不欣賞喜歡看書的人。我以前認識一個窮酸秀才,我的字是他教的,我就很欣賞他,雖然他上一窮酸味。”司空長風躺在長凳上,用手枕在腦海中,笑著道。他忽然有點想念那個窮酸秀才了,當年窮酸秀才離開時以後定要考取功名做那大,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聽著你似乎在罵我。”謝宣聳了聳肩,抬起頭又道,“對了,用槍的人,運氣都不好。”
司空長風微微皺眉:“這又是什麽法?”
“我看過一些話本,裏麵的槍客無論武功有多高、世有多厲害,最後都難免慘遭非命。所以我,槍客們運氣不好。”謝宣微微一笑。
司空長風從長凳上跳了下來,在角落裏找到了一長,在手上掂了掂:“你這法就玄乎了。我不信。現今沒有槍,用子也差不多吧。”他將長猛地一掄,旋即刺出,雖然隻是一普通的長,可剛才那一刺,卻也是威勢不凡。
司空長風原本流浪在江湖之上,隻會些淺的拳法,但是九歲那年,曾救了一名將死的槍客,槍客教了他五的槍法,這五裏,也隻來得及教了他八招槍法。五之後,那名槍客就死了,而那八招槍法則在後來的日子裏,救了很多次司空長風的命。司空長風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名瀕死的槍客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林九,那套槍法追墟槍,這柄純銀的槍銀月槍,在江湖上都是得上臺麵的。這麽多年來,他就那麽一直將那槍從一打到八,再從八打到一,直到在乾東城,他終於打出了第九槍。
追墟槍一共十三槍,他想,是不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夠將這十三槍通通打出來。
謝宣放下了書,饒有興趣地看起了司空長風打槍,等司空長風一套打完,他幽幽地道:“前八招很普通,第九槍有點槍意。”
司空長風扭過頭,了額頭上的汗:“這書上也有。”
“一法通,萬法通。”謝宣走到了司空長風的邊,“槍法、劍法、刀法都沒什麽難得,至沒有讀書難。”
司空長風笑了笑:“好吧,那你有什麽能教我的?我沒有師父,每日不過是自己練,總也練不出門道來。裏麵那家夥,遇到我的時候,還是個一點武功不會的公子哥,現在已經在我之上了。”
謝宣看了看司空長風,微微有些驚訝:“你很特別。你相信我?”謝宣遇到過很多人,表麵上對他很尊敬,但心裏對他那套“書中可觀世間一切”的法嗤之以鼻。尤其是習武之人,麵對一個半點武功都不會的書生的意見,自然是從不在意的,脾氣不好點的,更會破口大罵。謝宣對此早已經習慣,不過看過想的還是會,別人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便是他的愚蠢。可司空長風卻不一樣,他不僅聽得很認真,而且欣然接了他所的話。
司空長風將長往地上一頓:“因為你得很對,前八槍是別人教我的,第九槍是我自己悟出來的。別人能看我到我的槍,我也能到我的槍意,當我揮出前八槍的時候,不過是重複那千百次的錘煉,隻有用第九槍的時候,我能覺到手中的銀月槍,活過來了!”
“好。既然你願意聽我,那麽我便給你。”謝宣講書本收懷中,“你的槍很兇很狠,氣勢很強,勝在一擊致勝,可若一擊沒勝,你半點生機都沒有。你的槍法不全,所以我明白你必須先發製敵。可你仍然需要一點防。”
司空長風搖頭:“我試過的,若我在槍法中嚐試防,那麽我的槍法連唯一的一點優勢都失去了。遇到強敵,也不過是輸得晚一點罷了。而遇到孤注一擲下能贏的對手,也贏不了了。”他之前遇到雕樓築那名酒師,就是強攻未,就直接被奪了手中長槍。
“所以這個時候,你的左手如果還有一柄槍,就可以了。”謝宣道,“這柄長槍是你的後手。”
司空長風一愣:“雙槍?”他聽過一種槍法,是用兩桿槍的,但那種槍法極難練,而且也是以進攻為主的槍法。
“對,但是你的這桿槍。”謝宣走到角落裏,拿起一長,隨後往地上猛地一摔,將那長一下子摔兩半,他拾起一半,比劃了一下,點了點頭,“應該這麽長。”
“長主攻,短主守?”司空長風恍然大悟。
“沒有錯的,我在書上看過,有人練過的。這套槍法就,攻守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