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完全被鮮浸的飽滿起來的拂塵,此刻已然干癟下來,仿佛其中的,已被徹底消耗干凈。
柳三元整個的突然靜止,就好似屬于他的一切都已經全部消散,不是氣勢,甚至是他的氣息,都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消散了……
消散得一干二凈,沒有半分殘余,不只是不到,甚至是視線看去,都只是一道空殼,一干尸,不再有任何活著的氣息……
氣息,便是恒定一個人,,存在的源。
無論是活著的人也好,死了的人也罷。
兇人上有戾氣,窮人上有窮病,死人上有死氣,惡人上有殺機。
便是兇惡尸鬼,魑魅魍魎,也有各自的氣息!
唯一沒有氣息的,便是破損棺木之中的一捧白骨,或是骨灰盒里頭的一捧骨灰……
此時此刻的柳三元,便沒有了毫的氣息。
雖說他的依舊存在,但是屬于他的一切,仿佛都在夜空山風之中煙消云散。
前一刻他的聲音還響徹于山間,現如今,好似剛才的所有,都是幻覺一般,毫沒有存在過的痕跡。
干瘦的,看似還是人形,卻在意識之中,不給人是人軀的印象,就好似山間一枯木,或者是路旁一塊擋著道路的巖石。
柳三元此前萎,最后剩下的,便是一雙銳利無比,凸起的幾乎要迸裂的眼珠。
而這時,那雙目,都已然萎進眼眶之中。
堂堂的柳家大長老,此時此刻已然將自己的一切一切,全部都燃燒殆盡。
就好似蠟燭燃燒干凈了最后一燭芯,燃燒干凈了最后一滴蠟油……
而他面前的柳塋元。
之前即便是被卦象束縛,以至于半不遂,都還是氣勢兇厲。
而此刻,他也是仿若呆滯的木偶一般,一不。
但是,我能明顯的到,在柳塋元的上,氣息依舊殘存,他的凝滯,只不過是因為他上被柳三元畫出的符文,將他的一切都鎮,讓他無法彈了而已。
就如同當初楊青山用玉璽鎮住了眷尸一般。
我很清楚,這一切并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很快柳塋元就能將這符給破掉,同時在言出卦之中離出來。
這原本是我拼盡全力給柳三元創造出來的機會。
可是這樣看下來,柳三元也沒能徹底將柳塋元給除掉,只是短暫地將他鎮住了。
這一切,變了給我和楊青山的棘手難題!
我著氣,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甚至于我都顧不上金算盤從我的間落至地上,只是出左右手,分別抓住了鍘鬼刀和哭喪棒,巍巍地朝著柳塋元走去。
我不停地發抖,雙臂更是抖不已,甚至是我的左右手,都幾乎握不住鍘鬼刀和哭喪棒。
但我依舊不敢停下。
因為這一切的機會稍縱即逝,我生怕下一刻,柳塋元就掙了符纂,擺了言出卦的控制,從而令我們的所有計劃都完全落空!
此刻柳三元已死,我們已然是沒有了更多的機會,此時,便是最后的機會!
我一步一步,走到了柳塋元的跟前。
他頭上的發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破損,再無面紗遮住臉面。
他臉上的那些絨羽,也不曉得何時消失一空,只剩下泛青的面頰。
他雙目呆滯,似乎眼底深,都映著柳三元畫出的符篆一般。
我息著,高高地舉起雙臂,哭喪棒在更上方,鍘鬼刀則是在稍微下方一些。
我這作,便是要用鍘鬼刀斬首,并且我怕鍘鬼刀斬的力道不夠,所以用哭喪棒作為借力之,去砸鍘鬼刀的刀背,務必要借著這機會,直接將柳塋元的頭顱斬下,讓他再無手阻撓我們的可能!
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深至肺腑,腔高高撐起再落下,耳邊響徹的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正當我要下刀落手的瞬間,我雙手上的重量陡然一空。
再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出現在我側的,赫然是楊青山。
此刻的楊青山,也顯得格外狼狽,他雙掌之間的傷口深可見骨。
而他的手中竟握著我的鍘鬼刀和哭喪棒。
只見楊青山手起刀落,哭喪棒更是鏗鏘一聲,砸在了鍘鬼刀的背部。
下一瞬,半不遂,跪倒在地的柳塋元,頭顱便如同滾瓜葫蘆一般從脖頸之上落下,咕嚕咕嚕地滾到了我的腳下。
他雙眼之中的呆滯仿佛完全被定格。
滾之間,柳塋元雙目怔怔地著上方。
似乎他是著我,著楊青山,又像是他視線沒有看我們任何一人,而是看著天。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驚愕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咣當!”一聲,鍘鬼刀和哭喪棒同時落地,哭喪棒的一端更是直接扎了地面。
楊青山的語氣,也罕見的有了幾分疲憊,甚至還有不確定的怔然。
“羅十六,這是羌族之事,師尊來不及撥反正,理應由我來做。”
“你不該手……”
我沉默,回過神來之后,目復雜的看著楊青山,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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