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齊塵輕輕頓了頓,“畢竟我是一國之師,不能看著你刺殺皇帝。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賭什麽?”葉鼎之問道。
“我們來一局六博棋盒?”齊塵從懷裏拿出一個棋盤。
“子棋盒。”葉鼎之看了那棋盒一眼,皺眉道,“我在廊玥福地中讀過一本書,書上若在子棋盒上下六博,那麽整個人便會陷幻境之中。方才國師已對我用了鎖鬼陣,現在還要故技重施嗎?”
齊塵拿著棋盤,笑了笑:“想不到葉教主懂得如此之多,所以這棋局,葉教主還是不。”
“不。”葉鼎之沉聲道,“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國師,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為什麽不呢?”齊塵笑道,“葉教主心中在害怕些什麽?”
“為什麽你們總覺得,我會害怕呢?”葉鼎之反問道。
“因為世間所有的不甘,大都來源於恐懼。”齊塵輕甩拂塵。
葉鼎之緩步衝著齊塵走去:“國師錯了,我不恐懼任何事。”
齊塵站在那裏,紋不,看著葉鼎之,依舊微微含笑:“任憑葉教主置。”
葉鼎之沒有猶豫,出右拳,猛地衝著齊塵砸了下去,卻是斬在了虛空之中。齊塵的影化作一團雲霧散去,隻有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看來葉教主看的那本書沒有清楚,子棋盒,並不需要真的落子六博,從你看到棋盒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局了。”
“用幻境困我,真的這麽有意思?”葉鼎之冷冷地道。
“齊某不才,隻會一些詭道。”不知藏匿在何的齊塵道。
“國師何在?”葉鼎之問道。
“我無不在。”齊塵含笑道。
葉鼎之猛地抬起頭,卻看到齊塵化作一個巨大的法相懸浮在空中,他再一低頭,發現自己正站在這法相的手掌之上。葉鼎之曾在茶樓之中聽過那個猴王鬧的故事,故事的結局便是佛陀現,出一掌便困住了一個跟頭能翻十萬八千裏的猴王,他看著那巨大的法相,冷冷地道:“道門仙師也玩這一手嗎?”
“什麽是道呢?”齊塵微微一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下並沒有唯一的道。”葉鼎之竟然回答了這個問題,“比如國師的道,是守衛這個國家,而我的道,是守衛姑蘇城外,寒山寺下的那個草廬。”
“草廬已經毀了。”齊塵道。
“但是人還在,那座草廬塌過很多次,我都重新蓋了起來。”葉鼎之神不改。
“你可以帶走你的路,重新建起你的草廬,我以國師之名向你保證。你在那裏的日子,不會有任何人打擾。”齊塵垂首道。
葉鼎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低頭笑了笑:“差點著了國師的道。”
齊塵一愣,隨後輕歎一聲:“葉教主聰敏過人。”
“我不知道這六博棋盒上含著怎樣的道家法,但是從國師這仙師法相現以來,我的心中就有的畏懼,幾次都忍不住低頭,差點便答應了國師。”葉鼎之出一掌敲了敲自己的膛,“我已經很久沒有,到畏懼了。”
“子六博,從你幻境的那一刻,你就會覺得自己已經敗了,所以心中會有畏懼。原本子棋盒的幻境,加上我的口才,我以為真的能服葉教主。”齊塵搖了搖頭,“奈何葉教主心若磐石。”
“國師啊,一句傷人的話。”
“如何?”
“你的口才真的很一般。”葉鼎之忽然抬起無極。
他不是那猴王,他從未想過一個跟頭翻出這個手掌,而是直接將那手掌打破。他也不是那猴王,生來桀驁,想要與鬥。他隻是,不拿到自己失去的東西,誓不罷休!
一落下,幻境散去。
“大監!”齊塵怒喝一聲,白雨拂上麵的拂塵再度張開為荊棘一般的羽翼,朝著葉鼎之猛地砸去。
瑾宣旁,青雲臺下趕來的其他四位大監已經來到,他終於運起真氣,一掌打去。
葉鼎之從幻境之中掙,方有片刻的息,見那白雨拂打來,提起無極便擋。
“道法奧妙,玄心然。”齊塵手中輕輕念道,左手出一指點在了葉鼎之的膛之上,眼可見的冰霜瞬間爬滿了葉鼎之的半麵膛。
“國師!”葉鼎之大喝道,渾真氣暴湧。
“國師!”另一邊,大監瑾宣也是大喝一聲。
“九之下,皆是凡人。”齊塵忽然收回了一指,朝一揮,再朝地一指,“鎮!”
葉鼎之上的滔真氣在瞬間被了下去,隻是一個瞬間,卻足夠了。
瑾宣在心中也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在濁清大監的境界被李先生強行打下去之後,啟城中的第一高手,國師齊塵當之無愧。
他一掌打在了葉鼎之的上。
葉鼎之向後輕輕的一退,隨後再往前輕輕一揚,他麵驚訝:“你的武功!”
“對,這就是我的武功!”瑾宣的手掌也隨著葉鼎之向前一推,又向後一揚,像是和葉鼎之的膛黏在了一起一般。
“虛念功。北離朝中竟有人會這門武功。”葉鼎之角流出一鮮。
“不,穿在北闋的是虛念功,而留在北離的是虛懷功,兩門功夫一脈同源,本就相生相克,我等這一刻很久了。”瑾宣一蟒袍在真氣流轉之中狂舞,上麵的巨蟒仿佛活過來了一般舞著,仿佛隨時就要騰雲化龍。
“相生相克,那是建立在你我境界相同的況下,如今的你,不過邁上高山,而我已在雲中!”葉鼎之咬牙怒喝道。
齊塵忽然甩了甩拂塵:“葉教主這個比喻真的很好。”
“國師何意?”瑾宣怒道。
“我隻是想,和葉教主相比,我的口才真的很一般。你是高山,而他已在雲中,真的很妙。”齊塵出一掌,按在了葉鼎之的肩膀上,“齊某不才,未曾登山,也不在雲中,不過是平地行走的一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