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不到你話的。”玥卿有些絕地癱倒在了地上。
百裏東君想上前阻攔,卻發現自己上一點氣力都沒有,他瞪大了眼睛,竟有些驚恐:“我的力……我的力似乎一點都沒有了。”
玥瑤走上前扶住了百裏東君:“看來是葉鼎之他把你和父親的力全都吸去了,三力相衝,葉鼎之原本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承得住……除非他已經魔了。他,真的會殺死父親!”雖然明知不敵,但玥瑤依舊將一真氣提至極致,猛然出手,試圖趁葉鼎之氣尚未穩固之時將他擊潰。
可是葉鼎之看都沒看到,就輕輕一揮手,將玥瑤打飛了出去。
“葉鼎之!”百裏東君大喝一聲。
葉鼎之將手中的玥風城丟在了地上,也不再理會他的死活,隻是轉頭,忽然看向百裏東君。
那一雙瞳孔中像是有火焰在燃燒。
但是那火焰之中,仍有一點清明。
百裏東君一愣,緩緩道:“你其實聽得見我話。”
“是。”葉鼎之點了點頭。
百裏東君喜道:“你沒有魔!”
葉鼎之卻是搖了搖頭:“不,我了。”
百裏東君猛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不明白。”
葉鼎之走上前,忽然將手按在了百裏東君的頭上。
冰原之上,無相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之上。
“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
他輕聲道,水像是花一般在他腳下綻開,一點一點地在冰層之上彌漫開去,不過幾個眨眼,就已經凝結了冰。
“外無相使,都是一個書生文人,可你的武功卻比那個無作要強多了。”君玉收了拳,神中多了幾分尊敬,“值得我認真出手。”
“很多年前我曾有幸見過李先生一麵,卻是下第一的妙人。你是他的大弟子,死在你的手上,我倒沒什麽怨言。”無相使緩緩道,“可是我死了,卻也不代表我們輸了。”
“你真的以為我的師弟阻止不了你們的計劃?也真的以為那玥風城練了什麽虛念功第九重就能夠毀滅地,下第一?”君玉冷笑一聲,“可笑。”
無相使搖了搖頭:“不與妄言者辯。”
君玉聳了聳肩,問道:“你還有多久死?”
無相使微微皺眉,看著腳下依舊不斷蔓延著的水:“君玉先生就如此迫不及待嗎?可惜要讓先生失了,冰原之上的寒風正在凍凝我的傷口,我可能還能再茍活一個時辰吧。但先生若是再出手,我自然一刻也活不下去。”
“行,那我們就打個賭。”君玉仰起頭,“一個時辰之,如果來到這裏的是玥風城,我就治好你的傷,讓你活下去。”
無相使笑了,似乎覺得這是個很愚蠢的問題:“如果是宗主來到這裏,他神功大,自然也就救我,那還需要先生。”
“我會先殺了他,然後救你。”君玉傲然道。
“你似乎很自信。”無相使幽幽地道,“那如果來到這裏的,是百裏東君呢?”
“我還是救你,你以外的名義答應我,至此留在這片土地,再也別打北離的主意。”君玉神嚴肅,“如何?”
無相使手輕輕按著自己的傷口:“似乎這個賭局對我沒有壞。”
“那便賭了!”君玉一振雙袖,看著前方。
方才對決,無相使已使出畢生絕學,當仍然敵不過似乎還未盡全力的君玉,他本以為死局已定,卻沒料到君玉竟會突然和他打一個賭。果然是李先生的大弟子,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了。無相使正運功療傷,可君玉卻出一指,直接斷了他的真氣:“一個時辰,我隻給這個賭局一個時辰。”
無相使一愣:“看來是我會錯了意。”
“我們讀書人喜歡講道理,但我是一個很厲害的讀書人。所以隻講大道理。家國大事才是大道理,個人生死的道理我不講,輸贏我都給你一條命。但賭局要是沒,你的命就給。”君玉看了看。
無相使曾是北闕的大才子,自然也看過不書,卻不是很懂君玉此刻的道理。
“是不是不懂我的道理?”君玉忽然道。
無相使沒有話。
“所以你隻能在這荒原,而我行走下。”君玉繼續道。
依舊是沉默。
隻有凝結冰,而冰再度碎裂的聲音。
不知過去了多久,無相使覺到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中的力量一點一點地流失殆盡……
君玉忽然抬起頭,輕聲道:“終於來了。”
“來……來了。”無相使猛地一,用盡最後氣力轉過頭,神中滿是期待。
隻見一片冰雪之中,一個形魁梧的人雙手各攜帶著一個人朝他們行來,雖然帶著兩個人,但他的形卻是很快,隻是幾個縱,麵容便已清晰可見。
無相使的表一點點地凝固在了臉上。
君玉的神卻也有些難以名狀。
“這場賭局的結果比我想象中還更有意思一些。沒想到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贏。”
“怎麽會……怎麽會如此!”無相使咬牙道。
葉鼎之落在了地上,看也沒有看那無相使一眼,直接將右手的百裏東君和左手的玥瑤同時甩了出去。
君玉上前一步接住了二人,手探了一下二人的氣息,都無命之憂,可是百裏東君的卻是空空如也,沒有半點力。他微微皺眉,隨後抬頭看了看葉鼎之,看到了那雙火燒一般地瞳孔。
此刻的葉鼎之周圍真氣仍舊在不停流轉,腳下那千年的冰層竟然都在一點點地融化。他也看著君玉,神淡漠,沒有殺意,卻也沒有善意。
“了魔道,卻仍有一顆人心。”君玉慨道,“這應當比那所謂的虛念功第九重更厲害吧。你就是葉鼎之?”
葉鼎之看向君玉,沉聲道:“是。”
君玉上下打量著他,最後搖了搖頭:“我打不過你。或者至,殺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