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風走到了百裏陳的邊:“剛才謝家那人發了令箭,怕是還會有援兵來,侯爺我們現在立刻吧。”
“暗河啊,隻是如此麽?”百裏陳站了起來,微微一笑。
蘇媛從屋頂上落了下來,衝著百裏陳輕輕搖了搖頭:“找不到了。”
百裏東君拔出了上的那玉簪,眉頭微皺,低聲道:“這簪子……”
“你的人?”司空長風打趣道,“不過一年沒見,路上見簪子都能眼了?”
百裏東君沒有理他,隻是將簪子收到了懷中。
“走吧,隨後會有人通知這裏的郡守,這裏不必管他了。不過還得勞煩陳虎先生先留在這裏,看住這些殺手。”蕭若風轉頭看了一眼,那僅剩的六七名暗河謝家殺手。
陳虎笑了笑:“沒時間,我現在殺了吧。”
忽然一陣叮叮當當的金屬撞聲傳來,眾人急忙轉頭,才發現一個瘦高瘦高帶著鬥笠的男子拿著一長長的佛杖走了進來,佛杖之上串著一個個金的圓環,在風中輕輕搖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手都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邊的武。
男子輕聲笑了一下,將手中佛杖用力一頓便了土中,他俯下,手合上了還未瞑目的謝三爺:“撒子啊。”
百裏東君離他最近,此刻已經是滿頭是汗,握著劍的手甚至有些控製不住地微微抖。
“似個棱才。”男子微微側首,像是在看百裏東君。
蕭若風緩緩咽了口口水,沉聲問道:“敢問這位前輩,尊姓大名,來此何意?”
“我蘇喆。”男子很努力地把自己的名字得很標準,“裏就似瑯琊王,久仰大名。”
“你是蘇家的人。”蕭若風微微俯,“看來這場架還沒有打完。”
雖然瘦高男子隻是一人到來,但是場中眾人卻都覺到十分的棘手,且不這個人一出現就給了眾人遠超過於謝三爺的威勢,就他們而言,剛經曆過一番苦戰,如今也有些疲力盡了,可瘦高男子卻是擺了擺手:“不打不打。”
蕭若風一愣:“不打?”
百裏東君汗如雨下:“既然不打,能不能收一收你的殺氣?”
“抱氣抱氣。”蘇喆輕輕一甩手,百裏東君頓覺上重負一下子了下去,緩了口氣往後退了幾步,他心中默默驚歎道:真是好厲害的家夥。
眾人就這麽看著這個奇怪的鬥笠男子,這個鬥笠男子卻在堂中隨意地轉,直到轉到了百裏陳那邊,可卻是轉頭對著那貌娘子蘇媛道:“這張麵皮不錯。”
蘇媛表僵,似乎有些張:“你的麵皮呢?為什麽要藏起來?”
“老啦,醜啦,不像你,這麽多年還是這麽讓人我見猶憐。”蘇喆出手撓了撓蘇媛的腦袋,“在外麵過得可還好?”
蘇媛咬了咬牙:“很好。”
“那就好,你們走吧。”蘇喆走到了剩下的那幾名暗河殺手邊,“這些人我就帶回暗河了。”
蕭若風抱拳道:“隨君所願。”
“是個聰明的王爺,我覺得你以後能當皇帝。”蘇喆緩緩道。
百裏東君忽然道:“你的話怎麽忽然得這麽好了?”
鬥笠下的男子沉默了一下,隨後大笑道:“撕態了,撕態了。”
堂眾人沒有再猶豫,立刻收拾了東西退了出去,既然暗河這邊已經不想再打了,他們自然不會傻到糾纏不休,畢竟暗河隻是刀,真正揮刀想讓他們死的人,在啟城。
眾人退出去之後,剩下的幾名謝家殺手開始收拾,蘇喆找了個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又掏出懷裏的煙桿,點著後幽幽地吸了一口,隨後緩緩吐出,就這麽默默地了許久,直到最後他輕輕地舉起煙桿在地上磕了磕:“這麽多年過去啦……”
離去的馬車之上,百裏陳笑著向臉依舊蒼白無比的蘇媛:“怎麽樣,多年之後重見故人,覺如何?”
蘇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似乎心有餘悸:“方才那個蘇喆,是當年蘇家的第一高手。”
“我知道的。鬥笠鬼蘇喆嘛。”百裏陳淡淡地道。
蘇媛點了點頭:“想起當年的經曆,現在後背也都是汗啊。我以為當時的那些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卻沒想到還能遇見人。”
“放心吧,你已經不是暗河的人了。就算是鬥笠鬼,也不能抓你回去。”百裏陳看了一眼百裏東君,“你在做什麽?”
因為司空長風的到來,這一車馬車已經坐不下了,王廚和陳虎便去了隔壁的馬車,這裏除了百裏陳和蘇媛,就隻剩下了百裏東君、司空長風和那個帶劍的年。百裏東君在來的路上買了一筆,買了一卷紙,正在那裏無比專注地畫來畫去,聽到百裏陳的話後仍然沒有抬頭,隻是一邊畫一邊問司空長風:“像不像?”
司空長風一邊看一邊皺眉,最後猶豫道:“好像不是特別像?”
“葫蘆裏賣得什麽藥?”百裏陳笑著問道。
“馬上要去啟城了,需要有新的幫手啊。一個司空長風還不夠,我得請一尊大神出來。”百裏東君得意地道。
百裏陳眼睛一亮:“一尊大神,難道是你師父?”
下第一的李長生,那就真是大神了。
百裏東君看向蘇媛:“你很會做人皮麵對吧?”
蘇媛一愣,隨後點了點頭:“自然。但是隻看一幅畫怕是不夠,最好是見過真人。”
百裏東君搖頭:“真人會來,那還用麵做什麽,不過就算真人來了,也不長這樣了。但你放心,我的畫畫得很像,據我的畫做,準沒錯。畫完了,你看。”
百裏東君將那副畫遞給了蘇媛,蘇媛接過看了一眼,眼珠子差點掉下來,沉半餉:“這是誰?”
“下第一,學堂李先生。”百裏東君笑道,“你沒見過,自然不認識。”
蘇媛愣了愣:“學堂李先生我倒是真的有幸見過……但你這,如果不,我還以為畫得是陳虎老爺子呢。”
百裏陳看了那幅畫也是哭笑不得:“我見過的李先生也是雖已中年,卻是風流俊逸,令人神往的,你怎麽畫了一個糟老頭子呢?”
百裏東君撓了撓頭:“本來就是個臭糟老頭子啊。”
馬車之外,忽然有一個聲音傳來。
“誰是糟老頭子呢?”
恍若驚雷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