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宮春水的這句話,百裏東君子一,仿佛一道閃電穿過,他緩緩地轉過頭,著前方。
隻見飛花落葉之間,一匹白馬拉著一輛致的馬車穿過城門緩緩地行了過來,一名手持馬鞭的青侍輕輕一揮馬鞭,將麵前飛來的一朵茶花打得碎,隨後盈盈一笑,明耀眼。百曉堂的使者手了鬥笠,輕輕一揮馬鞭,默默地走到了一邊。
武榜已經念完了,這一次,他的使命也就完了。
可是不僅是他,原本因為好奇武榜排名走到百裏東君前麵的人,此刻也都自覺地走到了一邊,把路讓了開來。
他們不知道馬車中的人是誰,他們隻是自然而然地覺得,此時應該讓開。
因為百裏東君一直都在盯著那輛馬車,他們與百裏東君相多年,都很喜歡這個頗有些玩世不恭,總是拿著酒壺沒事喝幾口,偶爾醉醺醺的年,可是他們卻第一次見到這個年眼神裏流出這樣的芒,就算是聽到自己名字進冠絕榜也沒有那樣的芒,仿佛星火燎原,吞噬眾生。
馬車緩緩停下。
它的麵前,隻有百裏東君一人站著。
就連南宮春水都一步退到了水邊。
“裏麵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子了。”水道。
南宮春水聳了聳肩:“總應該是了吧。”
持馬鞭的青侍請馬上跳了下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百裏東君。
百裏東君一白,腰配玉劍,麵目俊朗。
比起十年前那個醉醺醺的年郎,當真算得上“風流”二字了。
就是表有點呆。
青侍默默地在心中想著。
此刻的百裏東君站在那裏,有些手足無措,不知手該放往何,眼睛該看向何,空有一風流麵貌,卻張地一顆心都跳出來了。
“還是個傻子啊。”青侍歎了口氣,走過去拉開了馬車白的幕簾。在場眾人全都屏息等待,一個個長了脖子,好奇裏麵究竟藏著什麽樣的神聖?
一白無暇的子從馬車中一步踏了出來,腳輕輕地踩在了一朵茶花之上,立住,輕輕地笑了一下。
風華絕代。眾人心中隻有這一個想法。
百裏東君腦海裏卻有另外的四個字在敲打著他。
相貌平平。
不是他覺得麵前的子相貌平平,而是不停響起另一個“相貌平平”的子。
子一步步地走上前,站在百裏東君麵前一步,然後止住了。
百裏東君終於收回了那些七八糟的想法,定了定神,著麵前的子。
此時,距離他們在乾東城桃花樹下的初見,已然過去了十年。
依然若初見,隻是比起當年,還要更了。
“好……好久不見。”百裏東君有些結。
“是很久了,十年了。我初見你時是十五歲的,如今都二十五歲啦。”子一笑。
百裏東君咽了口口水:“你比當年更了……”
子踮了踮腳,仰了一下頭:“你也長高了很多啊。”
“我方才了冠絕榜第三甲,江湖百曉,冠絕下,我這樣算不算名揚下?”百裏東君問道。
“算。所以今我來了,來這裏履行自己的承諾。”
“嗯。”
然後便是一陣沉默。
青侍微微扭開頭,看著別,幽幽地吹著口哨。
雪月城的其他人好戲也算看夠了,現在一哄而散似乎也不太好,可在旁觀,也確實有種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的覺,也都微微側首。
場中的一切,還是都給他們。
百裏東君也有些臉紅。見麵了,然後呢?
似乎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隻是想自己有朝一日名揚下,那個神仙一樣的姐姐都會回來找他。
雪月城一眾弟子麵麵相覷,百曉堂的使者又將鬥笠低了些,水看了一眼南宮春水。
南宮春水麵凝重。
結果仍舊是那白子打破了尷尬:“聽你釀酒下一絕,再冠絕榜之前,我就聽過你的故事。攜七盞星夜酒登雕樓築,大勝秋白。我想喝喝你釀的酒。”
“好,要喝絕品十二盞桑落、新、茱萸、鬆醪、長安、屠蘇、元正、桂花、杜康、鬆花、聲聞、般若,還是七盞星夜酒樞、璿、璣、權、玉衡、開、瑤,都有釀好的。可惜啊,大家隻知道我登雕樓築的事,卻不知道在那之後,掛在啟城最高的桃花月落才是最絕。”起酒來,百裏東君就不像剛剛顯得那麽的木訥了,他輕輕搖頭,“可惜啊,隻有一壇。”
白子也搖了搖頭:“既然來了這座城,不想喝別的,隻想喝風花雪月。”
上關風,下關花,蒼山雪,洱海月。
這是雪月城獨有的四大盛景,百裏東君來此城住了三年,曾喝過這裏獨釀的風花雪月,他據當地居民們祖傳的釀酒之法也釀出了屬於自己的風花雪月。而這,麵前的神仙姐姐竟然也知道。
百裏東君抬頭看了一下,點頭朗聲笑道:“今夜月好,自然能飲。竜飲。”
“風花雪月,四樣皆齊?隻缺一樣,可就不是好酒了。”
“差了些蒼山之雪,與我同采吧。”百裏東君出手,微微一笑,剎那間風流之氣陡起,他一把挽住了子,縱一躍朝著蒼山的方向行去,拋下一眾發著呆的雪月城弟子。
這麽突然?剛才還木訥的年,怎麽忽然一把就手了?
青侍手攔,卻被百裏東君輕輕一揮袖給打了回去。這才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當年的傻子了,是冠絕榜三甲的高手。
“對了,姐姐。你什麽名字?十年前我忘記問了。”百裏東君聲道。
“我玥瑤。”白子微微垂首。
南宮春水一躍而起,落在了城門之中,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水跟著落在了他的旁,道:“你好像認識這位姑娘?”
南宮春水回想著記憶中那張悉的臉,輕歎道:“北闕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