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間眾人,最多驚訝的莫過於陳儒。幾個時辰前,他與李長生相見,相談了許久,此人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行事作風都和他記憶裏的李長生沒有半點不同,再加上他與百裏東君、司空長風同行,所以自己連懷疑的想法都沒有過。
可現在,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又是誰?
陳儒向司空長風,司空長風撓了撓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是:“自己人。”
“好。”陳儒點了點頭,可雖是自己人,但不是李長生本人,終究是了幾分底氣,盡管方才這南宮春水那輕輕一頓足,就顯現出了境宗師的氣派。
這麽年輕的境宗師啊。
濁清的神流出了幾分驚訝,但也是一閃而過,他笑道:“看來你還有幾分本事?”
南宮春水了個懶腰:“不愧是濁清大監啊,我這一手境修為也不了你的眼?”
“半步神遊之下,六掌之可殺。”濁清出一掌,語氣平靜。
陳儒心中微微一。
逍遙境之中,修為仍有高低之分。最高的就是半步神遊,隻是除了神遊玄境幾乎從未有人達到之外,就連半步神遊都很有真的出現過,陳儒為山前書院院監,修為仍隻達到了大逍遙境,可聽濁清的意思,他已經是半步神遊了。
“半步神遊啊,不錯。”南宮春水點了點頭。
濁清右掌往下一翻,上紫氣流轉。
“九重虛懷功,當得起半步神遊四個字。”南宮春水右手一,“那我就一境,來打你!”
“狂妄!”濁清大清怒喝一聲,形瞬間消失,閃到南宮春水的麵前,手掌之中紫氣流轉,頂而下。
濁清大監素來在五大監之中以沉穩謹慎著稱,所謂話不要得太滿,他六掌之可殺,實則,也便是一掌!
你年紀不過十幾,這逍遙境的門檻最多不過是高高到罷了,這一掌便足夠了。
“借劍一用!”南宮春水在同時張開右手,大喝一聲。
隻不過才到“劍”字,陳儒的腰間劍就已經奪鞘而出。
陳儒佩劍傳自山前書院,名“不言”,隨所配已有三十年,早就劍心相通。而這是他頭一次自己都沒來得及握住劍柄,劍就已經奪鞘而出,直奔那南宮春水而去。可南宮春水雙手卻忽然縛在後,隻是頭輕輕一揚。
長劍飛起,將那紫氣彌漫的一掌打退了出去。
“昔日仙人我頂,結發了長生。可你是什麽東西?你也配我的腦袋?”
南宮春水冷笑道。
濁清被一劍打起,再打起!
原本不過咫尺之距,卻被南宮春水這一劍打到了三層樓那麽高。
紫氣流轉,劍氣飛揚。
可饒是這樣,濁清卻仍舊沒有退,因為他不願意退。
神功大,此一退,隻是一步,可境界流瀉卻可能是八千裏!
“你死!”濁清雙袖狂舞,一真氣瘋狂流轉,如山崩之勢,直而下。
那柄清秀細長的“不言”劍終於止了去勢,被那一掌接著一掌打了下來,劍抖,眼看就要劍折了。
陳儒微微皺眉,雖然心中頗有些焦急,可見南宮春水一臉從容,沒有話,便也忍住沒有。
南宮春水看了他一眼:“君子藏於,伺機而,不如山,若雷霆。不愧是山前書院的這一代院監。”
陳儒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個年輕,方才演了一會兒李長生,還上癮了不是?在這裏一副教訓晚輩的語氣算怎麽回事?
南宮春水在此時抬起頭,無可奈何地道:“夠了。”
他出一手,一把握住了“不言”劍,隨後右手一掄,將那劍氣和紫真氣全都打了出去。
長街五裏,一條壑,三丈之深,陡然而起!
“我們這一次,應當是過往三十年,最巔峰的一場對決了。”南宮春水的年齡看起來在場間最,口氣卻是最大。
濁清收了掌,站在原地。
沒有進一步,也沒有退一步。
隻不過南宮春水氣定神閑,他卻已經汗流浹背。
“你到底是誰?”濁清低聲問道。
“我不是已經了,我南宮春水,是個儒雅的讀書人。”南宮春水無奈道。
“你方才的修為,也是半步神遊境。”濁清吐出一口濁氣,心中的那鬱結之氣漸漸散去。
“半步神遊也仍然是逍遙境,我了一境和你打,我可沒有騙人啊。”南宮春水開口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你是神遊玄境的高手了?”濁清皺眉道。
“你們這些江湖人,總是糾結一些境界。高手四境,一境四階,是百曉堂那孩子分出來的,你們這些老江湖卻一個個都認他。想我當年,下武學,一共分十七境。每幾十年就換一個法,來來回回其實都沒有太大的意義。難不,兩人見麵,互報境界,你高我一點,那不用打,你就贏了?還是得看真打。我見過金剛殺逍遙,可見過自在稱第一,意義不大的。”南宮春水完全不顧眾人的眼神越來越怪異,得很是興起,“不過啊,你有一句對了。”
濁清冷笑:“哪一句?”
“我的確是神遊玄境的高手。”南宮春水將那柄不言劍丟回了陳儒的劍鞘中,隨後手輕輕一。
濁清大監坐的那輛馬車瞬間崩塌,那匹馬整個得倒在了地上。
濁清大監一愣,也隨後就覺到一強大的力量從而降,將他整個人都了下去。他旁的弟子瑾宣忽然單膝跪地,豆粒大的汗珠一顆顆地往下掉。他自己也很不好,用盡全力才勉強沒有彎腰。
“你這徒弟定力還不錯,我本來以為會和那匹馬一樣倒在地上呢。”南宮春水笑道。
濁清艱難地站著,在境界的絕對製之下,才話都顯得有些吃力了。
“你,你是李長生。”
南宮春水手指輕輕一彈,製瞬間消失,可濁清剛剛了口氣,就被那一指給彈了出去。
“要和你多遍,我南宮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